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艱難度日羽林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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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外麵的那些人呢?”劉協問起在院子裏麵射麻雀的那些小孩。
“將軍知道,羽林郎中有一部分是羽林孤兒,他們的父親在戰場上戰死,朝廷為了獎賞他們,於是把他們收到羽林郎中,這是自武皇帝開始就有的。外麵那些,就是羽林孤兒。”
“哦,就這麽少?”劉協在進來的時候,隨意看了看,也就十幾人,而且都是未滿十五歲的。
“少,不少了,普通的將軍的兒子可沒那個福分獲得羽林郎的位置,這些都是二千石的將軍的兒子。送來的,都是家中比較窮,又或者被家族排擠的孩子。還有很多沒送來的,他們不稀罕這點俸祿,直接領了羽林郎的印信就走了。”
想來也是,二千石的將軍,家庭條件不好的的確不多,父親戰死,家中還有母親,甚至叔叔伯伯,又可得朝廷一筆撫恤金,自然生活不存在問題。
送到這裏來的,估計要麽他們的家族比較小,母親養不活他們。要麽就是家庭比較複雜,叔叔伯伯對他們不好。
“把名冊拿過來看看。”劉協說道。
“全部都拿過來嗎?包括榮耀稱號的名譽羽林郎。”劉治問道。
說了這麽久,劉協一點沒有不耐煩,這人劉治等人感覺到劉協與那些紈絝子弟不同,也與自己的想法有些差距,所以四人開始認真起來。
“都拿過來吧。”劉協無語。
整個羽林署就十幾人,四個年長的,十幾個年幼的,青壯一個都沒有。
劉協揮揮手,劉協讓大力和劉澈去幫忙。
在冊在署的羽林郎有十七個,最大的十三歲,最小的六歲,這個名冊一眼就看完了。
榮耀稱號就多了,劉協打開第一卷,一個名字躍然紙上,居然是袁術。名譽羽林郎的第一人居然是袁術,劉協覺得這時間真是無奇不有。接著看下去,又找到袁紹的名字,還有劉岱,劉表,真是的,這些人是怎麽想的。
“這袁術怎麽成了第一人?”劉協指著書卷上麵的名字說道。
“這個啊,因為袁術在名譽羽林郎的時間最長,在他前麵的名譽羽林郎都升遷了,升遷後,這個名譽羽林郎的稱號就沒意思了。”
“哦,他們升遷會來注銷名譽羽林郎?”這個劉協很奇怪,自己不用了這個稱號,犯不著來注銷吧。
“這個,是這樣的,名譽羽林郎每年都得向羽林署交一筆費用,凡是沒交這筆費用的,那就視為不需要這個名譽了,羽林署就給他們注銷。”
哦,這就有點像後世某些部門,你需要的時候就去注冊,不需要自然就不用去管他,幾個月過後,自然就注銷了。
隻不過羽林郎是按照一定的時段,在這個時段中,如果沒來繳費,那就給你注銷,至於你怎麽使用這個名譽羽林郎的身份,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古往今來,好多事情都是一樣的,真是······
“這幾個羽林郎是怎麽回事?”劉協指著名冊最後麵的那幾個羽林郎,一共十人,這十人是單獨列出來的。
“這幾個啊,他們不是名譽羽林郎,但是有不在羽林署裏麵呆著,也不參加羽林署的訓練······”劉治說道。
“也就是說,他們是問題羽林郎。”劉協看著劉治。
“也不能這麽說,他們也有他們的困難。”劉清接口說道,四人同時點點頭。
“困難?什麽困難?都說說?”劉協問道。
