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聽說了麽，最近有位新弟子練禦空的時候把腿摔斷了！”
    “聽說了，確實好笑。”
    課前，一位吳乾還算熟識的師兄，湊上來同他分享趣事。
    “對了上節課你幹嘛去了，怎麽沒看到你？”
    “……身體有些不舒服。”
    對方皺起眉頭，上下打量了吳乾一番，尤其重點盯了盯他的雙腿。
    吳乾麵色不變，隨意說道，
    “你不會以為是我吧，四五天就把斷腿養好，我可沒那本事。”
    “哦，說地也是。”
    吳乾說地有理有據，對方這才信了他的話。
    前幾天，他特地問了書生，有沒有將自己的名字泄露出去。
    對方連連保證，並說將他抬回來時，臉都是蓋著的！
    他一時間竟不知作何感受。
    “但是初十是在眾人麵前出現了的，隻要不讓人知道你是初十的主人便好。”
    心中有底，他才敢出門上課。
    高空墜落，重傷斷腿，當時看到他模樣的樣，都是這樣以為的，結果他五日不到便活蹦亂跳的出門上課了，確實洗脫了班上其他人對他的懷疑。
    “這張老臉，算是保住了。”
    這之後的一段時間，關於那位斷腿新弟子的傳說甚囂塵土，終於還是沒人能將這人挖出來，隨著時間的推移，熱度終於降了下去。
    另一邊，體型又大了一圈的初十，已經快要憋瘋了，吳乾許下了無數的零食，才將其按在竹屋附近整整一個多月。
    而那天出現那般狀況的原因，吳乾始終沒有找到，但他思來想去，最可能的關聯，還是那山洞中的紅色陣法。
    吳乾身體最開始的變化，就來自於血陣，但都是正麵有益的，原本還以為自己死裏逃生，因禍得福，現在看來，隨著他的修為增長，似乎有副作用開始顯現。
    如果跟人打架的時候來這麽一下，那就直接原地升天了。
    這一層顧忌成了他的心病，然則山洞經曆血腥詭譎，又是絕不能輕易與人言說的，隻能暗自從宗門的藏書中尋找蛛絲馬跡，以及可能的解決之法。
    現在一個多月過去，吳乾幾乎是一絲頭緒也無，萬般無奈之下，隻得斥巨資，花了數十塊靈石，在丹堂買了三顆提神醒腦，清心淨靈的丹藥，以期在下次發作時，能夠起到一些作用。
    不管人們憂愁還是歡樂，時間繼續向前流淌，眾位新弟子入門已經接近半年，剛剛好，凡俗新年也將臨近。
    宗門規定，新弟子第一年有兩次回家探親的機會，此後，要麽修為突破到練氣九層，要麽在規定年限未能突破，才能出山門。
    當然，第一種是隨時可以回來，第二種麽，是永遠也回不來了。
    練氣九層，是一個標誌性的門檻。
    首它意味著你能夠熟練地運用法力和基礎的五行法術，同時也具備了禦物逃生的能力，自此之後，宗門便能夠放心地讓你在世間行走曆練。
    否則堂堂修者，竟被三五江湖人圍攻落敗，傳出去，怕是要被各宗派嘲笑羞辱許久。
    對於新弟子，尤其是進境比較順利的，在前半年很少有回家探親的，畢竟那火熱的勁頭尚未褪去，都是滿心歡喜地想抓緊時間，在修仙路上多走幾步。
    如今正好趕上新年，七八成的新弟子，都決定回家一趟。
    吳乾也不例外。
    鑒於這次大家集中歸家，宗門派出了大型飛舟，體貼地提供了無償接送服務。
    隻是時間固定，你若是回去晚了，就隻得自行歸來。
    ……
    “二師兄，這次可真是多謝你了！”
    一艘小小的飛舟之上，吳乾盤坐在中央，初十在他的旁邊，最前方的，是二師兄修圳。
    “順路而已，最近我想通了很多事情，進境頗快，這番正好順路看看老朋友，一舉兩得嘛。”
    “師兄，一年內不破界，就沒有任何辦法留在宗門了麽？”
    “還是有的。”
    修圳並未回頭，
    “花靈石也好，用金銀寶物抵用也罷，最多，可將留門時間延長至三年。”
    “若還是不行呢？”
    “如果你還是執意留在宗門，則會有外門的執事弟子專門對你進行考察，若是過關，可以選擇永遠留在宗門內，但不是以弟子身份，而是普通民眾的身份，為宗門服務。”
    “這……似乎也不錯啊！”
    “嗬嗬，哪裏是你想的那般簡單。”
    “落為普通民眾身份之後，你便要徹底斷絕與外界的往來，全心全意為宗門服務，壽命上自然是比外界強了許多，但要知道，你已經沒有任何可能再踏上修仙路了，往日裏的同門師兄弟每天在你頭上飛來飛去，你麵目身體一日日蒼老衰敗，他們卻始終如昨，換成是你，你如何想？”
    “額……”
    “因此並沒有幾人會真正願意留在宗門內，這等事情，內心的煎熬要遠遠勝於身體的痛楚。”
    “嗯，能夠理解。”
    “二師兄……您現在是什麽境界？”
    修圳回頭看了看吳乾，笑著說，
    “尚處於凝神中期，不日便結靈池。”
    “比洛秋師姐如何！？”
    “嗯？”
    “額師兄，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的！”
    心中的那個想法已經醞釀了許久。
    “境界上強一些，實力嘛，卻是不好說的。”
    以他對吳乾的觀察，必有後續。
    “二師兄，有件事情，我私人想請你幫忙……”
    “果然……”
    修圳目中閃過了然的神色。
    “你且說說看。”
    “事情大概是這樣，二十年前我家楊叔被一位修者打傷，回到了深山中的村子，後來不知怎的，在幾年前對方竟是又找上門，但半路……”
    吳乾頓了頓，看向修圳。
    “半路碰到了洛秋師姐，兩人纏鬥了一番，而我當時恰好上山打獵路過，被師姐隨手救下，然後師姐便繼續追向那人，也是從那時起，我才有了求仙修道之心。”
    “咦！竟還有此等淵源，看來你與我承星確實緣分不淺啊。”
    “嗯，在宗門內看到洛秋師姐時，我也嚇了一跳。”
    “你繼續說，後來如何？”
    “後來那人被師姐打成重傷，讓我和楊叔發現其藏身於一處蛇洞之中，我們叔侄兩人便想趁他重傷……額，報仇。”
    修圳倒吸了一口涼氣，難怪李石生對你小子刮目相看，平常看不出來，膽子竟然有這麽肥的！？
    “你能安然活到現在，實屬不易……”
    “嘿嘿……當時並不知道修者有多厲害啊。”
    “奇怪地是，當我和楊叔拿著武器找回來之後，卻發現那蛇洞竟然憑空消失了，我們兩人前前後後把每塊石頭都翻遍了，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跡留存，仿佛一場夢境一般。”
    “你是想？”
    “我擔心對方將來還會找楊叔報複泄憤，因此，我想請師兄去那處地方看一看，弄清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