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回 再無束縛隨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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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禹開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宛如石像。他已經完全轉化了從風中往身上吸來的靈力,已使風中往修為盡失,淪為了普通人。
這是他第一次施展“渾沌蟲經”,功效還是一如既往地強大和可怕,若非白禹開鐵了心要懲處卑劣無恥的風中往,隻怕也是不敢輕易施展此等邪功。但就算他心性足夠強大,麵對施展此功法之後眾人戒懼和疏離的目光,也深受刺痛。
此時,竹林中的陽平一走了過來,他將懷中的韓子依放在地上,然後去查看風中往,一查之下才發現他已是身負重傷,體內靈力流失殆盡,幾乎成了尋常人。
陽平一將地上的鐵鏈拿在手裏,一邊細查,一邊問道:“這就是截教的神兵利器嗎?看起來跟尋常鐵鏈沒有區別,不知道我能不能使出強大的閃電出來?”
“當然不能。這鐵鏈之所以不尋常乃是因為其中有道濁仙人的符印,也隻有受他認可的人才能發揮其威力。”白禹開道。他說著轉過了身去,向李二、趙六、舒雨桐三人走了過去。
他當眾展示了“渾沌蟲經”的威能,卻被眾人視作了邪神惡魔一般,他們眼中滿是疑慮和不安,頃刻間與他疏遠。而此時陽平一說著話走近他,是在向他表明信任依舊。可越是如此,白禹開越覺得發自內心地孤寂。因為這信任是刻意表現出來的,那麽這種信任又將是多麽的奢侈和脆弱。但無論如何,他的心中是感激陽平一的。
陽平一跟在白禹開身後,對眾人道:“風中往此人卑鄙下流,欲圖對韓子依行奸汙之事,被我當麵撞破,將韓子依救下,他又惱羞成怒,欲殺我滅口,再重奪韓子依供他為樂。此等小人,自當千刀萬剮。”
白禹開聽著,開口道:“除一個奸惡歹人,自是理所應當,何必解釋說明。”話雖如此,他也想讓別人理解,但他也清楚很多事是無法讓所有人認可和讚同的。他雖言語中帶有斥責口氣,但心中再一次對陽平一表示感謝。
白禹開來到了李二和趙六的麵前,對他們道:“舒雨桐是我們神定莊的人,放了她。”
李二輕微搖頭,歎道:“一旦放開舒雨桐,逆天子將不受控製,到時候我們不得不直麵整個截教,現在城內還有大量的截教門徒,我們雙拳難敵四手,會被活生生耗死。”
趙六也道:“白公子,你也是截教的受害者,就該與我們一起對抗截教,為何還要幫助他們?”
白禹開道:“我要做什麽,怎麽做,無需向你解釋。”
李二見狀,高聲道:“既然如此,你我之間再無話可說了。”他說著伸手扼住了舒雨桐的脖子,轉身對逆天子道:“白禹開身上有你們截教的鐲子限製,你要阻止他不得靠近我,否則我即刻殺死舒雨桐。我說得出,做得到。”
逆天子嚇了一跳,慌忙飛至白禹開的麵前,橫劍擋在了李二三人之前,對白禹開道:“我對自己先前誤解你與他們是一黨的同夥道歉,也感激你為救舒雨桐出手,可現在他們挾持了她,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白禹開冷笑道:“我在乎你的誤解嗎?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但我說要救下舒雨桐便要說到做到,不會半途而廢。”
逆天子一愣,厲聲罵道:“你這個瘋子,他們會殺了她的。”
白禹開笑道:“那我就殺了他們給她償命。”
逆天子大驚,慌忙道:“你究竟跟哪方是一夥的?你莫不是修習邪功而心智失常了吧?無論如何,我都決不允許你擅自動手。”
另一邊,水千落掙脫了王介推的阻攔,跑到了白禹開麵前,對他道:“我姐姐在那個壞人手裏,你千萬不要衝動。”她聲音低沉,低著頭不敢看他,心中還是有些怕他。
“我當然不會衝動。”白禹開見她如此,心中一陣刺痛,而後又道:“竹林中的韓子依身體有傷,你過去照看她一下。”
水千落轉身看了平躺在地上的韓子依,心知她險些被風中往禍害,心中憐愛升起,急忙去林中照看。她將韓子依扶起,查探她的脈息,發覺她隻不過是中了迷藥昏了過去,身體雖然有傷但不致命,她伸手搭在韓子依的肩上,輸入靈力為她療傷。
白禹開看著水千落輕柔地動作,讚道:“真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
邊上的陽平一也道:“是啊,隻有這麽心善的女子,方能療愈這個世界遍地的瘡痍。”
他們身後,李二高聲罵道:“姓陽的,你為何不按事先商定的計劃行事,為何要理會截教內部恩怨?致使我們陷入被動局麵。”
陽平一道:“萬惡淫為首,我不可能對此等下流行徑視而不見。”
“你可真是偉大,現在如此局麵又當如何?”李二罵道。
“我哪裏知道?你不是穩操勝券了嗎。”陽平一道。
“你……鼠目寸光,難成大器。”李二怒道。
他們身後的不遠處,孟瓊雙勸道:“你們就不要吵了,畢竟大家是一條船上的。”
他這不勸還好,一勸立刻讓李二和趙六勃然大怒,就如同兩隻炸了毛的貓。李二立即罵道:“你還有臉說話,你又為何不按計劃行事,這麽早地暴露行藏?”
