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方臘行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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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重陽非常好學,自從加入西軍後,看到種師道有空就纏著學習製造顯微鏡事情。種師道也無法,現在西軍中隻有遠在延安的單如圭才能製作玻璃。至於凸透鏡、凹透鏡種師道根本就沒讓單如圭製作,所以顯微鏡根本就無從研製。
    不過種師道還是非常看種這給小道士的,他先交給了王重陽一些透鏡的成像原理,由於無法做實驗隻能是紙上談兵而已,但是王重陽學得卻是津津有味。後來種師道又讓王重陽研究怎麽製作驅蚊香,並告訴他寒熱重症病因就是由於蚊子帶來的一種叫瘧疾的病毒感染的人類而形成的,現在驅蚊隻能用燃燒艾草,使用不方便,驅蚊效果差。種師道希望他能夠製造一種像道觀、寺廟燒的香那樣的驅蚊香,以方便使用。王重陽對這個也是非常感興趣,於是投入到了驅蚊香的製作之中。
    安道全和種世禮開始研究阿芙蓉膏、青蒿汁和酒精的醫用的途徑,特別是阿芙蓉膏,種師道嚴令他們要注意可以治病的範疇和用量,萬萬不可使人成癮。
    方臘放棄了睦州後仿佛消失了一般,童貫非常著急,他現在不敢班師回朝。因為如果方臘東山再起,道君皇帝知道在東京殺死的不是方臘本人,就落下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那可不是他童貫能夠承受的。於是在軍中疫情剛剛控製好以後,他就命令偵騎四出,到處打聽方臘殘部的消息。
    種師道也知道童貫的憂慮,雖然西軍現在是全軍思歸,但是方臘沒有徹底的消滅,童貫是不會讓西軍回師的。於是種師道不但派出了偵騎,而且讓錦衣衛營全部出動,打聽方臘的消息。同時利用這個時機,指示種世義,以杭州為中心,全麵布局江南的商業。
    王三開始了自己的行商生涯,由於他當過劉光世的親兵,又做過掘子軍營的營官所以種世義直接給了他一個商隊。西軍的商隊真的要做生意,賺得利潤要要按比例上交,屬於自負盈虧多勞多得的模式。不過要賠錢了,各家都會給予接濟。
    王三的商隊有30多人,主要是販賣茶葉,這30多人很多都是西軍退役的士兵,也有一些是當地招募的夥計。王三走了幾趟貨,就是利用錢良給提供的渠道,從杭州附近收購了一些茶葉,然後運輸到了江寧。西軍的商棧就是一個中轉站,商棧收購各家商隊運來的貨物,然後再分配其他商隊販賣別處,每個商隊都有錦衣衛駐紮,商棧也成了錦衣衛交換各種情報的據點。
    原本王三以為這個行商是容易的事情,但是他一做起來才知道這件事並不容易,杭州到江寧並不遠,他們販運倒是沒有什麽問題,隻是販賣了兩次根本就沒怎麽賺錢。而種師道交待他找找紅銅和阿芙蓉來源的事情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至於買個方肥紅銅的那個叫馬植的海商,更是無從查起!
    所經曆的一切讓王三有些煩,這天他想到,最近錢良正在杭州修建忠烈祠,便決定找到錢良討教一下生意經。王三托人找到了錢良,請他在杭州的以山外山酒樓吃飯。這個酒樓也是西軍的產業,名字還是種師道親自起的。
    王三在酒樓之上等了好一會,看見錢良順著樓梯走了上來,他立刻起身,笑著對錢良道:“錢大哥,這邊座。”
    錢良原本是王三手下的苦力,看見也就月旬不見的王三從一個趾高氣昂的營官管帶,變成了跟他笑臉相迎商人,變化的還是很大的。這種變化讓他多少有些不適應,他趕忙抱拳還禮道:“王三哥,你客氣了。怎麽今日找兄弟有何貴幹。”
    王三把錢良讓到了桌子邊坐下,親自給他斟了一杯酒,說道:“還是請教一些生意經。”
    錢良道:“這個容易,你說。”
    王三道:“這一個多月,我帶著商隊30多人販運了2次茶到江寧,可是算了下來淨賺也就10幾貫錢。這30多人,人吃馬喂的如何能得長久?”
    錢良一聽笑了,到:“三哥,這人離地賤貨離地貴。杭州到江寧才有多遠,要是能夠把茶葉販運到東京汴梁那才能轉大錢。”
    王三道:“這個道理我也知道,但是西軍商隊的規矩是販運什麽貨物自定的,商棧會發一個清單隻要清單上有貨物一律收購,如果沒有的,要是商棧認為能賺錢的貨物也收購,但是商隊的路線是固定的。我這個商隊的隻能將貨物發送道江寧。本來可以從江寧的西軍商棧運送一些西軍產的玻璃、骨瓷、肥皂之類的回杭州。聽說原本西軍大商人栓子負責運送這些稀罕玩意從西北到江寧,但是不知道為何,這些貨物一隻緊貨,我這兩次都是空手而回。”
    錢良道:“這樣也對,固定商路免得同行壓價。那就你們采購貨物的源頭上邊管不管。”
    王三道:“這個倒沒人管,到那裏采購都行。”
    錢良道:“這個就好辦了,可以更遠的地方采購茶葉。比如說武夷山或者祁門縣。”
    王三道:“這兩地的茶葉有何不同。”
    錢良道:“這武夷山的茶屬於岩茶,產量的,販運的人也多,你的商隊有30多人足可以去一次。那裏茶葉便宜,一定多販運一些才有大利。祁門縣屬於歙州管轄,那裏產綠茶(祁門紅茶是清朝以後才有),那裏的綠茶產量低,價格貴。去年方臘作亂歙州也受到了影響,茶路都斷了……”
    王三立刻找到了商機,道:“這祁門的商路既然斷了,也就是說那裏積壓下了不少茶葉。我可以低價買到大批量的在江寧這邊可以買的很高的茶葉了?”
