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杭州鏖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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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臘攻取杭州的時候杭州的官軍是棄城而逃,方臘幾乎是兵不血刃就取得了勝利。因此杭州的武庫完整的落在了方臘的手裏。此時武庫裏的弓弩箭矢、滾木雷石在城牆上一堆堆的放著。還有不少起義軍背著神臂弓,甚至有幾十張三弓床弩也放在了城牆上。隻是起義軍能夠操作神臂弓和三弓床弩的士兵甚少,要不然這些重武器可以裝備更多士兵。
三弓床弩也叫床子弩是宋朝時期射程最遠的武器,最大射程能有恐怖的1000步,弩箭像標槍一樣,威力巨大。但是這種床弩及其笨重,需要多人配合操作,射速也慢,從拉弓道射出箭矢至少需要5分鍾。這種遠程攻擊武器沒有談不上準頭,命中率去完全靠運氣。三弓床弩最有名的戰例就是澶淵之戰,宋軍在城頭安設床子弩。守弩兵士驚見遼國大將巡營,匆忙中擊牙發弩,箭矢雷動而出,不意正中遼軍陣內的主將蕭撻凜,蕭撻凜登時斃命,遼人因主將殞命,無心戀戰,遂與北宋議和。種師道綜合考慮三弓床弩的優缺點,在組件神機營時候放棄了這種笨重的武器。
今天方臘看到了城頭上的三弓床弩,又眼望了一眼城下至少800步開外的在罵陣的站列得密密麻麻的西軍,方臘道:“給孤家射上一箭!”
幾個義軍士兵立刻轉動絞盤,把巨大的床弩拉開,專門有士兵用栓柄卡住絞盤,另有士兵把標槍一樣粗細有三個箭頭的弩箭裝上。一切準比完畢,另外一個士兵舉著錐子,狠狠的把栓柄砸開。弩箭在巨大弓弦的反作用力下“呼”的向西軍飛了出去。
種師道帶領西軍正在城下罵的歡,突然間一隻巨大的三頭弩箭直接就向他們的大陣飛了過來,西軍士兵一陣慌亂,好在這次義軍隻是射來一隻弩箭,西軍士兵還是躲開了。這隻弩箭從天而降,釘在西軍的軍陣之中,弩箭釘進地麵又一尺多,箭杆還在空中左右搖擺發出“嗡嗡”的聲音。隨著弓弩落入西軍的大陣,引起西軍的慌亂,杭州城頭的義軍,響起了一片嘲笑聲,還有人喊起了“聖公萬歲”!
弩箭落地的位置離種師道也就30多步,種師道催馬來到弩箭邊,一手把弩箭從地裏拔了起來,看著杭州城頭嘲笑西軍的起義軍不由得怒從心頭起。然後對種世智道:“讓神機營發一枚轟天雷,壓壓賊軍的氣焰。”
神機營沒有配備床子弩,可是西軍是有床弩的,但是床弩從高處向下拋射威力最大,其次是平射,但是現在如果西軍用床弩對城頭攻擊屬於是仰射,射程打折扣不說,威力也是大減。如果不能射到城頭上可以,折了西軍的威風。因此種師道讓神機營用轟天炮還擊。
種世智直接就把神機營的李老憨叫過來了,指著城頭方臘的大旗對李老憨道:“李老憨,能不能打中那個大旗。”
李老憨舔舔嘴唇,道:“200步內我沒問題,可是這距離有800步,這個是轟天炮最大射程。我隻能保證達到城牆上,打那個大旗我可不敢保證。”
種世智道:“達到城牆就行,如果你能打倒那個大旗,進城後我給你挑娘們兒。”
李老憨一跺腳道:“你瞧好吧。”說著他就指揮起他常用的那台轟天炮,他拿起標尺比劃了半天,不斷地更改配重。折騰了好一會,他才下決心對助手道:“放。”
隨著李老憨的話音落地,一個轟天雷在天上畫出了一個優美的曲線,向城頭飛去。不知道是李老憨打得準,還是運氣好,這顆轟天雷正好落在了方臘的大旗杆下。隻聽轟隆一聲巨響,護旗的幾個起義軍士兵被炸飛了出去,那個旗杆也徐徐而倒。
西軍士兵一看方臘的大旗倒了,士氣大振。萬餘士兵齊聲高喊:“萬勝!萬勝!”
折賽花自種師道身邊說道:“士兵士氣可用,不如一鼓作氣拿下此城。”
種師道看了看從勝捷軍那裏拿來的攻城器械,最好的也就是一些鉤梯、大盾、半截船而已。用這些器械攻城就是過護城河都要有一些損失。要是攻城隻能是用最原始的赴螞攻城而已。這種攻城是對於攻城一方是最殘酷的,也是損失最大的。
種師道說:“我軍攻城器械還沒有打造齊全,如果一擁而上,勢必造成士兵傷亡。我們西軍的命都是金貴的。先回營,磨刀不誤砍柴工,建造雲梯和攻城車。”
聽到種師道這麽說,諸將大都不解,士兵的命怎麽就金貴了。西北窮苦,民風彪悍,要是招兵還不是一招一大把。打仗死人是正常的,一將成名萬古枯,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今天小種經略相公相公是怎麽了。
折賽花提馬攔住了種師道,小聲說:“伯父,成大事不可有婦人之仁。”
種師道立刻明白了這個又是自己從21世紀帶來的價值觀,和當時人的價值觀的區別造成的。在宋代人命真的不算什麽,隻要讓他們衝進杭州劫掠,死一些士兵又算什麽呢。
種師道腦子飛快的想了一下,對諸將說道:“我等遠在江南,兵員無法補充。如果附螞攻城損失過大,媼相許我們獨占杭州10天,要是其他人非要進來我們如何阻攔!”
