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各自為陣拒胡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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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渭南,右將軍府,樊稠很是氣憤,這是誰啊?有這麽算計人的嗎。

    樊稠的族弟樊浦見樊稠很是生氣,自己也有些氣憤,於是說道:“這不是明擺著嗎?那些人的裝備是羽林郎。”

    “嗯······”樊稠搖了搖頭:“什麽東西都可以偽造,況且這些羽林郎都是穿著戰袍的。”

    “大兄是怎麽看的?”樊浦說。

    “這批人戰鬥力強,穿的是羽林郎的服飾,但是用的箭是我的部隊的箭矢,其中還有郭汜軍中的箭矢,他們戰死的人穿的也是我軍中的鎧甲,還有郭汜軍中的鎧甲。”

    “這麽說,皇帝、郭汜也都被算計在裏麵了。”

    “嗯。”

    “這還不好猜,肯定是李傕那老小子幹的。”

    “少說兩句,胡羌北來,恐怕我軍也在攻擊之列。”樊稠憂心忡忡的說。

    “怕什麽,來了就打。”樊浦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打肯定要打,得看怎麽打。我們好不容易才訓練這三萬人馬,如果這一仗就打沒了,今後怎麽與李榷郭汜抗衡?去準備一萬石糧食,請郭汜共同出兵。”樊稠說道。

    “一萬石糧食?咱也沒多少糧食,為什麽給他們這麽多。”樊浦十分不願的說道。

    “不懂別問,照著做就是。哦,把樊璋調到東麵,防備華陰段煨和弘農張濟,別沒被胡羌擊敗反而被張濟段煨吞並了。”

    “那野利部和奢皮部的兵馬怎麽辦?”樊浦再次問道。

    “能怎麽辦,拖著唄。胡羌機動性強,來去如風。可是不善攻堅,我們隻要守住關隘,他們能拿我們怎麽樣?記住了,把京城那邊的路讓出來,看看這些胡羌是付出極大的代價攻打我們,還是調頭攻打守衛鬆懈的長安城。”樊稠冷笑著說道。渭南雖然這幾年在樊稠手中有所發展,可是與長安比起來,渭南就是一個小城。胡羌再傻,也不可能放著近在咫尺防守鬆懈的長安不打,來找自己拚命。

    ******

    長安城北郊,以三公九卿為領隊,幾十個隊伍在挨家挨戶的做工作。按照劉協的要求,朝廷用城中空閑下來的房子交換這些平民的房子,至於能夠搬走的東西,任由他們搬走。

    一座城郊的房子換一個城內的宅子,雖然在麵積上小一點,但是位置不同了啊。就算戰後把城內的房子賣掉,同樣也能在城郊修建一座同樣的房子。

    平民搬遷工作很順利,北郊的平民幾乎在一天之內就搬到了城內。其他三個方向的平民也提出要求,希望享受這一政策。劉協來者不拒,全部讓他們搬到城內。

    倒不是劉協故意侵占城內居民的財產,而是劉協知道,這些房子的主人已經去了洛陽,根本不會在回到長安。所以,用這些空房子安置長安郊外的居民,隻是廢物利用罷了。

    短短三天時間,長安郊外,特別是長安北郊就成為一片白地,所有的房子都被推倒,石頭木頭搬到了城牆上,成了抵禦胡羌的工具。

    ******

    郭汜軍中,樊浦孤零零地站在郭汜的營帳中,周圍是一幹武將,肆無忌憚的用小刀割著還帶著血絲的牛肉,一塊一塊的往嘴裏塞。有的幹脆把小刀放在一旁,直接抱著肉塊撕扯。這一情景,讓樊浦覺得自己像是站在一群野獸中間。

    主位上,郭汜斜著眼睛,看著站在中央瑟瑟發抖又強作鎮定的樊浦,緩緩的說:“難不成樊稠認為是我軍所為?”

