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五 月與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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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阿爾巴夫人耐人尋味地笑著,卻沒有去碰伊莎貝爾拿出來的那張皺巴巴的紙。
    她長長的脖頸揚起,口鼻之間彌漫著煙鬥的青煙,一絲一縷仿佛將她包裹在內,奇妙的香氣伴隨著她的聲音,仿佛梵音在伊莎貝爾的耳邊奏響。
    她說:“月相曆,古老的曆法。我們伊洛波人的祖先,那些誕生在中伊洛波,比盧波帝國還要古老的先民們。他們仰望天空,俯察大地,按照農時與月亮的陰晴圓缺,發明了月相曆。
    “在盧波舊地,衛星環繞行星的時間,比二十七天多一點,所以取二十八天。行星圍繞恒星旋轉一周,衛星則會環繞十二周。這是我們如今年月劃分的起源。
    “不過呢,以二十八天為一個月,這樣十二個月的一年,會微妙地與三百六十五天的一年有些差別。為了補齊這樣的差距,先民會偶爾給一年,多加上一個月。
    “看上去,每個月都能看到完整的月相。隻是稍稍差了一點點,日積月累,就會多出整整一個月呢。也不知這新加上的一個月,還是不是原來的月亮呢?”
    她說的話,讓伊莎貝爾滿頭霧水。她不肯去看那張紙上的內容,更讓伊莎貝爾感到疑惑。
    “您知道這上麵,寫了什麽嗎?”伊莎貝爾問道。
    “不知道,但我如果看過,便會知道。知道,便會沾染因果。”
    “您不願意與這張紙上的內容有關嗎?”
    “我選擇欣賞月亮,而不是將自己的生命與月光連接。那月亮總會缺失,我不喜歡生命那樣的缺憾。”阿爾巴夫人輕輕搖動著臉龐,“同樣,我這裏,還有一份類似的東西。”
    她和神秘的西斯帕尼奧女人一樣,從胸前的縫隙裏,拿出了一張被折疊起來的紙張。現在,伊莎貝爾明白赫娜之前為什麽不回答問題了。
    一張同樣散發著奇異香氣的信紙,被放在了伊莎貝爾的手心。
    “我沒有打開過它,我隻是得到了一些啟示,被拜托保管它。”阿爾巴笑著說,“上麵的因果,是您的因果,小公主。您要自己找到答案。”
    “這是什麽的答案?”伊莎貝爾問。
    “我不知道呢,小公主。可能是生命的真諦,也可能,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謎題。如果您可以放下它不管,那麽現在,便是收手的最佳時機。”
    “我已經答應了你三個條件,現在就放棄嗎?還是說,這也不過是陷阱呢?”
    阿爾巴吞雲吐霧,眯著眼睛欣賞著伊莎貝爾迷茫糾結的表情,說:“所以,您還有回頭的餘地。我不會因為您收回承諾而心懷怨恨,畢竟,在這一場愛戀中,我們西斯帕尼奧是等待良人的癡兒情種。”
    真肉麻,哪怕知道她是隱喻,也真夠肉麻的。
    “承諾就是承諾,我不打算食言。”伊莎貝爾歎出一口氣,“至於答案,我還需要想想。”
    “如果您想明白了,那麽這裏麵,寫著擁有下一條線索的聯係方式。”阿爾巴微笑著說。
    “殿下,西斯帕尼奧人擅長偷竊與欺騙,阿爾巴夫人其人不知體統,斷然不可相信!”
    赫娜實在不喜歡阿爾巴夫人的裝扮,更不喜歡她的煙鬥。跟在伊莎貝爾身後,急忙忙地諫言說:“這一切都可能是個圈套,殿下。有人想要誤導我們!現在收回成命,不要與阿爾巴夫人聯合,說不定還來得及!”
    “不不不,赫娜,這不是陷阱,這是找糖果的遊戲。”
    伊莎貝爾的表情嚴肅,快步走在自己在皇城外的居所。
    她此前的地位不算高,所以能擁有的府邸也不算豪華。但至少,在這裏,有著赫娜的守衛,可以說是完全安全。
    伊莎貝爾緊握著阿爾巴夫人給自己的,新的線索,解釋說:“赫娜,好好想想,是誰把你約出去的?是瑪格麗特夫人,南迪斯城主的女兒,賽斯瓦斯家族的女主人。她不能親自露麵,所以找人代替。這些紙上的線索,以及下一個提供線索的人,也不僅僅是要我們去解答謎題。當我到使領館,拜訪阿爾巴夫人的時候,在路易斯太子殿下的眼中,在父王的眼中,就已經默認我選擇了與阿爾巴夫人聯合。她提出的三個條件,絕不隻是答案與新線索的價格,而是向我效忠的價格!”
    赫娜愣在原地:“殿下您是說,您已經決定要”
    “不是我選擇了要怎麽做!”伊莎貝爾緊皺著眉頭,悲傷地說,“托爾梅斯說的沒錯,拉提夏局勢不穩,已經是搖搖欲墜。此等危急存亡之秋,以我的立場,哪怕隻看這些有可能選擇支持我的人,我也不能真的袖手旁觀。”
    “如果您不得不參與其中,那我們的敵人是誰?”赫娜不安地說,“是國王陛下,還是太子殿下?”
    伊莎貝爾低垂著頭,停下了腳步:“不知道,赫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告訴我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聖城到底在這其中參與了多深,不知道父親與哥哥的矛盾,到底會不會有爆發的一天。”
    說到此處,她抬起頭,看著比她超出一頭的赫娜,苦笑著說:“但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他,也阻止不了真正的大風大浪。他為我提供的,很可能是一杯毒酒。但為了拉提夏,我也不得不飲。”
    “無論您如何選擇,屬下都在您身邊。”
    赫娜認真的話語,讓伊莎貝爾放鬆了些許。
    “車到山前必有路,既然有人為我們準備了糖果,我們就好好把它們都找出來!”她抖擻精神,拿出那張被自己攥得緊緊的線索,“我猜,下一個聯係人,不是托爾梅斯就是羅娜索恩的朋友。”
    她打開了線索,快速瀏覽了一番,表情馬上重歸疑惑。
    “星相曆法?這又是什麽東西?這上麵寫著的,好像是什麽東西的進貨單?”
    她帶著疑問,直接找到了紙張最
    “弗蘭克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