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回 四星聚集雨師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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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之後。
泰司國的西南,逍遙城外。
太守大人陽平一一身素裝,率領文武百官站在城外,列隊歡迎新來的太守。
很快,天邊一夥人飛來,為首之人是楊人傑,隨同而來的其他人是他的衛隊。
原來,陽平一已經遞交了辭呈,即將卸下逍遙城太守之職。因白禹開音信全無,溫元乾決定讓平澤城效力的楊人傑出任逍遙城太守。
陽平一極具才學,為人內斂,上任以來將易行雲主政時期的弊政全部改除,開墾田畝,興修水利,清空府庫,糧食發給貧民,錢財借於商賈,重新使逍遙城成為了繁榮之都。
沒有人知道陽平一為何辭官,就連前來上任的楊人傑也不清楚。楊人傑降落地麵,來到陽平一麵前,拜道:“在下新任逍遙城太守,拜見陽大人。”
陽平一道:“楊大人,我可等你很久了。”
楊人傑問道:“不知大人為何忽然辭官?現在天下太平,正當享盡清福。”
陽平一笑道:“我本就是荒野閑人,出山隻在危難之際,現在天下太平,我自當雲遊而去。”說著他又對身邊的尹晉中、錢暴、金生鶴三人道:“這位楊大人在白公子圍困之際選擇了追隨他,才有了今日榮光,你們好好輔佐他,將來必定也能出人頭地。”三人一起拜謝他。
陽平一又對楊人傑道:“他們三人是白公子在逍遙城時擊敗泰司王和易行雲的左膀右臂,在我任內更是任勞任怨,城中大小之事都可以問他們。就此別過了。”說完直飛上天,飛向遠方。
楊人傑一怔,沒想到他說走就走,歎道:“還沒交接呢。”
尹晉中急忙道:“太守大人,請入城。”
“真是一個怪人,我天天盼著升官,他卻是說不幹就不幹。”楊人傑抬頭看了陽平一一眼,邁步向城內走了進去。兩側列隊的文武官員紛紛前來見禮,簇擁著新太守進城,城內敲鑼打鼓,鞭炮齊鳴,宛如過年。
另一邊,陽平一沒有任何留戀,飛出去一段時間之後,改變方向飛向了鵲鹿山。
半炷香時間之後,陽平一降落在了鵲鹿山頂的一處怪石之上,坐了下來,看著不遠處砍伐樹木修建屋舍的幽冥獸人。
這裏的幾百幽冥獸人是幽魄從幽冥界召出來為泰司王作戰的殘部,自泰司王戰敗之後被孟瓊雙救治收留,自此在這山中駐紮起來。
沒多久,孟瓊雙飛了過來,一手拿著一隻烤好的鹿腿,另一手抱著一壇酒,對著陽平一大笑道:“你來了真好,我們大醉一場。”說著用刀切下一塊鹿肉遞了過去。
陽平一接過鹿肉,拿過酒壇,邊吃邊喝,大口喝酒之後,仰天而笑,高聲道:“可真是痛快。”
孟瓊雙一邊給他切肉,一邊問道:“做官的感覺如何?”
陽平一道:“挺好,能讓我一展才學。”
“那你還想當官嗎?”孟瓊雙問。
“不知道。”陽平一說著將酒壇放在了地上,站起身來道:“不能再喝了,我們必須前往雨師湖。”
孟瓊雙一愣,歎道:“去雨師湖做什麽?我能不能不去?好不容易過幾天安穩日子,你一來就打破了我安寧的生活。”
陽平一向著北方飛了出去,遠遠傳來一句“快跟上”。孟瓊雙搖頭歎氣,飛向了幽冥獸人駐地,交代他們不得離開鵲鹿山,而後飛起直追陽平一。
又過了一段時間,二人一起降落在了雨師湖之畔。孟瓊雙竟然將鹿腿和酒壇帶了過來,二人找了一個草地坐下,一邊吃肉喝酒,一邊看著湖麵之上的母銅溪正在練功。
自雨師湖上大戰結束之後,殘餘的兩支大軍都由母銅溪安置。黑帝軍殘部被他帶往了威化城,讓他們棄劍成民,與別處的難民一起分到了田產,自此過上了小農生活,再也無需出生入死。而北海軍殘部就留在了雨師湖,他們本就是北海水族生靈,自此就生活在了雨師湖中。
很快,母銅溪注意到了二人,便向這兒飛了過來。一過來他便道:“兩位兄台,好久未見。”
孟瓊雙白了他一眼,道:“沒想到你也在,真是冤家路窄。”
母銅溪哈哈大笑,坐在了邊上,道:“就你這等氣量,居然與我二人並列喝酒。”說著拿起酒壇就要喝。
孟瓊雙一把按住酒壇,道:“誰要和你一起喝酒,我們二人不想見到你,你快走開。”
母銅溪鬆開手,搖頭歎道:“你能力低微,脾氣卻不小,如此嫉賢妒能,豈會有長進?”
