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湖州之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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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世智最近非常鬱悶。上次秀州之戰,他本想率領自己辛苦練成的神機營大顯神威。沒想到跟方臘的義軍遭遇根本沒有來得及展開,眼睜睜的看著鐵甲騎兵和懷德軍立功。這次救援湖州,由於西軍的大隊人馬還沒有到,所秀州的兵力還是非常緊張。這次救援湖州本來沒有種世智什麽事,但是種世智非常想立下一些功勞,因此苦苦哀求了半天,種師道才讓他帶一小營也就是500人跟隨吳麟救援湖州。
吳麟領著馬步軍兵3000人,再加上種世智的500人,一共是3500人馬開往湖州。其實再宋朝的官兵中所謂的馬步軍就是步兵為主,隻有探馬和營官、以及營官的親兵能有少量的馬匹。西軍的3500馬步軍。比起其他部隊的官軍的戰馬多一些,但也是不超過百騎的。
吳麟自從進了軍機處後,就認識到了情報的重要性。這次救援湖州他把探馬撒的遠遠的,讓這些探馬及時報告自己湖州方向的消息,他期待著下一場的戰爭。相反種世智就非常的鬱悶,因為一出兵他就遇見了連陰雨。這江南的陰雨與西北自然不同,連綿不斷,一下數天。他的神機營火器是最怕陰雨天的。不知道這次到了湖州自己的神機營的運氣能夠怎樣。
吳麟看著種世智悶悶不樂,也猜出了給大概,他勸解道:“四爺,這雨已經下了好幾天了,我看也快停了。不用煩惱。”
種世智道:“唉!父帥編練神機營的時候說的明白,這神機營是宜風不宜雨、宜遠不宜近、宜晝不宜夜!雨是神機營的大忌,這連陰雨能讓神機營的火器威力減半,神臂弓的弓弦受潮也不能發射。我真倒運,辛苦練成的神機營卻不能大顯身手!”其實種師道還說過神機營是“宜守不宜攻”,隻不過種世智不想讓吳麟知道這個短處而已,因此沒有說。
吳麟笑道:“神機營宜風不宜雨、宜遠不宜近好理解。這個宜晝不宜夜是何意?”
種世智道:“神機營的短板之一就是不管是火器還是神臂弓都是準星差,要是白天齊射還是很有威力的,要是晚上作戰,很難射中敵軍,充其量也就給對方造成一些混亂而已。”
吳麟聽了種世智的解釋後,沉思了半響,說道:“其實有時候能夠造成些混亂也是不錯的。”說擺,他抬頭看了看天上的細雨,說道:“這種天氣,一窩蜂是否可以發射。”
種世智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見得能有多大的殺傷效果。”
吳麟道:“不用殺傷,隻需造成混亂就好?”
原來,吳麟在救援之前得到的將令並不是擊退曆天潤的起義軍,而是跟楊可世匯合,等西軍大隊人馬到達後再做打算。根據王定六的情報,曆天潤的15萬大軍的戰鬥力遠強於方七佛的20萬烏合之眾,而且還有3000披著全套步人甲的牌刀手。楊可世雖說是河東軍最高指揮官,但是這次帶來的河東軍隻有5000人。現在楊可世的人馬被困在湖州,幾乎已經陷入絕境。這次吳麟3000多人並不是去跟曆天潤死拚,首要任務是跟楊可世匯合,堅守營寨,等待西軍大隊人馬,裏應外合,一舉破敵。要想衝破這起義軍的營寨,最好的辦法就是要趁亂殺進包圍圈。這“亂”就讓神機營來製造了。
由於陰雨連綿,起義軍也飽受折磨,泥濘的戰場也限製了他們的進攻,曆天潤眼看著河東的5000多人的營寨就是無法拿下,心中也是煩悶無比。石寶從秀州戰場上逃了出來沒有被俘虜,他知道杭州空虛,所以去杭州也沒有什麽用了,因此他在幾個親兵的保護下,逃到了曆天潤這裏。
石寶看見曆天潤久攻河東軍不下,就給他獻了一條計策。就是將河東軍三麵都包圍起來,使得河東軍背靠太湖。由於河東軍都是北方人士,不識操舟捕魚之法,因此圍困到糧盡之日,就是義軍大勝知識。
這天晚上,曆天潤、鄧元覺、石寶3人在湖州城頭飲酒。曆天潤在城頭上看著太湖邊密密麻麻的義軍營寨,不禁哈哈大笑,對著石寶讚賞道:“你這個窮酸書生倒還是個人物,你看這營盤劄的還是有模有樣的。我看不出10天,就能把河東軍困死。”
石寶擔憂道:“10天恐怕等不及了,我在秀州見到了西軍的先鋒,僅僅數千人就擊敗了20萬都元帥的義軍。我看還要加緊進攻,消滅這些官軍才好。”
“官軍?”曆天潤怒道:“聖公已經建元永樂,咱們才是官軍。”
其實曆天潤對方臘也是有些不滿,畢竟自己是方臘起義過程中立功最大的將領。可是方臘城聖公後,封方七佛為都元帥,位置在自己之上,自己頗為不服。這次借口“官軍”問題發發牢騷。
石寶尷尬的扇著自己的折扇,道:“元帥說得對,不過我看這西軍自是與其他軍隊不同。還是小心為上。”
曆天潤道:“那方七佛算是什麽東西,隻不過是聖公的至親而已。他的人馬都是些醃臢潑皮組成烏合之眾,怎能跟我的精銳相比。我的部下都是難得的精兵,我可不想讓他們無辜折損。要是楊可世出寨野戰便罷,如果繼續躲在大寨裏做縮頭烏龜,那我就困死他。然後出兵跟西軍決戰。再說圍困之計可是你這個窮酸的主意。”
石寶一聽不禁暗暗叫苦,心中暗道:如果此時西軍大隊人馬殺將過來,跟楊可世裏應外合如何是好。我是主張圍困,但是沒想河東軍這麽能守?
