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 清澗堡風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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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種家嫁女,張子凡卻沒有參加,大年初一就匆匆返回了東京。楊家的迎親隊伍一大早就浩浩蕩蕩的開進了清澗堡。清澗堡內也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折賽花由於受封為兩國夫人,比來迎親的楊宗英高了不知多少個級別,所以迎親之禮也是與眾不同。宗英先向種師道行後輩之禮,再向折賽花行行禮,然後折賽花才進行還禮。
    在清澗堡是不能拜天地的,宗英甚至不能過夜。拜天地是大婚的禮節,應該回到太原舉辦。初一上午,首先折賽花在種師道的主持下收了楊再興為義子,楊再興從此改名為折再興。折再興不會跟隨折賽花去太原,他將留下種師道的身邊。由種師道親自培養。
    中午種師道自然是大擺酒宴,招待賓朋。西軍將士自然高興,紛紛獻上賀禮,有給種師道的也有給折賽花的。清澗堡周圍的百姓也紛紛送上賀禮,當然百姓送的賀禮都是幾斤雞蛋、幾斤大棗之類的東西,對於百姓的送來的禮物種師道要求種山負責一一回禮,回的禮物不得少於百姓送來的禮物。
    過了午時,宗英帶著的迎親隊伍帶著折賽花離開了。為了表示對折賽花出嫁的看重,種師道和折可求各自給折賽花準備了一份重重的嫁妝。另外派種世義代表娘家送親,折可求也送了一段路,但是他畢竟是有官位在身,不坑能送的太遠。種世義則是主管商隊的商人,所以他會跟著宗英的送親隊伍一直把折賽花送到太原。跟隨種世義一起的還有一隻超過500人的商隊,這隻商隊其實都是精挑細選的夥計,他們之中很多都是西軍退役的士兵。這隻商隊在到了太原後,也就作為折賽花的陪嫁留在太原。
    折賽花早就知道河東軍的戰鬥力不怎麽樣,而且河東軍調度屬於朝廷樞密院的軍隊。楊家也不能隨意使用這隻軍隊。折賽花在清澗堡與軍機處諸最後一次議事的時候,種師道已經表達非常明確的信息了,就是未來肯定要與女真有一場大戰,這大戰的結果可能就是改朝換代。折賽花猜想現在西軍要去不顧一切向西,大概率是可以滅到西夏國的。種師道之所以不這麽做就是為了集中力量與女真人一戰。如果戰勝了有可能取得大宋天下,如果戰敗了,退而進行第三次西征,也可以在西夏立國。再者種天英已經在高昌國站穩了腳跟,到時候高昌國、西夏國隻怕都會成為西軍放馬的牧場!
    這個是折賽花的心思,折賽花把這個想法說給了折可求,折可求已經徹底決定投靠種家了。現在折家前途已經有了保證了,可是她折賽花呢?嫁到楊家,最終能怎樣。雖然號稱是女諸葛,但是很多事情她也不好預測,畢竟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尤其是自己的丈夫宗英,從記事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的未來要嫁給這個宗英,如今她已經是位極人臣的兩國夫人了,但是她和宗英見麵的次數都沒有超過10次!麵對未來的不確定,折賽花有些憂心忡忡。未來種家送給她的這500商隊就是自己最大的依靠。她想用自己擅長的兵法將這隻商隊打造成一隻自己的私軍,在即將到來的風雲際會的時日也為自己掙下一份功勞。
    種山正在統計當地百姓給種師道送來的賀禮,這些禮物都是需要他種山安排回禮的,所有這個年種山也是過得非常辛苦的。有的當地年高德劭的老者,種山還要親自代表種家去拜年回禮。
    種世信和胡三終於在大年初五回到了清澗堡,沒有趕上折賽花的婚禮讓這兄弟二人略感到遺憾。不過種家的九個兒子,今天湊齊了八個,這還是這一年多征戰以來第一次。種師道非常高興,他和種師中把這八個孩子都叫道了一起,交代了一下明年的打算。
    種師道說道:“這一年多征戰,不論是在江南、西夏、還是高昌國,消息的傳遞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咱們必須仿照西夏國的一品堂,建立自己的一隻信鴿部隊,這個事情就由老五負責。”
    種世信對此早有準備,起身稱“是。”
    種師道接著說:“朝廷封我為平西候,封了侯就是朝廷的勳貴了,朝廷立國近200年了,還沒有勳貴掌兵的先例。出了正月我就要去東京謝恩了,趙官人也賜給了老夫一座侯府。到時候我隻怕進東京容易,回清澗堡難了。”
    種家幾個孩子都麵麵相覷,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種師道說道:“爾等記著,我們種家的造化遠遠超過一個小小的平西候。我也不看重這些虛名。東京謝恩後,我就致休還鄉。《禮記》有雲:大夫七十而致仕。我今年正正七十,也該在清澗堡享清福了。至於這個平西候的爵位嗎,我看就讓世仁暫襲吧。”
    種世仁急忙起身,道:“父親,我一個文官,隻怕不能擔起統領西軍的大任。”
    種師道說道:“哪個讓你統領西軍,你就在京城做一個逍遙侯爺就好。時遷在那裏,你多結交些權貴,幫助時遷探聽各類的消息。朝廷的消息我們知道的越多,我們西軍在外掣肘就越少。今後西軍就由阿弟(指種師中)執掌,我居於幕後即可。”
    眾人一聽這才放心。種世仁道:“父親,孩兒現在還是延安知府,如果襲了這個平西侯延安知府有誰擔當。這個延安知府官職雖小,可是我種家軍隊和產業都匯聚於此地,延安知府是文官,隻怕需要朝廷任命。”
    種師道說道:“那個張子凡會回來當這個延安知府的。”
    眾人一聽,都大驚失色。這延安重鎮,怎能交給那個貪官汙吏!