    也不知道是誰把肉塊弄掉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樊浦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穩了穩心神,樊浦回答:“我們將軍並無他意,派下官前來,原意是稟告郭將軍,現場殘留的軍械隻有我們和郭將軍的,此事有些蹊蹺。”

    “嗯······”郭汜沒有表態,還是斜著眼睛看著樊浦。

    “還有,還有,我們的斥候都遭到了襲擊。”樊浦承受不住郭汜的壓力,想著什麽,脫口而出。

    郭汜見狀,臉上露出一絲不屑:“難不成樊稠認為,是皇宮裏麵那位派出軍隊?又或者是那位與李將軍有所勾連?”

    “樊將軍也曾如此想過,然皇宮裏麵沒有軍隊,那些世家應該不會拿自己的家兵去幹這個,畢竟這事危險極高還沒什麽功勞。”作為樊稠派出的使者,樊浦也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

    郭汜的眼光頓時有些不一樣了,語氣也變得冰冷:“你是說,李將軍的隊伍?”

    “恐事實如此。”樊浦咬著牙,梗著脖子說道。

    “嗯······”郭汜收回目光,從桌上拿起小刀,慢慢的切割麵前的肉塊,不過割了幾下都沒有割下來,不過郭汜好像並不在意,眼睛也是無神,思維也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樊浦不知道郭汜的想法,心中忐忑不安,但是又不敢有所動作,隻好站著不動,不過袖子在不斷的抖動,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在害怕。

    “樊將軍意欲何為?”終於,郭汜收回了眼神,一刀切下一塊肉,扔進嘴裏,含混不清的說道。

    “我們將軍請郭將軍共同出兵,阻擊羌人。”樊浦把這次前來的目的說出來。

    “共同出兵?”郭汜微微一笑,這個樊稠想的太好,你在東麵,老子在南麵,羌人就算要打到南麵,起碼的先攻破長安吧。東門就說不定了,在攻擊北門的時候,派出一支兵馬,樊稠也就吃不了兜著走。況且,嗬嗬,如果樊稠被胡羌殺敗,長安也被胡羌擊破,老子第一時間帶著大軍進入長安勤王,到時候小皇帝就不是在老子手裏,老子把城門一關,一道聖旨,李榷······

    “哈哈······”郭汜想著不由得笑出聲來。

    “我們將軍之意,胡羌南下,勢必進入長安搶掠,我們隻需等羌人殺入長安,再帶兵攻入,我們將軍願意奉郭將軍為主。”

    “住口,此等大逆不道之話,豈能亂說。”郭汜大喝。

    “將軍誤會,我們入京勤王,趕走羌人,乃功在社稷,豈是大逆不道?”樊浦笑著說。

    “嗯······此話說得不錯,來人,賜座,賞酒肉。”郭汜終於露出了一絲興奮,是啊,到時候大軍入城,關閉城門,李榷你敢來攻打,就是造反,那就別怪兄弟心狠,聯合馬騰韓遂滅了你。

    樊浦雖然不知道郭汜在想什麽,但是從郭汜的表情上看,這一關算是過了,隻要不出現什麽意外,這條命就算保住了。現在是大亂時期,人命輕賤啊。

    樊浦看著還帶著血絲的肉,也不管煮熟沒有,大口的吃起來。現在大旱,也隻有郭汜控製著武關道,能夠從荊州運來糧食,日子過得還好。樊稠在長安附近,西麵是長安,赤地千裏,能吃的早就被災民吃完了。東麵是張濟段煨,樊稠還不想引起兩軍大戰,南麵是郭汜,樊稠就算想打,也得有那個實力。北麵是胡羌,還不如樊稠呢。

