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零 伏牛山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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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師道給朝廷上了一道折子,說明自己準備讓種世仁接替自己的侯爵之位,自己則在謝恩後回清澗堡種地養老。等奏折發出去後,他便和種世龍、種世豹、韓潑五、宗澤等人帶著20多親兵出發,直奔東京而去。種師道預先告訴了王定六自己去東京的行程路線,王定六一路之上安排錦衣衛或者商隊接應眾人。一行人曉行夜宿,一路之上不時有錦衣衛或者是西軍商隊前來接應,可說是“吃、住、行”皆無憂,這道不是種師道要擺一擺排場,他主要是想看看錦衣衛的情報網絡建設的如何了。
這一日,一行人來到了河南魯山縣,魯山縣在伏牛山的東麓,過了魯山一直往北就是許昌,然後就可以到達東京了。魯山縣是一個小縣城,錦衣衛並沒有在這裏設置據點。一般遇見這種情況,王定六會聯係商隊來接應。也許魯山縣太小了,西軍在這裏都沒有商棧,正好王三跟著李俊販賣一批茶葉去東京,於是王定六就安排王三來此處接應種師道。
王三早就不是一個親兵頭子的樣子了,現在他身材還是很高大魁梧,可是衣服華貴,滄桑的臉上布滿油光,坐在路邊的一個茶棚,周圍有幾個夥計伺候著。雖然天氣有些寒冷,但是由於是匆匆趕路,王三也已經氣喘噓噓了。
一個商隊夥計遞過一杯熱茶,道:“掌櫃的喝一口吧,估計還得有一會兒才能到。”
王三接過茶喝了一口,看了抬頭看了一眼太陽,道:“說的就是這個時辰呀,可別錯過了吧。”說完,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對著賣茶的夥計,道:“夥計,你真的沒看見有人過去。”
賣茶的夥計笑道:“瞧您說的,要是真的有20多個騎馬的,我這眼睛在瞎也能看見。如今大宋朝那裏找那麽多馬匹。我開這個茶攤已經5年了,連20頭驢都沒見過。唉唉……”說道此處這個夥計突然用手一指,道:“客官,莫不是說的是他們。”
王三抬頭一看,果然是種師道等人過來了。他長出了一口氣,急忙跑過去。王三注意道種師道等人是微服出行,沒有亮出平西侯的儀仗,所以行禮道:“東家,小的在此伺候您呢?”
種師道一見王三,也是高興,道:“這個小縣城都能看見自家的商隊,看來世義的商隊和王定六配合的不錯。”
王三道:“昨日小人接到東家要來的消息,急忙趕了一天的路才到了這裏來接應東家。”
種師道問道:“你是剛好到這裏販賣嗎?”
王三道:“不是,我去東京販賣茶葉,另外……要不東家下馬,我慢慢跟您稟報。”
種師道於是招呼眾人下馬,道:“都下馬,歇歇腳,喝些茶水再走。”
種師道等人下馬,茶攤的幾個夥計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場麵,於是熱情的招呼道:“幾位客官,這邊座。”
種師道、宗澤等幾人被引到了剛才王三做的主桌前。桌子上放著王三剛剛用過的那個茶杯,王三趕快把這個茶杯抓在手裏,衝著茶攤夥計喊道:“怎麽這麽沒有眼力架,趕快上好差。”
“好嘞!”隨著茶攤夥計吆喝,一壺壺熱茶端了過來。不過王三等人沒有發現,這時候茶攤的夥計少了一個人。夥計們熱情給種師道等人斟茶,並殷勤的說:“各位客官,趁熱喝,暖和暖和身子!”
種師道端起茶杯剛要喝茶,突然王三臉色大變,道:“別喝,有詐!”