有羽林郎解決不了的困難?不是說羽林郎都是囂張跋扈的嗎?特別是辛延年筆下的羽林郎,更是威武。
“先說這個宋兵吧,此人是已故宋皇後侄子,原執金吾宋酆的孫子,因受宋皇後之事牽連下獄,後天子查出宋皇後冤枉,於是釋放回家,重列羽林郎。可是宋家已倒,宋兵連生活都成問題,怎麽還能旅行羽林郎的職責。”劉清說道。
宋皇後是漢靈帝的第一任皇後,因渤海王劉悝之事牽連,又被誣陷左道祝詛而打入冷宮,鬱鬱而終。起宋氏子侄都被牽連,執金吾宋酆下獄而死。
宋兵是宋皇後的子侄,受到牽連也是情理之中,就算宋皇後冤案查清,皇帝恢複宋兵的羽林郎身份,可是宋家已經不再,宋兵空有羽林郎身份,又能如何。
“此人呢?”劉協指著另一個羽林郎耿陽。
“耿陽,乃雲台二十八將耿弇之後,父親耿喜也是戰功赫赫。隻可惜耿喜死後,耿陽開始墮落,不遵繼母教誨,私藏外室,言語無狀,唉,可惜了一個戰將。”劉治說道。
“也就是說,耿陽的武藝不錯?”劉協問道。
“不但武藝不錯沒,而且謀略也不錯,隻是······”劉治歎道。
劉協繼續查問,這十人,不是這裏有毛病,就是家庭變故,總之,就是既不來羽林署值守,又不繳納費用,屬於典型的刺頭那種。
唉,還是看看這些在署的羽林郎吧:“能不能把這些在署的羽林郎召集起來,列個隊,訓練一下。”
羽林郎嘛,大漢朝曆史上響當當的軍隊,再差也不會查到哪兒去,劉協也想見識一下,印證一下自己的想法。
“將軍······這些個羽林郎可比不得將軍,吃飯都要我們伺候,列陣······”劉治說道。
“哦。”劉協想了想。
也是,自己是個特例,總不能以自己這個特殊情況來衡量天下人吧:“羽林署的錢糧還夠用吧。”
“劉海,你管錢糧,去把賬冊拿過來。”劉治說道。
“唯。”劉海轉身去了,身影有些寂寞。
正月,大司農撥付米十石,錢一千。二月,大司農撥付米十三石,錢五百錢,三月······
這是什麽情況?十石米,夠這些孩子吃嗎?還有一千錢,油鹽柴菜,能夠賣到嗎?還有衣物等等。
再看看收費情況,袁術,交錢一千,劉岱交錢八百。後麵有個數字,七萬五千二百錢,平均一個人交四百多錢。不過七萬多錢,能夠支撐這個羽林署嗎?
大司農撥付的錢財明顯不夠,光吃飯都不夠,還不說訓練,置辦一點穿的。
“走,去看看那些孩子們。”劉協站起來,忘記了自己也是孩子。
隻不過劉協剛才的一係列表現,在劉治等人心目中,劉協已經是長官,不是孩子了。
十幾個孩子站在漢白玉的台階上,大的孩子拿著弓箭,瞄準草叢中的麻雀,小的孩子站在一旁,眼中滿是希翼。
劉協剛要上前,被劉治攔住:“這些孩子太苦了,將軍還是離他們遠些。”
“嗯?”劉協意外的看著劉治。
“將軍,他們遭遇不好,性格有些······如果聽說將軍皇子的身份,恐怕······”劉治沒有說透,可是劉協讀懂了。
這些孩子父親死了,又被家族遺棄,心中難免怨恨。
這些怨恨平時無處可發,隻能忍著。如果看到劉協,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小孩,居然擔任中郎將,勢必把這些孩子的怨恨激發出來,說不定對劉協有些過激的舉動。
劉協現在是劉治等人的長官,長官出事,劉治等人自然罪責難逃。就算不是劉治的長官,皇子出事,四人的日子也不好過。
“唉。”劉協歎了一口氣,還是過段時間在說吧,不過自己是羽林署的主官,這樣走了也不合適:“大力,去把羽林署的賬冊帶上,我們去大司農府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