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太湖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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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師道率領大軍來到了湖州,這次來湖州是水路並進的,韓世忠並沒有跟隨劉延慶南下睦洲,而是帶著水軍一路北上到達了湖州。韓世忠對水軍作戰也是一直是一知半解,這次一路行軍過來跟張順學到了不少。
秀州之戰後種師道用折賽花的計策到太湖籌糧,給了李俊一個五品轉運使的空頭官職,後來也就沒有過多的關心李俊的事情了。
李俊則在朱五的協助下時而打著西軍的名義火並太湖的其他水匪,時而打著方臘的名義從太湖附近的大戶中劫掠糧草。僅僅幾個月的時間李俊的隊伍已經有了3000多人,劫掠了糧草將近10萬石!
李俊把這些糧草都秘密的交給了栓子的商隊,有時候他覺得心裏有所不幹,甚至有時候對投靠西軍也有了後悔之心。這一日李俊正在水寨中與朱五談論,李俊道:“這幾個月來,我水師擴展到3000人,橫行太湖無人能擋,我覺得做一個公道大王也是不錯的。是否有必要將辛苦劫掠的糧草白白送出去,換一個芝麻綠豆小官。”
朱五沉思道:“大當家,咱們做水匪最好的出路也就是詔安了。要做公道大王我看中非長久之計。那江南的方臘又如何,號稱有百萬教眾,還不是鬧得城破遭擒!我看西軍統帥是個有為的統帥,跟著他也許能夠幹出一番大事業來。”
李俊沉思的半響,道:“剛剛開始接受詔安時我也是如此想法,可是幾個月來西軍對咱們不聞不問,隻是一個勁的崔要糧草。如今江南已經逐漸評定,我怕西軍行鳥盡弓藏之事!”
朱五道:“大當家所慮極是,不過也不用過於擔心。西軍久占西北,缺少水師。如果他們真心詔安,給咱們兄弟找一個出路也是不錯。如果要是想剿滅我們,我就躲進太湖,他們能奈我何。”
兄弟二人正在談話之時,一個水卒來報,說是西軍王定六來訪。王定六詔安李俊等人的時候,他們並不知道王定六的地位。後來跟西軍接觸久了才知道王定六是不僅西軍錦衣衛營的指揮使,還是軍機處的將軍,在西軍中地位是非常高的。聽說王定六來了,二人不敢怠慢親自道碼頭迎接。
王定六看到了李俊、朱五後非常高興,抱拳道:“二位大人,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啊!”
李俊聽王定六叫他大人非常高興,回禮道:“大人好,這個大人好。”
朱五心眼多些,道:“王大人,到水寨有何見教?”
王定六道:“也沒啥見教,如今江南戰事初定。我奉小種經略相公之命,請你二人到湖州大營一敘。畢竟你們的兄弟已經接受詔安了,同你等商議一下爾等未來的安排。”
李俊聽了大喜,道:“果真如此,何時出發?”
朱五卻攔住了李俊,問道:“小種經略相公是召見我們大當家的,還是召見我們二人。”
王定六道:“自然是召見你二人。”
朱五道:“王大人,小的最近偶感風寒,行動不便隻怕耽誤了行程。”
李俊一愣,不解其中的意義,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朱五。
朱五把李俊拉到一邊,小聲道:“大當家的,萬事小心。萬一官軍行兔死狗烹之事,我在水寨還有個照應。你我二人要是同去,隻怕有人突襲水寨,咱們悔之晚矣。”
李俊覺得有禮,就轉過身來對王定六道:“我這兄弟確實身體不好,我隨大人前往,還請大人周旋。”說吧,遞上了一塊銀子。
王定六哈哈大笑的推開了李俊的銀子,道:“小種經略相公相公曾經說過,朱五算得上神機軍師,果然心眼多。”說罷,掏出了一封信來,道:“這是小種經略相公親筆所寫,用以打消二位疑慮。”
李俊認字不多,就把信件交給了朱五。信件是種師道親筆所寫,內容就是讓他二人放心,不必擔心。如果真的不放心,可以讓“朱武”先到湖州,李俊留守水寨。讓朱五驚訝的是,這封信上凡事說自己的,用的都是“朱武”。這個朱武正是自己的大名,自從做了水匪後他就改名為朱五了。上次詔安的時候種師道就說出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大當家“混江龍”的名字,這次又指出自己的姓名。看來這個小種經略相公,果然有些不凡的本領。於是朱五就想親自會一會種師道了。
看完信朱五道:“小種經略相公也是爽快之人,我願替大當家走一遭。”
王定六道:“好,小心沒大錯。那咱們即刻起程。”
李俊看了一眼朱五,道:“賢弟萬事小心。”
朱五向李俊抱了抱拳,跟王定六登船而去。朱五跟隨王定六駕舟來到了湖州,朱五在船上遠遠望著宋軍的水寨吃驚不已。他們雖然是太湖最強的水匪,但是終歸沒有建造大船的實力。朱五看到宋軍水師大寨中朦艟巨艦威武,飛龍船、蜈蚣船排列整齊,沙船、哨船來回穿梭,整個水軍大約得有萬人,而且透著一股子的殺氣。
富春江水戰後韓世忠和張順還是多少將水師整治了一番,現在起碼沒有人敢私自離開水寨運私貨了,也沒有人敢晚上悄悄的上岸鬼混了。但是整治的水師成果也僅限於此了,水師畢竟不隸屬於西軍,隻是有韓世忠代管,因此無法用西軍軍法約束。不過宋軍水師畢竟經曆了一場勝仗,而且西軍查抄杭州的時候雖然沒有讓水師進城,但是相關的賞賜也是發下來了。現在的水師的士氣還算是高漲,而且擊潰了方臘的水師後,那股子殺氣自然就有了。
王定六看到朱五的神色,多了幾分得意。他對朱五道:“這個水師統帥就是我西軍的將領韓世忠。”
朱五道:“這韓世忠將軍可是西軍頂級將軍了?可入了軍機處?”
