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王進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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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進衝出重圍,快馬加鞭一路南下直奔京兆府。到了京兆府碰見了栓子,栓子已經把苦力門都集中在了京兆。甚至有一部分運到了渭州的,也給運了回來。京兆府和渭州相隔不到百裏,栓子覺得苦力營就是一刻火藥桶,如果西夏大軍到了很有可能出先暴亂。真的要是出現暴亂的情況,寧可在京兆府暴亂,也不要影響道渭州!
    京兆府的廂軍隻剩下幾千人,大部分人都去了江南。現在這些廂軍歸京兆府尹張子凡統帥。張子凡是個文官,平時京兆府的大小事宜都歸陝西宣撫司管,陝西宣撫司的“一把手”也就就是陝西宣撫使就是由童貫兼任。童貫不在京兆的時候,他的義子童川就主持宣撫司的大小事務。雖然童川身上沒有官職,但是童貫在宣撫司留下的大小官員還是能夠各負其責的,因此平時京兆府的事情他根本管不著。
    這個張子凡平時也樂得清閑,這回童貫南征,宣撫司的大小官員全都南下了,所以京兆府的大小事務都歸了張子凡管轄。宋朝並不是所有州府都設府尹的,最初隻是東京汴梁府、西京洛陽府、北京大名府和南京應天府設立府尹。後來童貫率領西軍開辟隴右地區後,京兆府地位就十分重要了,於是京兆府也設置了府尹,並且原本要派一位親王坐鎮。但是沒有宗室親王願意來這個苦寒之地的西北,也沒人敢於管理如狼似虎的西軍。所以朝廷無法,又設立了陝西宣慰司,還是讓童貫繼續管理西軍。
    童貫南征後,京兆府主要就是兩項任務,一個就是給南征的軍隊準備糧草,另一個就是處理京兆府的民政諸事。張子凡開始手忙腳亂了一段時間後,慢慢的適應了,一切剛剛走上正軌,沒想到西夏軍大舉東侵。他根本就不知兵事,無法隻能向東京發高級文書,並且請渭州的兵馬前來救援。
    東京路途遙遠,自然不是短時間能夠回信的。渭州雖然近,但是那是西軍的大本營,現在是自身難保。何況西軍想來隻是聽東京樞密院或者陝西宣慰司的提調,也就是說平時隻聽童貫的,這個京兆府的文書在他們眼裏根本就一文不值,所以也沒有派兵前來。張子凡沒有救兵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還多虧了衙役班頭李德標的提醒,想起了西軍的商隊多住紮在京兆,商隊的護衛很多,也許可以為防守京兆府出些力。這個李德標也是出身西軍,隻不過歲數大了,依靠的一些戰功退役後在京兆做衙役,後來逐步升到了班頭。
    京兆府的商隊分成幾類,第一類就是西軍各家直屬的商隊,比如種世義就直接管理商隊,第二類就是陝西宣慰司管理的商隊,比如童川管理的商隊,這兩類商隊都是典型的“官商”。第三類就是跟西軍合作的商隊,對應於“官商”這類商隊就是“民商”了。這類商隊有大有小,現在京兆府最大的這類商隊的代表就是辛宗義也就是那個讓種師道斬了了辛興宗的叔叔,當然他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侄子已經被種師道斬殺在了杭州。另外一個特殊的商人就楊栓子,栓子算是介於“官商”和“民商”之間的商人了,但是要是說起商隊的規模,他的商隊可是京兆府裏首屈一指的。西軍商會的會長並不是種世義,而是這個栓子。
    張子凡在李德標的帶領下,來到了西軍商會的衙行。王進已經到了京兆府的西軍商隊的衙行了,西軍商隊的衙行裏現在各路商人已經得知延安府的情況。麵對來勢洶洶的西夏軍隊,這些人也在商量對策。王進請栓子派人通知渭州西軍,把延安府的情況告之渭州。大家都明白渭州在西軍中的地位時最重要的,自然不能派兵去就延安了。因此王進想去找京兆府尹張子凡,請張子凡派出兵馬救援延安府。就在此時有衙行的夥計報告府尹張子凡親自拜訪。
    張子凡現在已經是京兆府最高的官員了,這時候能夠親自拜訪這些商人,看來他也是真的著急了。眾人一起將張子凡迎接了進來。
    王進是西軍的將軍,自然先拜見張子凡。王進道:“府尹大人,如今延安府讓數萬西夏軍馬圍住,還請大人盡快發救兵。”說罷,就把種師中寫給京兆府的救急文書,遞給了張子凡。
    張子凡結果文書差點沒哭出來,道:“王將軍,列為相與,如今京兆府空虛別說派兵,就是京兆府也自身難保。正好王將軍來了,您是西軍的總教頭,要不你暫時委屈一下暫時做京兆府的兵馬督監,全麵負責京兆的城防。”
    王進也隻是抱著一絲絲的希望請張子凡派救兵,出身西軍他從來就看不起其他廂軍和禁軍的,如今聽張子凡這麽一說,也就是歎了一口氣道:“既是如此,末將還是早去江南請小種經略相公盡快回師才是上策。”說完,抱拳就告辭。
    張子凡吃了一驚,沒想到這些西軍丘八都是這麽急的脾氣,急忙阻攔道:“將軍且慢,咱們從長計議!”
