第348回 提筆作畫比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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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戲台之上,嶽紅杉與縱橫劍劍拔弩張,忽然出現的梅還空的虛影止住二人即將發生的爭鬥。
    “是你?你怎麽在這裏?”縱橫劍看向梅還空的虛影。
    “抱歉,我來晚了。”嶽紅杉對著梅還空虛影道。他鬆開侍紅,又道:“既然我已經到了,你也該現出真身吧。”
    隨即,樓上的一間房門打開,梅還空從裏麵從容走了出來,輕輕一躍,落在了戲台之上。他一落下,那個虛影頓時消失。
    白禹開與段霧靈同時一驚,實沒料到會在這裏遇上梅還空。白禹開激動之餘,看了一眼雲嵐和逆天子,見二人麵色如常,看了他們早就知道梅還空在此。
    梅還空看向縱橫劍,道:“我與這位嶽先生有場賭約,請你暫且退下。”
    縱橫劍冷哼一聲,跳下戲台,走回自己座位坐下。在場眾人覺得驚奇,這人跋扈狂妄,梅還空竟然能使他壓下脾氣乖乖落座,實在神奇。
    嶽紅杉讓侍紅退下,他麵對著梅還空,問道:“你約我來此相賭,究竟是賭什麽?”
    梅還空道:“如果你輸,你就要給我的學生白禹開做謀臣,輔佐他成就大事。如果我輸,我就收你為徒,隻要是我學的,對你傾囊相授。”
    在場眾人隨即大笑起來,紛紛說無論勝負都是梅還空占便宜,當真是欺負人。白禹開一驚,想起梅還空給他找來的陽平一、孟瓊雙、母銅溪三人,俱是才華出眾之人,沒想到今日能夠親眼目睹打賭招募賢才的場麵,他的心中除了激動和感動之外,更多了一絲好奇。
    嶽紅杉道:“聽聞白禹開已經占據了泰司國,他現在手下能人眾多,不缺我一個。況且,我是半路去助他,無論如何都比不上最初追隨他的那些人。”
    “你是對自己的才能沒有信心,還是對功業高低患得患失?”梅還空問。
    嶽紅杉恍然大悟,點頭道:“沒錯,我豈能對建功立業熱衷?我若是去輔佐他,用不用我是他的事,我不該對此糾結。”說完他對著梅還空深深一躬,道:“不愧是世之高人,一語便能道破玄機。好,我願意一賭。”
    “賭什麽,你來定。”梅還空道。
    嶽紅杉道:“我精通書畫,我們就比作畫,如何?”
    “好,就比作畫。”梅還空道。
    很快,侍紅就讓人將搬來兩個書桌放到戲台的前方,桌上筆墨紙硯都在。梅還空與嶽紅杉走下戲台,分別在兩個書桌前拿起筆來作畫。
    在場之人多數瞥了一眼之後便不再多看,他們都是莽漢子,哪裏懂書畫之道,還不如去看這醉生夢死樓裏的妖豔女子。隻有少數人看著二人的畫紙,想要看看兩人的畫作。
    白禹開看著二人作畫,低聲道:“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作畫又如何能夠分出勝負?”