    種家幾個兒子不敢發問,種師中卻道:“阿兄,這個恐怕不妥吧。”
    種師道歎了口氣道:“你們可知,讓溪兒(種世仁名種溪)襲侯位,為父退居幕後是誰出的計策。”
    種家弟兄驚道:“莫不這個張子凡。”
    種師道說道:“這個張子凡雖然不是好官,也貪生拍死,但是在有些事情預判上卻是不一般。此人到延安也好,我已經跟他講明,如果要是在延安還敢行京兆府之事,咱們延安的馬匪山賊可是不少的,而且經常殺人!”
    眾人見種師道已經有了安排,也就釋然了。種師道接著說道:“張子凡的叔父張邦昌是當朝重臣,張子凡透露了很多朝廷大事,這些事情時遷的錦衣衛都沒有探聽出來。其中至於就是朝廷似乎不急於讓我們進攻遼國的西京大同府了。西京如果我們不去,必然落入女真人之手。如何說服朝廷許我西軍出兵也是一個我這次今京的一個重要的目的。”
    種師道接著說:“這回賽花成親,劉延慶也回來了。前幾日找我,說起如今隨任陝西宣慰使,但是朝廷卻命令他常駐定州。給西軍的聖旨,讓他主持出兵收複大同府的事請,但是現在客居他鄉,如今劉延慶也非常鬱悶,希望我去京城能夠幫他返回西北。”
    種師中說道:“這個劉延慶心胸狹隘,在江南私自拜會楚國公,有違西軍大義,我看這個下場就是現世報!”
    種師道回道:“我也不喜劉延慶,隻是如今西軍已經沒有幾家了。劉延慶手下的還有萬餘環慶軍,都是百戰老兵。劉延慶許諾,如果回道西北,就把兵權交給我種家,自己在京兆府安心作宣慰使。這樣我種家就可完成對西軍的整合,分裂了百年的西軍,將成為一隻我種家如臂使指的隊伍!”
    種師中又問道:“阿兄何時動身?”
    種師道說道:“官家定的謝恩的日子是二月初二,隻怕這幾日也就要啟程了。”
    種師中問:“阿兄走後,西軍如何管理。”
    種師道想了一會道:“無非是練兵而已,還有火器局、造辦處、圖書館等機構都要按部就班的開展各種工作。造出更多的商品、火器,還有培養仍多的人才,未來對我們西軍都有大用。還有就是軍機處,這個機構不要解散。遇見事請大家商量,原本想用朱五能夠替代賽花為軍師,但是此人雖有些謀略,但是距離賽花還是差的太遠。如果真有事不能決斷的,除了飛馬快報給我,緊急時也可問問這張子凡的見解!他應該很快就可以回道延安。”
    眾人一聽,也隻好如此。種師道安排了各種事宜後,就和種師中等人開始飲宴了。吃了一會,他突然覺得種山沒在,於是問道:“種山在那裏,這老夥計我已經視他為家人,這家宴怎可缺席,溪兒快塊去請。”
    種世仁起身道:“種山老伯,這幾日正在忙活給百姓回禮的事請,今日已經去請了,但是他那裏太忙,所以他就沒來。我這就在去請。”
    過了一會種世仁帶著種山走了進來,種山道:“主子們家宴,哪有我一個下人的位置。”
    種師道笑道:“你這老家夥,道說起這些閑話來了。那些回禮都準備好了?。來坐在這裏。”種師道指著身邊的一把椅子讓他坐下。
    種山坐下說道:“有意見禮物卻不知如何回法。”說罷,他拿出一個小木盒來。
    種師道打開木盒,裏麵放著一把小匕首。種師道拔出匕首,那匕首如同一泓出鞘的清泉一般,閃出一陣寒光。種師道仔細打量,這匕首用的鋼材似乎與王重陽、單如圭等人研製新式鋼材無異,隻是製作更加精良鋒利而已。
    種師道不禁感歎道:“咱們延安府還有如此高手。”
    種山道:“這個人留下了住址,就等我去拜訪了。”
    種師道若有所思的道:“莫不是那個戒嗔和尚又回來了?”
    種山點了點頭,道:“他還帶著自己的徒弟,那個二次出家的元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