王定六笑道:“他還差得遠呢?”
王定六、朱五棄舟登岸,自有西軍士兵在碼頭接待。二人換馬直奔西軍的大營而來。剛才的水寨已經讓朱五吃驚不小了,到了這個5萬人馬的大營前,朱五才知道什麽叫軍威雄壯!人上一萬就無邊無岸了,這五萬大軍的營寨一座挨著一座,密密麻麻排出了幾十裏,其間旌旗飄擺,繡帶高揚,刀槍如麥穗,劍戟似麻林!進的大寨,朱武就覺得西軍士兵透著一股子與眾不同的威風,看一眼都讓人嚴寒!
種師道並無意向朱五展示西軍的軍威,朱五看到的就是日程的西軍情況。隻不過這些情況足以震懾朱五了。麵對這隻虎狼之師,朱五頭皮有些發麻,腳有些發軟了。王定六帶著朱五來到了中軍大帳,種師道正在跟軍機處的另外幾個將軍議事。說得也是如何詔安李俊的事情,李俊總體來說這幾個月還是按照西軍的命令劫掠糧草,可是現在李俊的水匪也壯大了不少,據稱有了3000多人,這幾個人正在商議如果李俊不接受詔安如何剿滅的問題。這個時候朱五進賬了。
種師道上下打量一下朱五,覺得此人長相平常,並無過人之處,無法此人是否就是《水滸傳》裏記載的哪個能文能武的神機軍師。
朱五四周打量了一下,隻是認得吳麟,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王定六對他說道:“對麵坐的就是小種經略相公。”
朱五急忙下跪,道:“草民朱五參見經略相公。”
種師道並沒有讓朱五起來,對著跪在地上的朱五道:“我猜你就會獨自前來,果然是個有心機的人。”種師道語氣平和,也聽不出來是誇獎、還是諷刺。
朱五道:“小人讓豬油蒙了心,還請大人恕罪。”
種師道見他服軟,道:“倒是說說,如何讓豬油蒙了心?”
朱五道:“小人擔心大人隻是利用小人等劫掠,不、不收集糧草,現在仗已經打完了,要殺我等滅口!”
種師道道:“你收集什麽糧草,我卻不知道。不過你的謹慎,我是欣賞的。”
朱五站起身來,道:“對,對,經略相公教訓的是。小人這幾個月到處劫掠糧草,就是犯了打家劫舍的罪過,還望大人饒命,小人願意接受詔安。”
種師道見此人非常懂得進退,非常高興。道:“你起來吧。我們西軍也不做鳥盡弓藏之事。答應你們的自然都會兌現,決不食言。另外我看你為人謹慎,又知進退,吳麟將軍也推薦過你,你可以在軍機處暫時行走,做個旗牌官吧,如果你能過立下功勞,本官自然提拔與你。”
朱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種師道一下子就給了自己一個旗牌官的職務,而且還是軍機處的旗牌官!他激動不已,於是再次跪倒,道:“多謝經略相公抬舉,小人誠惶誠恐!”
種師道接著說:“至於李俊及其部下的安排,我看無非有三種。第一就是歸於我西軍,我西軍沒有水師,太湖邊上的水師是由我西軍代管的。第二就是加入我西軍商隊,西軍商隊馬上要在江南開展貿易,而且未來還有走海商之路。第三就是加入禁軍或者廂軍的水師。加入禁軍或者廂軍水師暫且不論,如果加入西軍卻要收到西軍軍法約束,西軍軍法森嚴是絕不留情的。你先讓你的隨從回去報信,讓李俊心安,然後在軍營住上幾天,讓王定六陪你走走,也了解一下西軍情況,再決定水寨的弟兄走那條路。”
王定六陪著朱五在西軍軍營轉了3天,越轉越讓他吃驚,這隻軍隊在大宋的境內絕對有碾壓的優勢,但是他也覺得種師道訓練出這麽一隻強軍,絕對是誌向高遠。未來種師道的成就絕不是一個簡單的西軍經略使。隻不過他擔心種師道的年紀,如今已經是古稀之年的種師道能否有時間帶領這隻虎狼之軍建立不朽的功勳!不過西軍將士對此都深信不疑,尤其是對種師道更是崇拜異常,甚至有人傳言種師道得了九天玄女的真傳,得了返老還童之術。這些巫蠱之言朱五本來不信,但是聽西軍講師異口同聲的說種師道的頭發和胡須都有從白道黑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