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 清明上河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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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西軍上下都是喜氣洋洋的,各路整編的西軍也都放假一天。種師道在經略府大排筵宴,第一是自己畢竟受封成為了平西侯,自然要與民同樂一番。另外就是正是收折賽花為義女。
    張擇端為翰林院編修,其實在宋朝的官製中是一個閑職,主要負責編修前朝史記和朝廷起草各種文件,因為這類官員沒有什麽實權,所以在朝廷中屬於比較清貧的官員。別的翰林院編修由於能夠起草各種文書,所以可以提前知道一些信息,有些頭腦靈活的就會利用這個賺錢,偏偏張擇端不會。作為朝廷的欽差到地方上頒旨,自然地方是少不了上貢,但是張擇端也不收取。
    這次王定六請他主持種師道收義女的儀式,張擇端自然高興,但是當王定六給他“禮儀”紅包的時候他還是拒絕了。種師道的收義女的大禮進行了整整一天,到了旁晚,種師道在自己的書房,設宴款待張擇端。
    張擇端好書畫,更好飲酒,還好養狗。東京醉仙居的五糧液是他的最愛,可是那裏的五糧液售價奇高,最為東京清水衙門的京官也不是他能夠經常消費的起的。京城的百姓都知道這個五糧液是用種師道發明的酒精調製的,價格極其昂貴。今天到了種師道的私家宴會上,張擇端早就想痛飲一場了。
    這桌家宴隻有種師道、種師中和折賽花三人陪著張擇端,這也讓張擇端感覺非常榮幸。
    種師道對張擇端道:“這次本爵收義女的儀式,由欽差大人親自主持可是增光不少啊。來,閨女給張大人倒酒。”
    折賽花道:“是,父親。”說罷,就站起來給張擇端等人斟酒。
    張擇端謙讓道:“那裏,那裏,能給侯爺主持典禮也是下官的榮幸。”
    種師道端起酒杯跟張擇端道:“請大人滿飲此杯!”
    張擇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隻覺得有一團火焰從喉嚨裏直接灌到了肚子裏。他一點準備都沒有,不由得“啊”了一聲,隨即他覺得四肢百骸都是暖洋洋的,有著一種說不出來舒服。
    張擇端不由得讚道:“這個是什麽酒,如此強烈,這居然比五糧液還要性烈。”
    種師道笑道:“這也是用酒精調製的酒,隻是這西北的水與江南的水不一樣,怎麽樣也調不出五糧液的那種綿香醇厚,就是有一股子烈酒味。”
    張擇端道:“這個酒喚做何名?”
    種師道回道:“這個酒隻剛剛調配出來,隻是在西軍內應用。由於這個酒性淳烈,倒在馬刀上都可以點燃,所以西軍將士們稱它為燒刀子。今日正好長大人在,就給這個酒起個名字吧。”
    張擇端這種文人平日裏就是喜歡留個虛名,這個事情他自然願意。於是說道:“如此下官就獻醜了。”說罷就閉目想了起來。想了一會兒張擇端道:“既然此酒產於永興軍路,酒又是如此淳烈,不如叫‘永興淳’,也祝侯爺家族興旺,福壽綿長。”
    種師道等三人對視了一眼,齊聲道:“好名字。”
    種師道笑道:“本爵原本也是文官,隻是在這軍中待久了,雙手總是我刀劍,很少握筆了。張大人翰林出身,號稱書畫雙絕,還請張大人為此酒留下墨寶吧。”
    張擇端自然高興,他站起身來,道:“那下官就當仁不讓了?”
    種師道把張擇端請到了書桌錢,折賽花親自給鋪好了紙,研好墨,然後用一塊碧綠的玻璃鎮紙壓平了紙,然後笑著對張擇端道:“張大人,請。”
    張擇端用筆舔飽了墨,剛要下筆,他被眼前的這個玻璃鎮紙驚呆了。這個玻璃鎮紙正是西軍造辦處剛剛研製出來的彩色玻璃製作的,玻璃製品剛剛在東京流行,那是珍貴無比。這個彩色玻璃剛剛研製成功,也剛剛上市販賣,所以更是珍貴。那王定六就用一對玻璃手鐲做見麵禮,認識了李師師。
    張擇端從來沒有見過這絢麗奪目,巧奪天工的玻璃鎮紙,一時間竟然忘了寫字。眼看著毛筆上的墨跡快要滴到了紙上了。如果墨滴到了紙上,這成為“沾卷”,對於讀書人來說那是大忌。
    種師道見此情景輕輕的“咳”一聲,道:“張大人,請。”
    張澤端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心中暗叫了一聲“慚愧”,於是下筆寫下了“永興淳”3個字。種師道等三人自然對著這3個字稱讚了一番,但是張擇端完全沒有聽進去,他的全部心思已經全都放在了這個玻璃鎮紙上了。
    種師道再次吧張擇端引到了酒桌上,陪著他吃喝起來了。張擇端應付著喝酒吃肉,但是心裏總是想著那個鎮紙。張擇端的心思種師道自然是看出來了,酒過三巡,種師道對著張擇端道:“張大人一路西行,到了西北這寒苦之地,甚是辛苦。此番又給我西軍留下‘永興淳’這足以流傳千古代美酒名稱,本爵有一份薄禮相贈。”
    張擇端本來已經有些微醺了,聽了種師道話他一激靈,立刻清醒起來了。他急忙推辭道:“多謝侯爺厚愛,所謂無功不受祿,何況下官也是清官……”
    種師道笑道:“我一個堂堂的侯爺,還要賄賂你一個無權無勢的翰林嗎?張大人想多了,這不過送你一些筆、硯這類的文房而已。就算是你給我酒起名題字的潤筆吧。”
    在宋朝文人之間相互贈送一些禮物到屬於正常,小的如文房四寶,大的如書畫圖書,都是經常相互贈送。蘇軾甚至將自己的小妾贈送給友人,在當時成為美談。
    張擇端一聽種師道願意送他文房禮物作為寫字的潤筆,於是出了一口氣,道:“如此下官就卻之不恭了。”
    種師道點了頭,於是從書櫃裏拿出了一個精致的木匣。打開木匣,裏麵立刻放出了一道珠光,竟然把張擇端的眼睛閃了一下。他仔細一看木匣,大吃一驚,這裏麵的文房在東京隻怕能價值數千貫!