趙六也罵道:“你該不是以為這些截教門人倒下就萬事大吉了吧?還是說你想借此嶄露頭角而揚名天下,好讓別人都知道是你打敗了截教?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孟瓊雙涵養再好也動了氣,立刻回擊道:“那個逆天子要對白公子不利,我若是不出現,白公子可就危險了。”
“放屁,他哪裏會有危險?他就是一個無視一切的邪神,他不把截教之人都吃了就不錯了,怎麽可能會有危險?”李二罵道。
趙六也道:“他受截教鐵鐲製約,卻還能傲視一切,哪裏需要你這個跳梁小醜出來救他。”
他話音一落,心中猛然一慌,與李二相視一眼,皆暗道不妙。二人轉身看向白禹開,看著他右手腕上的那個鐵鐲子,感覺十有八九那就是一個擺設,否則白禹開豈能對逆天子漠不在意。
白禹開將二人的神情看在眼裏,含笑舉起了右手,晃了晃手腕上的鐵鐲子,向逆天子問道:“這東西能製得住我?”
“連光明神那樣的強人都被製住了,豈能製不住你。”逆天子開始默念口訣,準備以鐵鐲子封禁白禹開的經脈,使他無法施展功法。
但是很快逆天子就發覺到了不對,因為白禹開毫無反應,隻是含笑看著他。
“這怎麽可能?”逆天子大驚失色,正要再試,卻見白禹開忽然向前一躍,舉劍向他殺了過來。
誰也沒料到白禹開說出手就出手,他動作迅捷,身法靈活,又有“紫寐心經”神功在身,此時鐵鐲子失去作用,在場之人沒有誰能夠與他一戰。
逆天子收起震驚的心,手中之劍向前一指,一道閃電激射而出,直往白禹開身上射去。但白禹開身體迅速向右一移,輕鬆避開了閃電攻擊,身形向前一閃,躍過逆天子,出現在了李二和趙六的麵前。
二人同樣震驚不已,萬沒料到他的動作如此迅捷,二人慌忙一起向前出掌,準備合力將白禹開擊退。
白禹開棄劍不用,雙掌向前一推,對上李二和趙六的手掌。便聽“轟”的一聲,一股氣浪振蕩開來,龐大的力道將李二與趙六震飛了出去。
二人飛出數十丈遠,一起吐出鮮血,倒在地上無法起身。便聽“嗖”的一聲,白禹開的破濁劍直飛而去,目標就是二人。
“且慢,白公子饒命。”孟瓊雙大叫一聲。
白禹開手一抬,破濁劍懸停下來,浮於李二和趙六頭頂。此時的李二和趙六受了重傷,身體和五官都發生了變化,都變為了另一個人。正是母銅溪和嶽紅杉。
原來為了在城內方便行事,他二人一直都是以變化後的模樣在示人,母銅溪變為了李二,嶽紅杉變作趙六,混入了截教內部,為接下來的計劃循序布局。
白禹開看著二人現出本相,絲毫不覺得吃驚,再次向前一掌拍出,掌風帶著一股寒冰之氣飛出,頃刻間將二人凍結成冰。
此時,因為母銅溪和嶽紅杉被製,他們施加在舒雨桐身上的禁製術法消失,她重新獲得了自由。雖然整個過程思之有些後怕,但卻對獲救欣喜萬分,她轉過身來,對著眼前這個令她厭惡的白禹開盈盈行禮,致謝道:“多謝白公子救命之恩。”
白禹開卻道:“你站著不要動,事情還沒了結。”
舒雨桐心中驚疑萬分,雖然極度不情願,但還在遵照執行。一掌就能打飛母銅溪和嶽紅杉,再一掌就能凍結二人,舒雨桐不敢觸怒此刻的白禹開。
另一邊,逆天子看著白禹開,道:“原來你不是要救她,而是要以她為質,讓我聽你擺布。你和那兩個混蛋沒有分別,甚至更加可惡。”
白禹開麵色冷峻,眼中滿是不屑,傲然道:“我需要控製你?你可真是看得起自己。”
忽聽遠處城中街道傳來聲響,隨即便有大批的截教門人向這兒蜂擁而來,再一次將這兒圍了一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