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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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種師道讓折賽花主持安排這些百姓生計的事宜,然後就帶領大軍回到了延安府。當他看到延安府破敗的城牆和已經坍塌的西門的時候,就明白了這裏曾經是發生了多麽激烈的戰鬥。他暗暗的慶幸,如果這個察哥一直堅持攻打延安府,而不是貿然南下現在結果會是怎麽樣呢?也許是自己必須率領大軍從京兆奔襲600裏到這裏跟西夏軍作戰。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要不就是西夏軍再次奔襲延安,在這裏以疲憊之師跟西軍作戰。要不就從秦州撤回西夏。秦州府招降龐萬春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麽樣了?種師道感覺現在的戰況還是千頭萬緒的,於是他想召集軍機處的諸將來商議一下未來戰事布局,突然發現軍機處的將軍們都讓他給派出去了。現在他發現自己是越來越依靠這個軍機處了,不過種師道覺得這個是個好事情,能夠最大限度的讓他做出準確的判斷。現在軍機處諸將都不在,他隻好讓種山種師中輕來,兄弟二人一來商量一下軍事,二來也聊聊家常。
    種師道和種師中兄弟有近半年沒見了,此時他們在延安府的西軍經略府裏擺了一桌子酒席,兄弟二人就聊起天來。這是種山帶來了折賽花寫的一份手劄,說是在處理百姓的去處的時候,發現百姓中還有幾千婦女,不知如何是好,請種師道示下。
    折賽花安排西北百姓的時候基本上還是按照秀州三策中的收編之策進行的,隻不過沒有殺人而已。但是這些婦女折賽花確不知如何處理,其實再杭州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而且現在被西夏軍抓到這些婦女都受到了西夏軍的淩辱,雖然北宋的時候還沒有“餓死是小,失節是大”的說法,但是古代對於這些婦女的禮法還是非常殘酷的,這些婦女現在娘家、婆家都回不去了。對於她們來說前途也就沒有了,估計就是西軍的軍士們也不願取這些婦女吧。
    種師道想了一下,也寫了一封手劄,告訴折賽花先給這些婦女單獨設立一營,未來組織起來讓她他們紡紗織布,也就是了。寫完之後,他把這個手劄交給了王旗牌,讓他出城給折賽花送過去。
    王旗牌拿著種師道的手劄剛剛出了經略府的大門,正好看見李德標、段競逐、胡日嘎押著蕭合噠過來。李德標當年再西軍的時候是認識王旗牌的,於是李德標就把王旗牌攔住了,說道:“王旗牌,我,李德標。”
    王旗牌認出了當年的老友,問道:“你你不在京兆府當你的班頭,怎麽到了延安府了?”
    李德標道:“一言難盡,我抓住了一股俘虜,是黨項蠻子的大官,想見見小種經略相公。”
    王旗牌看了一眼蕭合噠,道:“抓個俘虜算啥,現在大營了的黨項蠻子快2000人了,這樣你送到戰俘營領賞也就是事了。我這裏還有公事,回頭我尋你喝酒。”說著晃了晃種師道的手劄轉身就走。
    其實李德標相見種師道,是想向種師道推薦胡日嘎這個弓箭手,也給自己博得一個前程。他見王旗牌要走,急忙攔住他道:“這個人不是黨項蠻子,是契丹韃子,還是一個大官,是叫蕭合噠,是西夏皇後的親戚。”
    王旗牌一聽大喜,道:“你真的抓住了蕭合噠?”
    李德標道:“當然,你看這個的衣服可不是契丹將軍的打扮。”
    王旗牌上下打量了蕭合噠一番,道:“你且在這裏候著,我軍稟告大人。”
    不一會王旗牌就走了出來對著李德標道:“帶上這個蕭合噠,跟我見大人。”
    李德標示意段競逐、胡日嘎暫時在門房休息,自己則跟著王旗牌往經略府裏就走,李德標還不忘囑咐王旗牌道:“現在我家大人已經是陝西宣慰使了,到時候不要叫經略相公了。就叫大人或者宣慰使大人即可。”
    李德標等人見到了種師道和種師中,立刻跪拜行禮。種師中跟西夏軍在延安府對峙多日,認識蕭合噠。於是他說道:“阿兄,此人正是蕭合噠。”
    種師道對蕭合噠說道:“你也是西夏國的上將軍,如今成為階下囚,有何話說嗎。”
    蕭合噠道:“該說的我都跟抓我的幾位英雄說了,其他的軍國機密都免談吧。如今到了延安府要能留我一條性命就多謝種大人的仁慈,如果不留我就可斬了我,休要要折磨在下。”
    種師道笑道:“你也算是光明磊落。來人先押到錦衣衛吧。讓時遷審一審,不要難為他。”
    種師中看到如今的兄長越來越依靠錦衣衛,多少有些擔心,他想阻止,但是這裏還有李德標,也就不在說話。
    種師道見李德標已經50多歲了,不像勇武之人,於是問道:“你是何人,是如果抓住這個蕭合噠的?”