種師道帶來的人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聽到這個王三的喊叫立刻扔了酒杯,亮出了兵器。種師道也嚇了一跳,他把茶杯扔了出去,站起了身。種世龍、種世豹立刻站在了種師道身邊把他保護起來。
茶館的夥計一看事情敗露,轉身就跑。韓潑五破口罵道:“都tmd給老子抓起來。”
種師道的親兵立刻撲上前去,三五就把要逃跑的夥計抓了回來。此事已經有2個親兵由於最急喝了茶水,晃了晃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種師道一看有兩個人倒了,心中大怒,對著一個衣著像掌櫃的茶攤夥計,道:“我這些勇士槍林彈雨都沒要他們的性命,卻被你這醃臢害死。我定不饒你。”
那掌櫃的哭道:“大官人饒命,這茶裏隻是蒙汗藥,並非毒藥。那兩位爺隻是喝了一口,一會兒就會醒來,定無性命之憂。”
種師道一聽是“蒙汗藥”,心中一驚,這個蒙汗藥就是傳說中“麻藥”,隻不過沒有用在正道上。西軍給傷病鎮痛,都是用阿芙蓉,這個對身體損傷甚大。如果要是能夠配合這“麻藥”,豈西軍不是又在醫學上垮了一大步。不過種師道來到這個世界上,命令錦衣衛多方探訪“蒙汗藥”,但是根本就沒有結果,倒是抓到了一些江湖騙子。沒想到在這個小地方碰見了真正的“麻藥”。
種師道看著這掌櫃道:“如果這兩個人真定醒來也就罷了,否則定將爾等押到縣衙從嚴發落。”
掌櫃的和幾個夥計聽了這活都長出了一口氣,道:“多謝大官人。”
種師道從他們的口氣裏,聽出這些人對這個蒙汗藥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心裏高興,就想讓他們獻出藥方。於是問道:“爾等什麽來路,為何再次出作惡。”
那掌櫃的說道:“大官人容稟,我們也是活不下去了,才作些無本的買賣。但是我們隻是用蒙汗藥將人麻翻,從來殺人。”
種師道說道:“如今太平盛世,怎麽就活不下去了了。”
掌櫃道:“前年方臘造反,朝廷加征賦稅,去年征遼國,又增加賦稅,這些日子說是什麽贖回幽州,還要加稅。我們實在活不下去了了,就在伏牛山的上落草,平日裏自種自收。但是有些如食鹽、布匹等東西卻不能自產,所以在這裏設了茶棚劫掠些貨物。也是小人豬油蒙了心,看見大官人的20多匹馬眼饞,才懂了邪念。不信你看剛才這位客官(說著一直王三)喝的茶我等就沒有下藥。”
正在掌櫃的說話之間,那兩個喝了茶的士兵悠悠轉醒了,種師道詢問了一番,果然二人沒有異樣。於是說道:“你從我們帶的兵刃裏也應該看出來了,我們是官人。現在就看你要死還是要活了。”
幾個人聽了種師道的話,毫不猶豫道:“要活!要活!”
種師道說道:“要是要活的話就交出蒙汗藥的秘方,你們幾人我來安排生計,隻要肯賣力氣,總能衣食無憂。”
這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那個掌櫃的嘴角居然飄過一絲不讓旁人注意的微笑,他稍微掩飾了一下心中的喜悅,道:“這個藥方,隻有我們的山大王才有,如果大官人要,我可以帶路。隻是我們大王手下有百餘弟兄,不知大官人是否敢去?”
種師道所帶親兵都是百戰的將士,自然無懼,種師道說道:“前麵帶路。”
此時,宗澤道:“還是派個人到魯山縣衙報個信,免得出差錯。”
種師道點點頭,道:“也好,你就親自去一趟,拿著我的印信,調一些衙役、官軍吧。”
宗澤騎馬夠奔魯山縣城,種師道押解這幾個茶攤的夥計就奔伏牛山而來。走了也就不到10裏路,眾人看到大道之上有一個樵夫,挑著一擔木柴不緊不慢的走路。這個樵夫身材魁梧,挑著的這擔柴火少說也得有300斤,但是這個人感覺就是在挑兩小桶清水一般,走的雖然不快,但是步履輕盈,完全不在意木柴的重量。
這個大漢一邊走還一邊,唱山歌,道:
砍柴過嶺又過坡,山上豺狼虎豹多。
剛剛打死一隻虎,刷洗幹淨就下鍋!
韓潑五聽了山歌,暗道:這個漢子倒是回吹牛。於是他催馬過去,道:“兀突那漢子,不要吹牛亂唱了。讓開一條路,讓我等過去。”
那樵夫等有人喊他,停下了腳步。隨即把木柴放到道路的中央,這道路本來就不寬,這300多斤的木柴單子往路中央一放,把這個路堵得嚴嚴實實。
那漢子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為甚灑家給你讓路。”
他這話一出,眾人都覺得不對勁了。種師道這邊的都是鮮衣怒馬的,常人一見就是非富即貴的人物,這個樵夫居然敢當中攔截,隻怕不甚簡單。
韓潑五也看出端倪來,道:“你莫不是伏牛山的強人,到這裏來找事來了。”
那黑臉樵夫道:“伏牛山有沒有強人我不知道,隻是現在走累了,想歇息腳。如果官人要想前行就請自行挪開柴擔就好。”說完,雙手當兄一抱,用挑釁的眼神看著韓潑五。
韓潑五一咧嘴,輕蔑的笑道:“這有何難。”
說罷跳下馬來,走到到柴擔前,單手一托柴擔,沒想到柴擔紋絲沒動。西軍眾人一通哄笑,眾人都覺得韓潑五有些托大。韓潑五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也覺得有些奇怪,這個柴擔雖然大了一些,憑借自己單手的力氣,也不會紋絲不動!於是韓潑五挽了一下袖子,準備雙手去挪動這個擔子。突然,他定睛一看,這個擔子的兩捆柴裏,每一捆裏都藏著一個四方的鐵棍。再仔細看,這個鐵棍四個楞都開刃了,這個東西可以打又可以刺。韓潑五在軍中多年,自然知道隻是一件兵器,名曰:鐧!鐧棍之將不可力敵,能用這種兵器的人一定是膂力過人之輩,整個西軍之中也無一人使用這種兵器。
韓潑五此時已經明白這個就是伏牛山的強人,於是怒罵道:“好狗賊,敢戲耍老子!”說罷,隨手抽出腰刀,然後飛起一腳就把其中一捆柴踢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