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一 靖康之變(一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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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遷、唐四五等人押著鍾相直奔杭州西門而去,時遷原本想著帶著鍾相,再加上從忠義祠密道衝出來的水手,定能瓦解杭州的興楚軍,控製杭州城。
    沒想到他來到街上發現杭州城中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百姓,時遷隨即抓了幾個百姓問了一下,才知道進城的華夏軍開始四處劫掠,驚得百姓爭相逃命。
    時遷心中暗自埋怨崔小二沒有見識,竟然忘了身上的差事,開始縱兵劫掠。可是時遷忘了,崔小二可是在洛陽城當夥計,在宋朝的時候洛陽城繁華程度比杭州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隻是那些長期在海外飄零的水手被杭州的繁榮吸引,於是不聽調遣,四處作亂。
    時遷無奈地押著鍾相向西門而去,如今他隻能寄托於到西門與鍾子昂匯合,然後在想辦法。
    時遷一行人出了知府衙門不久,正麵遇見了鍾子儀。鍾子儀下的城來,一路向知府衙門而來。他讓旗牌官到城中各處調兵,鍾子儀在興楚軍中還有一定的威信,在加上前期鍾子儀在城外裝扮金兵殺害百姓,杭州軍民現在都不敢輕易出城,因此城中的各營士兵接到時遷的命令後,也沒有別的選擇,逐漸的向鍾子儀身邊聚集。鍾子儀跟時遷相遇的時候,身邊已經聚集了千餘興楚軍。
    鍾子儀見真有一夥強人劫持了鍾相,其中就有孔彥舟介紹來到那幾個海商。他轉頭對孔彥舟道:“都是你帶來的奸細。”
    孔彥舟此刻臉色慘白,如今時遷一方隻有十幾個人而已,鍾子儀這邊則帶著足足千人。時遷此刻用眼神示意,讓孔彥舟刺殺鍾子儀。
    孔彥舟此刻早就被嚇破了膽,麵對鍾子儀的抱怨和時遷的的威逼,竟然雙眼翻白口吐白沫,暈倒在當場。
    時遷、鍾子儀見狀幾乎齊聲說:“沒用的東西。”
    時遷給唐四五一個眼色,唐四五心領神會,他將一把鋒利的倭刀搭在了鍾相的脖子上,將他推到了眾人麵前。
    時遷道:“鍾子儀,你是錦衣衛,竟然敢犯上作亂,背叛王爺,我給你一個機會,趕快放下武器投降,我保你父子活命。”
    鍾子儀看了父親鍾相一眼,哈哈笑道:“你保我活命,誰保你啊!”
    唐四五聞聽怒罵道:“鍾子儀,你這狗賊,你父親在我手中,你就不怕嗎?”
    鍾子儀道:“怕?老子能扯旗造反,有何可怕。今日你們一個也活不了。”
    鍾相此刻已經明白,自己的性命在鍾子儀眼中已經什麽都不是了,於是蒼涼的笑道:“我兒,我兒,好膽識……”說罷,他猛地一扭脖子,在倭刀上猛地一蹭,當場吻頸自盡。
    鍾相口中的“我兒”是指他的大兒子鍾子儀還是二兒子鍾子昂已經無人知曉,可是鍾相死在當場,卻讓時遷等人失去了對鍾子儀最後的牽製。
    鍾子儀此刻臉上並無悲戚的表情,而是指著時遷等人,命令道:“殺了這些賊人,為楚王報仇。”
    其實鍾相根本沒有登基稱王,此刻鍾子儀卻給了鍾相一個“楚王”的身份,他這是再向現場的興楚軍表明,鍾相已經是“王”了。如今鍾相已死,他就是新的“王”了。
    杭州城大亂之時還能追隨鍾子儀興楚軍都是他的心腹,怎麽能聽不明白他的意思,各個雙眼放光,高舉兵器就要往前衝。
    時遷此刻高聲道:“我乃錦衣衛指揮使時遷,爾等錦衣衛不可造次。”
        興楚軍聞之各舉刀槍向時遷等人擁了過去。時遷、唐四五見狀也是無奈,揮動兵刃就跟興楚軍,打了起來。
    時遷、唐四五雖然都是久經戰場之人,興楚軍卻是剛剛成軍的烏合之眾,但是畢竟人數相差太大,他們在斬殺數十人後逐漸落入下風!
    時遷心中大駭,他想施展躥房越脊的本領逃命而去,可是唐四五等人必然慘死在當場,這是西軍出身的時遷萬萬不能接受的。
    時遷看著身邊的將士越來越少,對著唐四五道:“唐閻王,你不是號稱福將嗎?今天怎麽落到如此困境。”
    唐四五都要哭了,道:“大人,我隻是想做個富家翁,沒想到今日死在這裏,真td不甘!”
    就在這時,突然天色大變,烏雲翻滾。一個洪亮的聲音似乎從四麵八方傳了過來,聲音並高亢,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耳邊回蕩著:“你弑父欺民,哪有半分天意與你!”