孟瓊雙勃然大怒,正要開口大罵,忽見天上一襲紅色飛來,而後便見一個紅衣男子飄然降落在前方。紅衣男子看了三人一眼,問道:“喂,你們誰是陽平一?”
陽平一三人看著他,見他如此無禮,都懶得搭理。
紅衣男子又道:“我是嶽紅杉,我來找陽平一。”
孟瓊雙道:“一個大男人叫‘紅杉’也就罷了,還穿著一套豔紅衣服,真是不知羞。”
母銅溪笑道:“我看你不叫‘嶽紅杉’,而是叫‘嶽濕杉’。”說著向前一抬手,湖麵跳出了一頭水形蠻牛,向著嶽紅杉撞了過去。
嶽紅杉站著未動,水形蠻牛一頭撞在了他的身上,化成了一灘水,將他整個人淋成了落湯雞。嶽紅杉並不以為意,擦了擦臉上的水跡,大笑道:“如此羞辱我,會讓你覺得愉悅?你的內心是有多狹隘。”
“你說什麽?”母銅溪猛然站起來。
孟瓊雙哈哈大笑,指著母銅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夠在言語之上戰勝你的,看來你可遇上對手了。”
嶽紅杉瞥了母銅溪一眼,冷笑道:“莫非你就是陽平一,聽聞陽平一溫潤內斂,今日一見真是令人失望。”
母銅溪冷冷道:“我叫母銅溪,你以為我會因為羞辱無名之輩而引以為樂?那你可小覷了我,我不過是試試你的本領如何,沒想到你竟為自己的無能辯解,巧言什麽我在羞辱你。”
嶽紅杉道:“原來你就是母銅溪,雖然有些本領,比之販夫走卒尚且可以,但跟我相比就相形見絀了。”
“是嗎?”母銅溪笑了起來,“敢問閣下,你除了被我淋一身水之外,還有其他什麽戰績?”
“我雖然不如你數次嶄露頭角,但也總有我展示實力的時候。”嶽紅杉淡然而道。
“這年頭真是怪事連連,井底的蛤蟆都敢說自己比天大。”母銅溪笑道。
孟瓊雙見二人針鋒相對,心中竊喜,一邊喝著酒一邊樂開了花,笑道:“這倆人可真是一個比一個令人討厭,不過看他們爭鬥也是趣事一件。”
陽平一終於不再沉默,對著二人道:“這裏有酒有肉,何不來此痛飲,豈不比唇槍舌劍痛快?”
嶽紅杉不再多言,走過來坐在了地上,抱起酒壇就喝。母銅溪也不再咄咄逼人,坐過來吃肉。四人吃吃喝喝,宛如一起郊遊的友人,但卻一言不發,又似陌路之人。
未久,忽然一人從天而降,落在了他們四人不遠處的湖麵之上。陽平一四人慌忙起身,對著來人深深一躬,齊聲道:“拜見梅先生。”
來者竟然是梅還空,也是他將他們四人召集到了此地。
梅還空看了他們一眼,隻說了一句“隨我來”,然後飛向了雨師湖邊的不容山。
四人相視一眼,急忙緊追而去,也飛上了不容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