    這隻精美的木匣中放著一對碧綠的玻璃鎮紙,著對玻璃鎮紙被鑄造成了一對麒麟形狀。還有一隻通透的玻璃杆的毛筆和一個透明的玻璃硯台。不說這3樣玻璃製品,就是木匣蓋子上麵鑲嵌的那塊玻璃鏡子就價值不菲。張擇端在東京的西軍開的商鋪中看到過一麵比這個小的鏡子,標價200貫,他本想買下來送給自己的夫人,但是最終還是覺得太貴沒有購買。如今這一盒“珍寶”文房就擺在了他的麵前,張擇端真的不知道如何麵對了。
    張擇端神人對戰了半天,歎了一口氣,輕輕的蓋上了這個匣子,道:“多謝侯爺好意,我隻是一個翰林,僅僅能夠動動紙墨而已,真的不能為侯爺效力。這東西雖好,卻不是我能夠享用的。”
    種師道沒想到這個張擇端真的如王定六所言,倒是一個真正的清官。想了半響,他把木匣收了起來,把書桌的上的那個玻璃鎮紙拿了起來,道:“本爵唐突了,這個鎮紙大人可以收下吧。”
    張擇端拒絕道:“這個也是太過於貴重,如果侯爺真的要送我什麽,給我2壇永興淳即可。”
    種師道說道:“我這書房四壁也都是空的,如果能用這個鎮紙換大人的一副字畫也是本爵的榮幸。”
    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張擇端再迂腐也不能拒絕了,而且他對自己的畫作還是有些自信的,不過這麽珍貴的鎮紙,用那副畫來換呢?張擇端思忖了半天,說道:“我最近耗時半年作了一副《清明上河圖》,這幅圖描繪了東京汴河兩岸的勝景。這幅畫快要做完時接到官家來西北宣旨的差事,這幅圖就帶在身邊,我這幾日潤色一下,最終完成。贈與侯爺,權當換取這個鎮紙。”
    “啊!”種師道一聽是《清明上河圖》心中大吃,顯然這個張擇端還不知道他這副清明上河圖在後世價值。如今這幅圖就用一塊玻璃就換到手了,真是不敢想象。種師道轉念一想,如今的玻璃代表著這個時代最高的科技之一,看來“總設計師”說的科技是第一生產力的論斷是沒有錯的。
    種師道有些激動的說道:“你說的可是《清明上河圖》!”
    張擇端沒想到種師道如此激動,奇道:“這是下官給起的名字,我也確實花了半年多才完成,請侯爺不要嫌棄。”
    種師道說道:“那裏、那裏,我還要多謝大人呢!”
    張擇端見種師道對他的《清明上河圖》如此看中有些不解,折賽花和種師中覺得這幅畫可能也是出現在了《九陰真經》裏所以種師道如此看重。
    過了幾日張擇端把《清明上河圖》真的送給耳裏種師道,種師道自然大喜,把這幅畫請能工巧匠裱好掛在書房重日日欣賞。張擇端見種師道如此欣賞自己的畫,也是覺得找到了知音,也就時常找到種師道聊天喝茶,二人逐漸熟絡起來。
    種師道有時候以軍務繁忙為借口,讓王定六招呼張擇端。王定六也逐漸的跟張擇端熟絡起來了,又過了幾日張擇端跟種師道辭行。王定六私下裏送給了張擇端300貫西軍軍票,並告訴他,用這個軍票在東京的醉仙樓消費可以打折。張擇端非常好喝酒,也加上這幾日跟種師道、王定六熟悉起來了,所以就沒有拒絕。
    其實張擇端自己都不覺得,他逐漸的成為了西軍在東京的眼前之一,雖然他在朝廷的重要程度遠沒有趙值那麽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