鄧元覺原本是個和尚,俗家姓鄧,法號圓覺。後來跟方臘起義改名鄧元覺了。他性情粗魯,但是勇武過人,跟隨曆天潤立了很多戰功。
鄧元覺看著石寶下雨天還狂扇折扇,知道這個石寶真的著急了。石寶是方臘起義以來任命的軍師,見識自然高人一等。鄧元覺不願眼曆天潤跟石寶鬧僵了,於是說道:“我明天帶人親自衝擊一次,如果能夠衝破敵軍大寨最好,如果不能衝破就困死他們再說。”說完就瞪著眼睛看著曆天潤。
曆天潤也不願意跟石寶鬧僵,於是就坡下驢道:“就這麽定了。”
三人正在城頭商量之際,突然石寶指著湖邊義軍的大寨說道:“快看那是何物?”
曆天潤定睛一看,隻見數以萬計火箭如同火舌一樣“潑”盡量石寶精心步之的營寨,也就是如今陰雨綿綿沒有引起多少大火,那種萬箭齊發的景象足可以讓義軍的營寨打亂了。隨即就是營寨在喊殺聲震天,義軍發生“營哮”了。
曆天潤大驚道:“趕快備馬,我要去大營看看。”
石寶急忙攔住,道:“元帥勿急。這在雨天瞬間能夠齊射萬餘箭支,還是火箭,隻怕弓箭手就要數萬,那兵馬就會更多。現在天色黑暗,敵軍不明,我軍已經發生營哮。元帥下去也隻是圖增加傷亡而已。不如在城頭多起燈籠,多升帥旗,讓大寨的將士看到我湖州城無恙。如果真的是敵軍大軍來攻,我軍守住湖州才是緊要。”
曆天潤道:“就依軍師。”
這場箭雨就是種世智的神機營發射的。吳麟和種世智的人馬趁著夜色,人含枚、馬勒口(人的嘴裏要含著一種樹葉或者果實,馬要把最拴住,避免行軍中發出聲音。)悄悄的接近了起義軍的大營。
吳麟看著義軍的大營非常的規整,不禁暗暗讚歎這敵軍也有高人。他對著種世智小聲道:“四爺,就看你的了。”
種世智的一個營的神機營帶了500多箱一窩蜂,為了製造混亂,他下令將200箱一窩蜂就推到了敵軍營寨外圍。一窩蜂的木箱外邊包裹著油紙,因此陰雨天對這種武器影響不大。隨著種世智一聲令下,這種跨時代的武器展示了它的效果。隻是一瞬間,萬隻火箭直撲向起義軍的大營,義軍大營瞬間打亂。
吳麟看到這個一窩蜂偷營劫寨的效果如此隻好,於是大手一揮下令道:“殺進去與河東軍匯合。”
楊可世最近也是煩惱。他雖說是河東軍的最高將領,但是河東軍跟西軍不同,河東軍直接受朝廷指揮,河東各地的人馬他並沒有權力調動。河東有兩個重鎮一個是潞州一個是太原,楊可世是太原總兵。這次樞密院調動河東軍平叛,隻是讓他調動本部人馬。他守衛太原的的隻有1萬多人,因此隻好起太原的馬步軍6000人來平定方臘之亂。他也是認為方臘時烏合之眾,自己河東軍時常跟草原上部落較量一番,因此戰鬥力自然不差。所以他懷著立功的心情,讓自己的兒子宗英到陣前曆練一番,也好今後能夠為其某個一官半職。畢竟河東軍不時西軍,西軍的官職很多都是世襲的。河東軍可是不行。宗英從小不愛念書,軍功也沒有,到如今宗英還是一個“白丁”。楊可世從小給他定親的西軍折賽花可是西軍軍師,有女諸葛的稱號。這兩個人的差距有些大,因此楊可世帶著宗英出來就想利用平叛給他多少謀一個出身。
沒想到,楊可世一到湖州就遇見了曆天潤,起義軍確實戰鬥力不怎麽樣,但是河東軍也好不了那裏去。開始河東軍還占據一些優勢,但是都起義軍人數眾多,而且有裝備精良的牌刀手,當牌刀手一上陣河東軍的失敗就不可避免了。
跟曆天潤激戰多日,河東軍損失慘重,連湖洲城都丟了。如今河東軍和湖州的守軍加在一起也不足5千人了,背靠太湖紮下了幾個寨子。好還河東軍有跟草原部落交戰的經曆。草原部落冬天來臨缺少食物,或者秋天草高馬肥的時候時不時就到河東劫掠一番,草原部落稱之為“打草穀”。麵對打草穀的一股股草原騎兵,如果人數少,河東軍就可以出城野戰,也獲得過一些戰果。但更多到候,河東軍時不敢跟草原騎兵野戰的,就隻能守城不出了。久而久之有了些守城的本領,如今在太湖邊這守城的本領用來守營寨了。
楊可世對於守營寨還是有點信心,但是營中糧食將盡,多虧湖州本地守城的官軍還有幾隻船,時不時的能從湖中打些魚蝦,要不然大營早就破了。但是區區數隻船打上來的魚蝦對於數千人的軍隊杯水車薪而已,如果沒有援軍,恐怕數天之內就要斷糧!
楊可世正在愁眉不展之際,突然聽聞起義軍發生了“營哮”,隨即一支打著西軍旗號的部隊殺到了大寨前。楊可世見過吳麟和種世義,他聽著熟悉的西北方言,幾乎留下淚來。趕快吩咐開寨門,將西軍將士迎接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