    李德標隨即又把自己抓住蕭合噠的過程說了一遍,然後向種師道推薦了胡日嘎。種師道聽了李德標的講述,不但對胡日嘎感興趣,對這個段競逐也感興趣,因為王定六跟他說過,這個段競逐善於識馬匹,自己的三匹鐵蹄馬,就是段競逐賣給他的。另外,種師道覺得這個李德標從京兆府殺出來,派京兆府的廂軍出城送死也是自己的命令,其實這條命令種師道一是讓天下人知道西軍的商隊不好惹,二是廂軍在張子凡手京兆府的時候表現太差了,種師道怕這些廂軍留在城裏不但不能幫助守城,沒準會在城裏“反水”,即便如此,種師道送了6000廂軍的名命覺得有些虧欠,於是也就賞賜一下李德標。
    種師道問道:“你出城射殺的那個西夏將軍是叫王寅嗎?”
    李德標道:“小人本來不知,後來小人騎的馬讓蕭合噠認出來了。”
    種師道說道:“這個王寅是黨項蠻子入寇中原的漢奸,你殺了他也是大功,我要好好賞賜你。”
    李德標立即跪下,道:“多謝大人抬舉。”
    種師道說道:“你原本就是西軍,現在做了班頭。這個馬快班頭本是小吏,朝廷剛剛任命我為陝西宣慰使,事物多了,王旗牌一個人有些忙不過來了,你就當個旗牌官吧。”宣慰使的旗牌官是屬於官了,李德標完成了從吏到官的轉變自然高興,趕忙謝恩。然後種師道又召見了段競逐。
    段競逐見到種師道非常緊張,畢竟他隻是一個馬販子,他見到種師道後立刻跪地磕頭,道:“段競逐見過大人,小人願意將30匹好馬送給西軍……”剛說到這裏他就反悔,畢竟商人逐利,可是又不知道怎麽收回來了,於是愣在那裏。
    種師道看著段競逐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道:“那30匹馬隻怕要數千貫錢吧,放心我用市價購買就是。聽說你跟王定六熟悉。”
    段競逐道:“正是,他的鐵蹄馬就是我買給他的。”
    種師道問道:“這種馬好賣嗎?如果你能夠販運過來,我有多少要多少。”
    段競逐道:“這種馬隻有漠北杭愛山的草原部落裏才有,路途遙遠非常難找到。”
    種師道自語道:“那是乞顏部的牧場了。”種師道想起了乞顏部後來那位一代天驕了。
    段競逐大驚道:“難道大人去過那裏,這個乞顏部卻是有鐵蹄馬,但是乞顏部也分成很多部族隻有其中很少的部落有這種嗎?這個就連那些契丹人都不知道。”
    種師道說道:“你既然懂馬,以後就多多販馬,我這裏各種馬匹都要,你隻要販得來自然有你的好處。”
    段競逐答道:“敢不為大人效命!”
    種師道有問道:“你多在北國走動,可知道現在北國的情況。”當時宋朝人還是以天朝上國自居,所有成夏國為西夏,成遼國為北國。
    段競逐道:“如今北國也不太平,他們的北方崛起一個叫女真的完顏氏部落。那個部落的勇士徒手可與虎熊搏鬥,我雖未見過,但是十分驍勇。北國精銳的北軍在護步達崗與女真部落大戰,號稱百萬大軍結果被女真部落7000人馬打敗。現在北國契丹人見女真如見虎豹,十分畏懼。現在北國上下都傳言女真不過萬,過萬則無敵。如今北國各地都是大亂,實在無法經商。所以這幾年都說在北國和西夏的交界處如白達番販賣馬匹,有時候也道西夏國去。”
    種師道沒想到從這個段競逐嘴裏聽到了這麽多消息,於是有問道:“西夏國現在如何?”
    段競逐想了想,道:“大人免了小人的罪我才敢說。”
    種師道笑了笑,道:“但說無妨。”
    段競逐道:“小人遊走於西夏、北國和咱們大宋,感覺西夏主李乾順倒是把夏國治理的蒸蒸日上,官吏也清明,苛捐雜稅也少,倒是好去處。”
    種師中此時怒道:“你一個大宋國民,居然說敵國的好處。不要命了嗎?”
    種師道確止住了種師中,道:“你接著說。”
    段競逐那裏還敢繼續說,於是轉移了話題道:“小人隻是一個馬販子,我知道西夏國的戰馬全都囤積子西夏國定州以北的右廂朝順軍司,那裏號稱常年飼養戰馬有10萬匹,其中就有他們鐵鷂子騎的文相馬!”
    這個文相馬倒是種師道一次聽說,他不僅來了興趣,於是取來了地圖,道:“這個右廂朝順軍司在哪裏。”
    段競逐端詳了地圖半天,才膽戰心驚的指了一個地方,道:“小人不會看地圖,大概是這個位置,如果錯了還請大人勿怪。”
    種師道看了一下段競逐指的地方,那裏正是黃河的河套平原地區。
    種師道得知了西夏的養馬地後非常高興,雖然他知道未來火槍的普及一定可以取代騎兵,但是那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在那個平行的世界裏,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重機槍的大量使用才讓騎兵主逐漸的退出了曆史舞台。如今西軍雖然比其他的宋軍騎兵多一些但是也是非常缺少戰馬的。如果真的能夠偷襲一下這個右廂朝順軍司,得到一大批戰馬,那西軍的戰鬥力就可以提升一個層次。於是種師道暫時把段競逐留在了軍中,付給了段競逐一筆錢,然後命令時遷的錦衣衛按照段競逐所說的右廂朝順軍司的位置探聽一番,看看有沒有機會可以偷襲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