    錢良道:“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茶葉不同其他的貨物,講究是喝新茶。特別是當年的茶,所以祁門那邊去年積壓的茶葉就是販運這邊也不簡單能夠賣高價。”
    王三道:“今年江南初平,商路應未曾恢複。我的商隊有10幾個西軍退役士兵,自然能保護商隊一路平安,我要是提前到達祁門,恢複商路,豈不是能獲得大利。錢兄可在祁門有相與?”
    錢良道:“倒是認識幾個人,這樣我給你寫上幾封信,以免你買到往年的陳茶!”
    王三大喜道:“多謝錢兄,小二快筆墨伺候。”
    錢良寫完了信,王三像寶貝一樣揣了起來。道:“來,錢兄,兄弟敬你一杯。”
    錢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覺得嗓子像火燒一樣,接著一股暖流順著嗓子流變了四肢百骸,讓他無比的舒服。錢良從來沒喝過這麽好的酒,問道:“好酒,這是什麽酒?”
    王三道:“這個酒店也是西軍開的,這個酒是小種經略相公煉製的酒精調製的,名字叫‘五糧液’,整個杭州就此一家有賣。酒雖然貴了一些,但是招待老兄那是正好。這酒肉錢我都付過了,事不宜遲,我就告辭。這次要是販得好茶葉回來,再請錢兄喝美酒。”說完,王三匆匆離去了。
    錢良想叫住王三,再聊兩句,但是王三匆匆而去。錢良自言自語道:“這個美酒運到那裏可以賣出大價錢……”一邊說一邊看著王三的背影遺憾的搖搖頭。
    王三帶著商隊匆匆的趕往祁門縣,這一路上也是遇見了幾股方臘的殘兵。但是西軍的商隊都是配有西軍退役的士兵組成的護衛的,商隊不可以攜帶宋軍的製式兵器,但是樸刀還是可以的有的。西軍商隊的樸刀不比方臘殘兵的武器差,路上遇見的殘兵,也讓王三殺散了。
    遇見殘兵反而讓王三高興,因為一般的商隊是不敢走這樣的官道的。王三商隊到了祁門縣靠著錢良的信,找到了當地的茶莊的莊主收茶。由於方臘的起義,這裏受到了很大波及,商路全都斷了,今年的茶葉比往年價格低了三成。王三發現祁門茶葉在杭州、江寧也是緊缺的貨物,價格起碼比往年的高上三成。這裏外的差價,可以讓他賺得盆滿缽滿。
    王三等人收了十幾車茶葉,非常高興。唯一讓他遺憾的是他知道四輪馬車的載貨量大,但是這些馬車都在日夜不停的向西北轉運戰俘和各種戰利品,自己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四輪馬車了,要不然他能販運更多的茶葉。這次收了十幾車茶葉都在當地雇傭普通的大車,江南缺馬,這些大車都是用騾子、驢子拉的,走起路來並不快。整個商隊隻有1匹馬,還是由於自己有錦衣衛營百夫長的頭銜又和王定六熟識,從西軍那裏弄來的。
    王三一行人不著急押送著貨物往江寧,因為這裏的從江寧方向來到商隊根本就沒有。祁門縣屬於歙州,王三的幾個親兵弟兄這幾日,心情大好就商量這到歙州城裏取逛逛。歙州城在經曆的方臘起義的兵禍之後,恢複的並不怎麽樣,街麵上也不熱鬧。王三領著眾人在歙州城轉了轉覺得沒什麽意思。在茶館歇腳喝茶的時候,他們無意中說道歙州城好生蕭條這類的話,讓茶館的茶博士聽到了。
    茶館裏的茶博士都是些健談的夥計,他聽到王三等人的聊天後,笑著對他們說:“這幾位客官,聽你們的口音是外地來的吧。”
    王三道:“正是,來這裏販茶的。”
    茶博士道:“這就對了,我們歙州雖然遭了兵災,但是並不嚴重。”說道此處他壓低了聲音道:“客官,你可知那個方臘就是歙州人,他的兵馬在此雖然說劫掠了一番,但是他也不好意思對老鄉下手不是。這裏平時還是很熱鬧的,正是今天是十五,城東幫源洞有廟會,大家都去趕會了。”
    王三一聽,問道:“這個幫源洞有何奇妙之處,能夠讓諾大個歙州城人煙稀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