    鍾子儀聞聽大驚失色,他驚慌的四處觀望,道:“誰,誰在裝神弄鬼。”
    眾人皆停下了廝殺,尋找聲音的來源。
    也就是這時也不知那裏出現了一個和尚,說是和尚身上的百衲衣不定落著補丁,頭上的頭發能有3寸長,也不知是多長時間沒有洗澡,身上都是汙泥,已經快過中秋,手裏卻不合時宜的拿著一把破芭蕉扇。
    這和尚一邊走一邊唱道:“
    隻為妖魔亂錢塘,為救百姓下山崗。
    靈隱妙處得法寶,消災除禍罷刀槍”
    隨著這瘋癲和尚口中不斷唱和,他隨即揮動手中的破芭蕉扇,眾人似乎看到芭蕉扇內有隱隱的金光浮現,眾人頓覺手中的刀槍有千斤之重,根本不能把持,遂將刀槍都仍在了地上。
    鍾子儀見那瘋癲和尚徑直向自己走了過來,他不禁連連後退,驚喝道:“你,你要幹什麽?”
    那和尚並不答話,而是臉色陰沉看著鍾子儀,如同看著一般死屍相仿。
    就在這時,人群之中突然飛出一支牛角號,直奔那瘋癲和尚而去。那和尚用手中的扇子一擋,這飛過來的牛角號竟讓將和尚手中的破扇子打了一個洞。
    隨即一人飛馬而出,來到了鍾子儀身邊,高聲道:“將軍,隨我走。”
    鍾子儀一看,此人正是自己親信旗牌官楊太。鍾子儀道:“楊太,你這是……”
    楊太這時一探身,抓住了鍾子儀的衣領,鍾子儀此時也明白了,他一翻身跳上了楊太的戰馬,楊太雙腳點鐙,帶著鍾子儀揚長而去。
    那和尚見狀高聲道:“楊幺休走。”
    說罷,和尚搖動芭蕉扇,扇子中一道金光直取楊太和和鍾子儀。也許是那扇子被牛角號打了了一個破洞,法力不足,這金光在到達鍾子儀後背之際消失了。楊義帶著鍾子儀則揚長而去。
    時遷此刻已經看呆了,他走到哪瘋癲和尚麵前,道:“請問大師法號為何?出家何處?救我等出大難,如此大恩,我定不忘。他日必然重修廟宇,弘揚佛法。”
    那和尚卻沒有回答時遷的話,看著遠逃鍾子儀喃喃道:“拯救你們卻有何用,隻可惜我無力拯救這華夏萬民。這妖孽一逃,又不知有多少人身陷磨難。”說罷,轉身而去。
    時遷見天下竟然有如此異能之士,急忙拉住和尚,道:“大師慢走,不知誰人可就這華夏萬民。”
    那和尚停下腳步,道:“救華夏者,華夏王也!”說罷,又要抬腳而行。
    時遷又問道道:“大師法號,再遇磨難那裏尋你。”
    那和尚道:“修緣!修緣!”然後,大袖一揮揚長而去。
    時遷緊緊抓住和尚僧衣的袖子,由於用力過大,竟然將和尚的衣服撤下的半幅,時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著那和尚背影慢慢消失。
    時遷呆呆的看著那半幅衣袖,突然想起了什麽,他衝著和尚高聲道:“修緣,如何修緣,大師莫非是李修緣!”
    那和尚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問種師道便知。”隨著這句話傳到時遷的耳朵裏,那和尚已然不見了。
    時遷聽說造辦處戒嗔大師的師傅便是李修緣,也有神鬼莫測之功,曾經助種師道走出頹廢,重振精神,見一八八修緣,修緣),可是那個李修緣是一個出落整齊、看不出歲數的居士,萬萬不是這樣的邋遢和尚。
    時遷思來想去也不明白,看了看手中半幅衣袖,料想這個也不是尋常之物,就將他帶在了身邊。
    此刻突然想起那和尚提起了“楊幺羊妖)”二字,種師道也曾經提到過“楊幺”,時遷急忙抓起一個興楚軍問道:“那個就走鍾子儀的人是誰?”
    這個興楚軍已經嚇破了膽,戰戰兢兢道:“這人便是楊太。”
    時遷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牛角號,怎麽看也看不出什麽稀奇,隨即也就把這個號角也收了起來。並且自言自語道:“楊太,竟然破了和尚的神通,看來真是一個羊妖!”
    這時候崔小二才引著鍾子昂來到了當場,鍾子昂、崔小二見眾士兵都呆呆站在當場,滿地丟的都是刀槍兵器,不由得暗暗稱奇。
    崔小二來到時遷身邊道:“大人,這是這麽了?”
    時遷瞪了崔小二一眼,道:“你這是到哪裏去了,怎麽才到?”
    崔小二道:“那些水手沒見過市麵,進入城池就開始四處劫掠,我也約束不住。”
    時遷道:“快傳我命令,立刻封刀,有劫掠百姓這立刻斬首!”
    唐四五此刻長出了一口氣,道:“真是驚險,差點在這裏丟了性命。”
    時遷看了唐四五一眼道:“你還真是個福將,你今後就跟著吧。”
    唐四五急忙雙手猛地擺動,道:“大人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