    段霧靈道:“他們二人都是自負清高之人,自然能夠分得出勝負,輸了的人也絕不會否認狡辯。”白禹開點點頭,明白這種比試最重要的就是雙方的道德修養,勝負如何便是如何,絕不會耍賴。
    二人就這麽畫著畫,全場之人屏氣凝神,即便是不看畫的人也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就連最為囂張狂妄的縱橫劍也安靜地像個雕像。
    嶽紅杉所畫的是一副萬裏江山雪景圖,大江東去,大雪封山,江邊古亭,一人獨飲,畫麵栩栩如生,意境深遠,令人回味無窮。
    梅還空所畫的是積雪覆蓋的高山小徑,彎折的山道上一人向上而行,身後留下一排腳印,枯木怪石,荒草萋萋。
    白禹開看著這兩幅畫,拋開個人情感傾向,他更喜歡嶽紅杉的萬裏江山雪景圖。他在段霧靈的耳邊低聲道:“嶽紅杉的畫更為大氣,筆鋒細膩,那種大千世界唯我一人的豪邁和孤寂躍然紙上。”
    段霧靈低聲道:“可我更喜歡梅先生的畫。山路艱險,積雪阻隔,但畫中人卻毅然前行,將沿途的孤獨和落寞留給身後,一往無前,不懼不退,哪怕是麵對高山之後未知的世界,他也毫不遲疑。真是大氣概,大氣魄。”白禹開聽了默默點頭,段霧靈比他更懂琴棋書畫,聽她如此一分析,他頓時覺得梅還空此畫堪比神作。
    他二人的聲音很小,但卻讓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大家看了一眼段霧靈,再看兩幅畫作,就算是從不懂作畫的人都覺得梅還空的畫作極具深意,越看越能使自己陷入畫中世界,感受到那股與生俱來的孤寂感和悲涼感。
    梅還空放下筆,抬頭看著段霧靈和白禹開。嶽紅杉扔下手中毛筆,歎道:“我輸了。”
    邊上的侍紅走過來,撿起他的筆,道:“我看你的畫更好看,憑什麽算他贏。”
    嶽紅杉搖頭歎息,道:“你不懂畫,無需多言。”侍紅低頭沉默,退至一旁。
    梅還空沉默不語,低頭看著畫作,他在等待嶽紅杉遵守承諾。嶽紅杉再無剛來時的瀟灑和得意,徑直走向了白禹開,跪在了他的麵前,道:“在下願追隨公子左右,助公子成就大業。”
    “不敢當。”白禹開急忙將他扶起。此人才學過人,又極為自負,白禹開都不敢想象此人會為他驅策。
    嶽紅杉起身來,淡然看著白禹開,端視著他,道:“也不知你能否配得上我的滿腹經綸。”
    白禹開沉默不語,他不知說什麽,他還能說什麽,隻能尷尬一笑。
    嶽紅杉又看向段霧靈,問道:“你懂作畫?”
    段霧靈原以為這個嶽紅杉是個放蕩輕薄之人,他一來就抱住一個女子當眾親吻,可見行為十分不羈,沒曾想他此刻如此正經,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了。
    嶽紅杉又問:“你覺得我的畫缺少些什麽?”
    段霧靈瞥了一眼梅還空,又看向他,道:“你最缺的並非是作畫的技巧,而是心境不足。那人能夠看透世事,最懂操弄人心,論意境深遠你始終比不上他。不過我認為你輸給他也是好事,要是真能拜他為師,隻怕學的都是歪門邪道。”
    嶽紅杉微微一笑,又問:“白公子不是他的學生嗎?難道也學了一身的歪門邪道本領?”
    段霧靈笑道:“這你就錯了,我們白公子能辨是非曲直,好的向他學習,不好的絕對不學。”
    白禹開聽了微微一笑,心道:“人的影響都是潛移默化的,我隻怕已經學了不少壞毛病。”
    嶽紅杉點點頭,道:“段姑娘如此純淨正直,看來白公子也是如此,我沒有跟錯人。”
    雖然這場比試並非精彩動人,但兩幅畫作讓人看了都心生感觸,就連在場最沒文化的人都覺得能夠有幸看到二人作畫比試,也算是一件幸事和趣事。
    段霧靈很想近距離細品兩幅畫作,便走了過去,對著梅還空盈盈行禮,然後湊近端視著兩幅畫。
    “我也來學習學習兩位的大作。”白禹開說著便走了過去。
    可他剛要走過去,忽見雲嵐起身站到了梅還空的麵前。幾乎同一時間,就坐的十一人突然飛起將梅還空圍了起來,隨後又有五人擋在白禹開的麵前,阻止他過去。
    雲嵐指著梅還空,高聲道:“梅還空,你屢次與我們光明神教作對,今日若不束手歸順我教,就讓你殞命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