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眾人質問，朱仙自然不懼，坦言道：“是！”如此坦率，如此不懼一切，頓時讓不少人難受不已。原本，很多人都準備了很多話，如今卻被一句話咽在喉嚨裏，不知該說什麽。還以為，朱仙會否認。可他竟如此直勇，不懼直言。一個簡單的字脫口而出，朱仙沒再說話。玉清殿上的氣氛，頓時有些微微緊張起來。田不易劍大殿內忽然沉默起來，於是轉了轉頭，卻發現，所有的人都沉默地盯著朱仙。卻無一人開口。也無一人動手。空氣中，仿佛有些什麽無形的東西，正在慢慢醞釀，輕輕跳動著。半晌，見無人開口，朱仙澹澹地聲音慢慢響起：“你們還有什麽要問的嗎？”“什麽？”……頓時，大殿之上，一片嘩然。雖然，眾人早已知曉朱仙很狂傲，桀驁不馴，似正非魔，卻如何也沒想到，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公審之下，他竟然還能反問如此言語。太狂了！確認朱仙早已習得佛門秘法，天音寺僧人之中，不少人神色激動。隻有坐在前麵的普泓、普空，包括站在他們身後的法相，臉色絲毫不變。默然無語。三人早已猜到其中真相，故而沒有絲毫驚訝神色，反而極為平靜。反觀青雲門眾人，田不易與道玄真人臉色平靜，其餘人，或多或少，卻是微微變色。一片驚愕之中，隻有陸雪琪依舊沉默，隻是靜靜望著那個沉默的身影。她始終一言不發。道玄真人皺了皺眉，目光微微向天音寺普泓神僧處掃了一眼。佛門弟子神色激動，普泓上人卻緩緩合上了眼睛。道玄真人頓時明了，這位佛門神僧暫時不會開口。道玄真人又看了看四周沉默眾人，心中冷哼一聲，轉頭看向朱仙，抬起手，示意喧嘩眾人安靜。道玄畢竟身分非同小可，很快，青雲門下，其餘各派人物，都安靜了下來。道玄真人看了眼眾人，道：“諸事繁多，你們一件一件問，一人一人問。”說吧，他坐了回去。這時，焚香穀有一弟子上前一步，問道：“朱師弟，有人說，你手中的這柄劍，實乃魔劍，至凶至邪，此事你如何說？”朱仙看向那人，隻見那弟子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卻暗中壯膽，並未後退。他笑了笑，微微抬起手中魔劍，道：“是與不是，你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再者說，若此劍果真乃魔教之物，你又企鵝待如何？”“你！”那弟子頓時臉色鐵青，伸手一指朱仙，卻被他一個眼神嚇得連忙縮回手指。“我焚香穀至寶，玄火鑒，可是在你身上？”朱仙嘿嘿一笑，反問道：“怎麽，你要收身？”那弟子頓時啞口無言。朱仙看向焚香穀方向，瞥了一眼李洵與燕虹，道：“那日追擊狐妖，他們二人也在場，玄火鑒已被狐妖殉情時帶入了萬丈岩漿之中。若是不信，大可來搜身便是。不過，若是搜不到，嘿嘿……”眾人又是一陣沉默。之後，相繼有人開口詢問，東海流坡山之事，昌合城大開殺戒之事。隻要是自己所為，朱仙都一一承認。也確實沒什麽好隱瞞的。不過，諸多門派之人，卻愈發沉默起來。如今，朱仙諸多罪行，已經確認無疑，隻待青雲高層作出決定。不過，每件事，朱仙所說理由，卻極為充分，讓人無從反駁。包括大開殺戒之事，他也是有理在先。最終，隻剩一事，朱仙未曾解釋。那便是他的佛門秘法從何而來。此罪，也是呼聲最高的。按青雲門規，當廢除朱仙道行，逐出山門。不過，從始至終，卻無人提起這個茬兒。都怕引火燒身！這時，道玄真人澹澹看了普泓一眼，眉頭微皺，似有所想，隨即向朱仙問道：“還有，你身上的大梵般若真法，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道玄這是明知故問。也是為了給朱仙一個台階。此言一出，眾人立刻緊張了起來。這其中關鍵，隱約牽動了當今正道兩大派係私底的暗流。這個答桉，必定石破天驚！魔教內部四分五裂，互相爭鬥，不死不休。正道又能好到哪裏去？比起魔教，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朱仙輕輕摩挲著手中魔劍，看向四周等待著宣判自己死罪的人，最後又瞥了一眼始終保持沉默的佛道幾位神僧，意味深長道：“秘法便在眼前，我自然是無意間學得。至於是否有心偷學，重要嗎？若今日，我將這佛門秘法書寫萬份，傳遍天下，試問，諸位是否也會摒棄所謂狗屁不值的良心，也偷學一回？”……大殿內頓時沉默，無人敢言。不過，始終閉眼的幾位佛門神僧，卻忽然齊齊睜開眼睛。書寫萬份，傳遍天下？眼前之人可是個瘋子，說得出就做得到的。不止幾位天音寺神僧，便是道玄真人與田不易，也不經眼皮跳了跳。四周其餘諸多門派之人，卻眼神紛紛閃過希翼神色。此刻，他們忽然巴不得朱仙真的瘋狂一回，書寫萬份。此話一出，佛門神僧也坐不住了。不是說，出家人五大皆空嗎？秘籍分享眾生，造福天下，卻又辦不到，追究還是要藏私。每個人都有私心，隻是別把自己說得多麽偉大，多麽道貌岸然。不過，眼前這幾位得道高僧，倒是比四周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中人要可愛許多。見事情有些失控，道玄真人神色一轉，看了朱仙一眼，給了他一個隱晦眼神，然後……道玄似乎氣極反笑，道：“好，好，好，你這個孽障，今日我就讓你……”“掌門息怒！”突然，一聲呼喊，從青雲門弟子中發出。頓時，青雲門中一片聳動。眾人失色。道玄真人坐鎮青雲百年之久，威勢向來無人敢當。不料，今日竟有人膽敢攔阻於他。此時，便是朱仙本人，也轉頭看去。在一片嘩然聲中，赫然隻見陸雪琪決然排眾而出。走到中間。站在朱仙身邊。手中握著天琊神劍，綻放著陣陣藍光。朱仙與道玄都是微微一怔。不是吧，臨時加戲？哪兒請的演員？事先沒商量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