    樊浦可是好久沒吃飽了,今天有肉有酒,自然好好的吃一頓,至於兩軍出兵的細節,接下來好商量。

    ******

    同樣的場麵,在胡羌中軍大帳中上演著,一個漢人站在一群羌人族長的中間,也是渾身哆嗦著。

    “說,這是怎麽回事?”坐在上首的胡羌首領薑琦喝道。

    “本使不知?李將軍派本使前來,也是為弄清此事。”李榷的使者李暹雖然害怕,但是還是強作鎮定,畢竟李榷的軍隊也不弱於胡羌人多少,況且胡羌人已經深入大漢腹地,隻要李榷出兵,掐斷胡羌人的回歸之路,這些胡羌人損失也就慘重了。但是如果可以,李榷不想走到哪一步,要不犧牲了馮翊地區這麽多老百姓換來的襲擊長安的計劃,也就泡湯了。

    “李榷不是說郭汜樊稠都不願意出兵,關中沒有其他軍隊了嗎?”薑琦忍住氣,畢竟這是在別人的地盤上,胡羌如今也是收獲不小,但是還沒殺到長安,完成與李榷商定的事情。

    胡羌,近百年了不斷的起義,不斷的被屠殺,現在的實力的確不如以前,如果不是這幾年大漢戰爭不斷,胡羌乘機掠奪發展,恐怕也沒有今天的實力。

    特別是中平元年,大漢皇帝把西涼,並州的駐軍全部抽空,胡羌乘機南下,獲得大量的物資,從那以後,胡羌就不斷壯大起來,每次與大漢作戰都得到不少好處。特別是那個董卓,居然打著殺胡羌的旗號,給胡羌送來一些糧草,胡羌就不斷發展,當然董卓也不斷發展。

    這次李榷以入關搶掠為代價,要胡羌襲擊長安,目的是要皇帝下令,讓李榷引兵保衛長安,於是胡羌再次叛亂,搶掠馮翊,進兵長安。

    這不,馮翊還沒有搶完,突然冒出一支部隊,近千名胡羌族人就這樣丟了性命,關鍵是這支隻有一百多人的部隊狡猾異常,根本不與胡羌兵馬對抗,總是有一些下三濫的辦法是胡羌損失慘重。

    “從這些傷痕和軍械看來,應該是樊稠的軍隊,當然也可能是郭汜的軍隊。”李暹故意把胡羌的注意力向郭汜樊稠身上引,如果利用這次胡羌南下鎮住了小皇帝,同時削弱郭汜樊稠的實力也不是不可以。

    “別那麽多廢話,究竟該打誰?”幾個胡羌首領有些不賴煩,搶幾顆糧食,還得幫你們打仗不成。

    “本使認為,可派出一隊士兵,防備樊稠即可,主要以劫掠長安為主。”

    “行,他奶奶的,這次可是虧不少,告訴你家將軍,可別忘了我們的約定。”薑琦怒道,出來已經這麽久了,皇帝可調遣的人多了,如果韓遂從背後殺來,馬騰從西麵殺來,到時候李榷郭汜樊稠肯定會出兵,自己這些族人就會被瓜分,自己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們將軍一定不會忘記。”李暹肯定的說道。

    “哼,如此最好,各族準備,明日出發,過渭水,攻長安,破長安後,搶掠三日,然後撤出長安。”薑琦發話,大帳中其他胡羌人轟然答應。這次可是做大的,長安啊,聽說那裏寶貝如山,搶回去,幾年都不用愁了。

    胡羌族人在利益的刺激下,渾身迸發這力量。這次幾機會太好了,長安的小皇帝自以為聰明,結果把所有帶兵的武將都得罪了,李榷、郭汜、樊稠全都為胡羌讓開了道路,就連韓遂也是收兵龜縮在北地,長安周邊一個兵都沒有,這就等於一個美女脫得光光的,就等著胡羌人去蹂躪。

    原本胡羌隻想在馮翊地區打打草穀,弄點吃的,沒想到剛剛起步,就得到李榷的承諾,馮翊羌的支持,既然這樣,何不把戰果擴大。

    帶著大發橫財的想法,胡羌人隻用了三天,就到了渭河北岸。看著渭河淺淺的水麵,胡羌族人興奮不已。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