眾人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也就不在爭辯了。西軍帶隊回應了。
方臘在城頭非常奇怪,西軍怎麽就突然撤兵了,莫非是有什麽陰謀。他命令方傑等武將加強城防,莫要讓西軍偷襲。圍繞杭州的一場巨大的攻堅戰就要拉開序幕了。
次日種師道主持軍機處會議,商討攻打杭州的策略。種師道對眾人道:“今後需愛惜士兵,尤其我西軍將士,不可輕易行蟻附攻城之事。”
折賽花道:“昨天的撤軍顯示經略相公的仁愛之心,隻是杭州城就在眼前,諸將都想早日破城,如今有何計策。”
種師道昨天想了一夜,其實古代攻城誰都沒有什麽好辦法。當年無敵的蒙古鐵騎圍繞著襄陽打了10多年,蒙古的第四位大汗蒙哥汗也是死在了重慶的釣魚城。18世紀後裝火炮都出現了,但是曾國藩的湘軍圍了太平天國的首都天京兩年多,最後還是靠挖地道炸開城牆攻入了城中。因此,對於杭州這座大城,種師道還是相用挖地道的方法攻城。至於怎麽實施,種師道還是想聽聽軍機處人的意見。
種師道把自己的想法跟眾人說了,軍機處的幾位將軍互相對了一下眼神。吳玠首先道:“相公此計神妙,隻是我軍常在西北,雖然不缺少精通挖地道的人才,但是此地多水,土地鬆軟泥濘,如果挖地道恐怕還要請當地的工匠指導才是。”
種師道對王定六說:“你在附近尋找善於挖洞的工匠,以重金許之。另外要想法跟混入杭州城內的錦衣衛聯絡上,如果能在城內製造混亂內外結合也可加快破城。”
王定六道:“方臘已經隔絕的城內外交通,我已命令時遷想法再次潛入城中,去其他錦衣衛匯合。隻是潛入城中也難將消息傳遞出來。”
種師道自言自語道:“要是有信鴿就好了。”
說道了信鴿,突然吳麟想到點什麽,說道:“經略相公所說的信鴿是否就是西夏軍中用來傳遞消息的‘飛奴’?”
其實我國古代早就有鴻雁傳書的故事,但是信鴿比較成熟的用於軍隊卻是西夏國的軍隊。西夏地廣人稀,很多當時就是用信鴿傳遞消息,稱之稱“飛奴”,不過西夏的信鴿使用還是比較初級,也沒有讓後人重視。
種師道頭腦中原本種師道的記憶中有“飛奴”的概念,隻是沒有把這個事情看成很重要的事情。今天吳麟提起來,他才意識到這個時代已經有信鴿了。
種師道回道:“正是這個飛奴,要是咱們能馴養信鴿就好了。”
吳麟道:“稟經略相公,我這幾日跟五公子閑談,得知他得了一對本地產的紅血藍眼鴿,根據五公子講,這對鴿子非常有靈性,能夠日行千裏,飛回老家。不過這個鴿子老巢在秀州,五公子這幾日正在訓練,想讓這對鴿子能夠隨時飛到自己身邊。”
種師道喜道:“世信有如此靈鳥,你讓時遷帶著這對鴿子入城,必要時放出鴿子傳遞信息。派專人在秀州的鴿巢守候,若有消息立刻快馬送到軍前。”
折賽花也說道:“咱們一邊挖地道,也要積極打造諸如投石機、攻城車、雲梯等攻城器械,也要開始攻城,雙管齊下才好。”
種師道想了一下道:“也好,讓工匠立刻打造攻城器械。另外在距離杭州城牆600步的地方搭起數十座土台,把咱們的三弓床弩也搬上土台上與城中賊軍對射。另外轟天炮也要不停的對杭州城攻擊。還有派人給延安府送信,讓魏定國盡快多做火藥和轟天雷,火速送往前線,我估計杭州之戰後,我軍的火藥就省不了多少了。”
吳玠借著說道:“這蟻附攻城之法,可以由還沒有送走的苦力營和本來要放走的老弱戰俘擔當。我軍可以驅趕這些俘虜在前,如果能攻下城池最好,如果不行隻是消耗些賊軍的兵力和箭矢也好。”
吳玠是西軍中最善於攻守城池的,他深知城池攻防的要略。蟻附攻城雖然殘酷但是也是最能消耗守軍資源的,守軍資源耗盡,士兵疲憊之時,城池也就危險了。
種師道聽了吳玠的建議,立刻想到了當年成吉思汗西征,麵對中亞各國的城池,蒙古人都是驅趕俘虜,甚至當地的居民作為先鋒攻城的。這種殘酷攻城之法種師道覺得非常不人道,尤其是攻守雙方都是中國人。但是當他想到,昨天撤軍之時,折賽花一個女流之輩都勸他不要有婦人之仁的時候,他明白此時該下決心了。畢竟西軍將領還是想早日攻破這繁華的杭州的。
種師道說:“既然諸將都想早日攻城,那就按照吳玠說的辦。明天開始先讓戰俘和苦力營把城南的護城河填了,然後催他們攻城,消耗賊軍。同時加快攻城器械的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