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六 神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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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赫蘭回來的比想象中還要快。

    這孩子工作的時候投入又認真,完全忘記自己如果回來晚一點,就可以距離這些愛爭吵又煩人的強者遠一點。

    周培毅從她手中拿過那把曾經差點把葉子逼入絕境的聖劍,頭一次仔細端詳了起來。

    劍柄與劍身構造出一個完美的十字,這是大多數伊洛波寶劍都會采用的構型。獨特之處在於,大帝聖劍的劍柄由象牙雕刻而成,鑲嵌入銀絲,劍柄末端一顆巨大的寶石熠熠生輝。

    相比於這些奢華的配飾,精美的做工,周培毅顯然更加關心劍身上的秘密。

    和青銅巨樹的藤蔓一樣,打磨如同鏡麵一般的劍身之下,隱藏著無數類似銘文的回路。而相比於藤蔓依舊在發出暗暗的熒光,這把劍則沉寂了許多。

    它渴望滋養,或者說,等待著鮮血。

    周培毅從身上拿出貼身的匕首,並沒有選擇冒險用劍刃接觸自己的身體。

    他劃破手指,將小小一滴血滴在了聖劍之上。

    血液無法承載能力者的場能,無法作為能力者場能循環的助力,但其中依然蘊藏著不小的能量,就像是在天材地寶之間浸潤著的石頭,多多少少也會沾染一些靈氣。

    周培毅的血滴在劍刃之上,仿佛雨滴落在寬大的樹葉上,形成一團因為表麵張力和葉麵疏水性聚攏在一起的圓球,不留任何痕跡地從劍尖滑落。上麵的能量沒有觸發劍身之下的回路。

    索菲亞在一旁看著一切,沒忍住調侃說:“卡裏斯馬大帝唯一已知的血親後代,此時此刻還在索美羅宮的偏殿中安睡。要不,讓你的這位好朋友再跑一趟?”

    “大可不必。”

    周培毅的雙眼馬上陷入了深邃的黑暗之中,宇宙的寂靜與虛無,銀河的寬廣與宏偉,不斷在他凡人之軀的雙眸中顯現。能量的流轉,物質的存在,仿佛盡在掌握。他看到了,這把劍的流動。

    很快,那小小一滴的血液就沸騰了起來,不斷改變著場能的形勢,波形、特征、強度,這些都可以改變。他就像是使用窮舉法破解保險箱密碼一樣,改變著這小小的血珠。

    但偏偏,還真就被他破解成功了。

    周培毅記得菲奧多的樣子,那個被他親手殺死的卡裏斯馬太子,所擁有的力量並不強大。

    很快,那滴血珠就被這把劍所認可,這不是通過血液中遺傳因子作為特征進行解鎖的密碼,這是識別血液中場能某一個特征值的封印。

    血珠融入了聖劍的劍身內,劍身中所有隱藏的通路都發出微弱的螢火,似乎那一點點場能點燃了其中沉睡的惡魔。

    周培毅像是騎士一樣拿起這把聖劍,臉上沒有堅毅、信仰與尊重,畢竟也不是什麽真正的騎士,更不存在對某位已死國王的懷念。

    “真不愧是大人您啊,這樣的謎題如此輕易就被您解開。”瓦盧瓦的語氣非常歡快。

    “這場景被別人看到,卡裏斯馬大帝遺留的直係血親就翻倍了。”索菲亞則是調侃說,“現在你可以那這這把劍,宣傳你也有卡裏斯馬皇位的繼承權哦。”

    “波耶侯爵維爾京,他用一隻人偶做過相似的事情。這上麵的禁製,非常脆弱。”周培毅輕聲說。

    他提起劍,從藤蔓與根係組成的階梯上躍然而上,在他麵前的高處,就是那座不可一世的王座,青銅巨樹的中心。

    周培毅對王座沒有任何興趣,在王座前麵的地麵上,有一個淺淺的類似於鑰匙孔的空洞,就在王座的左手邊。

    彼時的大帝,應該就坐在這裏,頭頂王冠,手持聖劍,掌握著青銅巨樹的威能,號令著卡裏斯馬遼闊的疆域、忠誠的禁軍。

    然後如今,化為湮粉。

    周培毅把聖劍插入到鑰匙孔中,輕輕轉動,打開了這偉大造物的最後一個禁製。青銅樹的中心發出沉悶的鍾聲,一股從中心爆開的能量,仿佛氣壓的變化,突然以周培毅為中心展開,一如當初菲奧多施展地脈武器時那樣。

    “聖帝威權”,比起這棵青銅巨樹構造之複雜、耗資之巨大,仿佛就像是某種用來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卡裏斯馬大帝留下的真正寶藏,並不是什麽地脈武器。

    被喚醒的青銅巨樹,緩慢地恢複著生命。那些被雕刻上銘文的藤蔓、根係中,某種奇妙的樹脂開始了流動,帶動著銘文如同通上電力,不斷閃爍。

    很快,在王座之後,一些細長的藤蔓仿佛活動的長蛇生長出來,蛇頭之上,那鋒利的針尖就像是注射器一般,不斷尋找目標。

    索菲亞想起自己最後幾次見到彼得羅夫娜時,在她的身上,也插著這樣的藤蔓一般的管子。

    “有誰想要試試療效嗎?”周培毅朝著

    瓦赫蘭一直害怕打針,自然一臉的不情願,恨不得躲在比她矮半頭的另外女士身後,而索菲亞則笑著反問:“怎麽了,你在害怕嗎?”

    瓦盧瓦則主動走近:“如果您需要犧牲者,小女子願意為您付出一切,我最親愛的大人”

    周培毅抓起一根針管,像是抓住了蛇頭。然後所有的藤蔓就像是全都被捏住了七寸,無法動彈。

    “瓦赫蘭,你上來。”周培毅還是拒絕了讓瓦盧瓦來“享受”殊榮。

    “為什麽是我!”瓦赫蘭怒吼著,臉上的表情卻像是受驚的小貓。

    “因為隻有你身上有殘缺,你成為七等能力者的時間最少,受的傷最重。”周培毅解釋道,“如果這東西有效果,說不定能斷肢重生。”

    “我怕疼!”瓦赫蘭也顧不上麵子,大聲拒絕。

    死都不怕,居然怕疼?

    周培毅低頭看了看她,有些無奈,但也不好強求,便鬆開了蛇頭。

    確實在這裏用真實的能力者做實驗,說不定會有意外情況發生。而且如果被實驗的人,會因為不是卡裏斯馬大帝血脈被這套係統排斥,那就更加危險。

    唯一的卡裏斯馬大帝後裔,還隻是個孩子。就算周培毅足夠冷笑要拿她做實驗,索菲亞怕不是也要反對。

    “沒想到我這輩子還有用得上維爾京這種人的時候。”他冷冷地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