    王進根本聽不進去張子凡的話,而且京兆府也管不到他,因此還是告辭道:“如今軍情緊急,還是早些告之小種經略相公才好。”
    王進的話栓子深以為然,他道:“王師傅,我讓手下楊誌跟您一起南下。這個楊誌為人處世機靈,你二位一同南下也有個照應。另外,王定六大人送給了我10幾隻信鴿,我立刻就把它們都放了,這些信鴿可以一日千裏,咱們這裏消息可以很快傳到杭州。”
    王進奇道:“何為信鴿?”
    栓子道:“這次在江南五爺馴養的鴿子,類似西夏國的飛奴。”
    王進道:“飛奴?可靠嗎?”
    栓子道:“所以還要王師傅和楊誌迅速南下才好。我在給你二位多多配上幾匹好馬,二位快去快回。”
    栓子送走了王進後,張子凡埋怨起栓子來了,道:“本來京兆府就是缺兵少將的,你還放走了王進,這如何守城。如果城破了,我的烏紗帽丟了時小事,你們的萬貫家財可也就打了水漂了。”
    栓子道:“大人,我等說到底也就是商人,這保家守城的還得是官兵吧。再說了王進是必然要走的,我讓楊誌跟著一起走,楊誌也許能夠引來救兵。要是王進自己走了,隻怕西軍回到陝西也是先救渭州。”
    張子凡急得直跺腳,道:“那便如何是好?現在京兆的廂軍不過500人,是萬萬守不住京兆府的。”
    栓子是個聰明的人,他回道:“大人是想讓我們的商隊協助守城?”
    張子凡道:“我說楊大掌櫃,誰不知道您們西軍的商隊中很多護衛都是原來的西軍,我要是能夠守得住城,我還來這裏作甚?還有你們押運過來了10多萬苦力,據稱這些苦力的營官都是西軍,這些營官隻怕也有1千多人吧。還請楊掌櫃多多幫忙,請西軍將士一起守城。”
    栓子看了一眼辛宗義,問道:“辛掌櫃看看可行否。”
    辛宗義道:“我的商隊的護衛還有不少鏢師,這些鏢師也有一些西軍的退伍士兵,我可以組織它們幫忙上城牆殺敵。”
    栓子又看了其他相與,問道:“各位掌櫃的又如何見解?”
    西軍的各位掌櫃的見目前在京兆府的最大的兩個掌櫃的都答應幫忙守城了,也都紛紛表示願意幫忙。
    栓子道:“如此甚好,那大家就報個數吧。”商會的掌櫃的們都紛紛的報樞,一共湊了了千餘名商隊護衛。
    張子凡道:“這1000千多人隻怕也不夠啊,那苦力營……”
    栓子也想讓苦力營營官們上城,但是苦力營的營官隻怕也不會聽他這個商人的。他現在隻不過是一給錦衣衛百夫長,論級別再西軍中也隻是與營官相當。而且如果西軍營官們都上城牆了,要是苦力營作亂那可就真是麻煩了。
    栓子想了半天,已拍大腿道:“我去跟苦力營們商量,讓苦力們輪流上城,每天上城1萬人!如何。”
    張子凡大喜道:“如此甚好,如果守住京兆府,我向朝廷給諸位請功。”
    栓子道:“請不請功再說,我等商人隻是重利,破了城我們也要遭殃。不過,大人這苦力營可不一樣,他們很多都是亡命之徒,讓他們守城必須要有重賞。還請大人大開府庫,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這……”張子凡倒吸了了一口涼氣,“私開府庫可是大罪呀。”
    “比丟城失地如何?”栓子問道。
    “好!”張子凡下定了決心,道:“就依劉掌櫃。”
    王進和楊誌並不知道張子凡和栓子商量守城的事情,二人騎著快馬直奔江南而來。京兆到江南一路上他們並沒有碰上王定六派往西北的錦衣衛以及吳玠、吳麟弟兄,而是在半路上直接遇見了種師道的大部隊。王進衝出延安府的時候,李良輔的部隊還沒有南下。李良輔帶兵南下後也是一路燒殺搶掠,所以速度並不快。因此給王進的印象是西夏軍隊現在圍攻延安府,並沒有南下。
    聽了王進和楊誌的報告,種師道覺得重點還是要守住渭州。如果延安府破了,種師中也會退往渭州,所以催動主力大軍直奔渭州而去,隻是給了林衝500騎兵夠去支援京兆府。
    楊誌和林衝領著500騎兵日夜兼程趕往京兆府,古時候行軍30裏為一舍,軍隊一天至多走二舍,也就是60裏,部隊是不能夠走三舍的,“有兵行百裏不戰自疲”的說法。這個行軍的速度也有了“退避三舍”的成語。林衝帶著騎兵倍道而行,也就是一天要走120裏,日夜兼程,十餘日便到了京兆府邊界。
    李良輔從延安府領了5000人馬南下劫掠,一路之上的村、鎮、州、縣都倒了黴。來不及撤走的百姓讓西夏軍劫掠一空。西北雖然比起江南顯得貧瘠,但是對於人煙稀少的西夏來說是非常富裕的。尤其是西夏對人口有著非常執著的渴求,他們在劫掠財物的同時也擄掠人口。雖然西夏軍賺得盆滿缽滿,可是原本快速的騎兵隊伍越來越臃腫,速度卻降了下來。本來從延安府到京兆府一共600多裏,這些騎兵帶著裹脅的百姓卻走了20多天。
    到了後來李良輔也是覺得不對勁了,他有些後悔隻顧眼前的小利,而忘了奇襲京兆府的大計。京兆府畢竟是西北各路裏最富有的城市了。最終他讓自己的副將帶著百姓慢慢跟上來,他自己帶著3000騎兵,先行夠奔京兆府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