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呢，我確實不是本地的。”
    聽到小狐狸認真地跟他說結拜，吳乾確認，她確實對人族充滿好感，甚至可能比自己這個人族更加熱愛人間江湖……
    “再有，我是個好人，很多人都這麽說。”
    “另外嘛，感情在心在行，不在形式，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兄弟了！”
    “啊~哈哈哈哈！”
    小狐狸在桌子上笑的直打滾。
    “一言為定。”
    “哎，按說你爹不能看不出來吧，怎麽敢就直接讓你跟著我呢？”
    話都說開了，吳乾將之前不太好問起的問題，提了出來。
    “可能就像你說的，因為你是個好人吧……”
    “屁！”
    吳乾嗤之以鼻，明裏暗裏已經吃了許多虧，都跟“老”有關，人老成精，他可不信事情就這般簡單。
    “我也不知道老頭子怎麽想的，也懶得理會，反正你人好肯定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其他的嘛，你身上肯定還有些什麽不一樣的地方被老頭子看出來了，雖然老頭人品不怎麽樣，但眼光向來不錯的！”
    “……行吧。”
    問了跟沒問一樣。
    “你家老頭沒送點什麽寶貝，給你傍身？”
    “當然有了！”
    “不然你以為我說罩著你，是吹牛皮啊？”
    “嘿嘿嘿，肯定很厲害，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下……”
    既然是兄弟了，你的底牌就是我的底牌嘛。
    “滾遠點。”
    ……
    一家布坊後堂，喬裝的賴必安出示了內門弟子的令牌之後，布坊掌櫃恭敬聽令。
    “最近的凶殺案，可有聽說？”
    “自然，弟子職責在此，事情已經有些眉目了。”
    “嗯？”
    賴必安心中疑惑，會有這麽簡單？看來小師妹當時確實有些氣急敗壞了，追了那人許多天，竟然沒想到先將此人背景調查清楚。
    “前邊……”
    “前邊自有人招呼生意，師兄不必擔心，無人會來打擾。”
    說著掌櫃的將一顆不起眼的什麽東西，放到房屋一角的舊瓦罐裏。
    賴必安目露讚賞，知道對方將隔音法陣開啟了。
    “先將可靠消息告與我聽。”
    “殺人者是十數年前一個江湖幫派的小頭目，當時其幫派內鬥，他那一係被追殺，此人也算了得，被眾人追殺脫身之後，逃進深山老林，竟似有所奇遇，近些日子殺了回來，已經將當年的敵對頭目殺得七七八八了。”
    “而且據說手段極其殘忍，被他所殺之人連留個全屍都難。”
    “這人在幫派時，以及之前的事跡可有調查？”
    “當時他隻是個小頭目，聲名不顯，逃得追殺也是僥幸，因此調查難度大，暫時沒有什麽結論。”
    這許多年賴必安不在宗門，宗門的一些變故他都不是太清楚，更不必說凡間的幫派更迭。
    “看來這府城的主官手腕蠻厲害，那些被害人的死因竟然還能封鎖起來。”
    自家師妹親眼所見，當是巫咒之術無疑，那死狀必然是極為恐怖，不是簡單的不留全屍能夠概括的，想來也是為了不引起恐慌。
    凡人得奇遇，驟變修者，而後尋仇，這並不稀奇，也很難理清頭緒，通常是大家當做看不見，由他去了。
    當然，更多的時候，是根本沒有人知道，這種超出官府能力的事情，往往拖了一陣之後便草草結案，或者傳入市井，被編作異聞詭事。
    “這樣說來，我倒是不太好管了，然則……”
    “算了，還是追尋一陣看看吧，到時候事情可為，打他一頓出氣便是。”
    “若是對方太過厲害，交個朋友總行的吧！”
    至於許多年前的巫族之禍，他倒並未太過上心，對方明顯是個半吊子，若真是哪個巫族大人物的關門弟子出來曆練，自己這點水平，怕也不夠對方一口吃的。
    其實自他追尋線索找到那開小店的夫婦二人時，心中就隱約有了些想法，這人自然是機智百出，手段殘忍，但對方並不是無差別的殺戮，若單單隻是尋仇而用了些殘酷些的手段，他並沒有太多管這閑事的理由。
    “還有嗎？”
    “確實可靠的暫時就這麽多，還有些傳言，說是府城內的巨富李二李員外，也是這人的尋仇對象，這幾天李府確實在招攬江湖人，倒像是坐實了這傳言。”
    “戚！”
    賴必安嗤笑一聲，對方得了巫咒的傳承，就算是皮毛，也不是那些舞刀弄劍的江湖人能夠匹敵的，招攬多少人也沒有用，徒增冤魂罷了。
    “你在此多久了？”
    “回師兄，師弟資質低劣，十年前退出外門，來餘東府常駐。”
    “嗯，修仙之事強求不得，你能力頗強，以後安心做事，子孫滿堂做個安穩富家翁也算不錯。”
    說著拿出一小瓶丹藥可一道符籙，放在桌前。
    “辛苦。”
    說完轉身離去。
    布坊掌櫃盯著這位離去的內門師兄離去的方向，許久長歎一聲，深深行了一禮。
    於他而言，這一道符籙便是護身符，而這一瓶丹藥少說有十幾粒，足夠保證他和家人安享晚年，無病無災活過百歲，這對於一個凡人而言，恩同再造。
    然則，他曾經也是有機會成為修者的，壓在心底的不甘和野望，常常會在失落地時候折磨他。
    “認命了吧。”
    掌櫃抿了抿嘴，將腦海不切實際的幻想甩開，小心將符籙和丹藥收起。
    ……
    離開布坊，賴必安收斂起所有氣息，融入人流。
    對方曾經對那開店的夫婦說要去青雲城，但去青雲城的路可太多了，那人若是隨便往哪個林子裏邊一鑽，自己累死也是不可能找到。
    而且他心中隱約感覺，對方又是在故布疑陣，簡單的一次交手，賴必安就已經對這人抱起了十分的重視。
    思前慮後，他認為，對方會去青雲城，但不會立刻去，此去青雲城何止萬裏，對方報仇的進度被洛秋打斷，若自己是他……
    殺個回馬槍，將仇人殺光再將遠遁，豈不快哉！
    也是因此，他決定便在這餘東府蹲幾天，再會會這位幫派的小頭目，棋逢對手，可是一大樂事。
    而現在，最顯眼的，自然是那位插手過幫派鬥爭的李府主人了。
    蹲點，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