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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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王被伽裏羅斯托住,那些長老們卻確確實實地行了五體投地大禮。大長老頭也不抬,恭敬般地說道:“拜見世界之樹,精靈之神大人。精靈之森恭迎神降。”
    聽見長老的話語,精靈們似乎有些宕機與茫然,他們能憤怒,能懷疑,卻不知道如何麵對一位神祇。或者說,神祇從來不是能被麵對的,祂們高高在上,主掌神力,是連直呼姓名都不可以的存在。
    大長老看見一臉木然的精靈們,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全體精靈,恭迎我們的神,行禮!”精靈們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嘩啦啦地拜服一片,陣陣聲音響起,“拜見精靈之神!”
    伽裏羅斯的笑容更加慈祥,祂就這樣淩空一站,什麽話都沒說,卻讓人無法忽視,身上爆炸般的氣勢席卷八方,像是這個世界多了一個太陽。祂開口了,聲音如同波浪般溫柔而有力:
    “吾的子民們,我們相隔千萬年再次相見,卻如同隔日。你們仍是我熟悉的精靈,但是你們是否還記得千年前強盛的精靈帝國,那時每個精靈喝的都是瓊漿,吃的是聖果,他們身上都仿佛亮著光。”
    伽裏羅斯的聲音中似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每個精靈,包括女王,都仿佛身處遠古時代,那時還不是精靈之森,而是精靈帝國,他們的疆域無邊無際,連人類都無法升起比較之心,如此昌盛!
    精靈帝國依著精靈之神化作的世界之樹而建,傳說中真的世界之樹比現在大上千萬倍,生命力旺盛得輻射整個帝國。那時的世界之樹仿若萬林之源,傳說中世界上的第一棵樹就是它的子孫。
    伽裏羅斯停住話語,眾精靈緩緩從幻覺中清醒過來,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周圍的精靈之森。此時的精靈之森相比起幻境中似乎也太過貧寒,這讓他們升起了強烈的憤怒。
    他們憤怒人類將他們的疆土掠奪,又像是憤怒這些年精靈之森的無用,竟然讓那麽昌盛的帝國轟然倒塌。伽裏羅斯悲憫地看著有些喧鬧的人群:“這也是我的問題,自千萬年以來,我逐漸消失在這世間,帝國逐漸凋零。”
    “又恰好人類開始創造發明了魂術,讓它像河水一樣衝刷著古老的以神罰者為尊的體係,於是他們憑此向各個種族發起戰爭,並且連連勝利,這才有現在盛大的人類王國。”
    他看了一眼羅逸,然後轉過頭來,像是帶著些嚴肅地說道:“現在的精靈之森已經不是當年的精靈帝國了,但你們正處於命運的轉折點,是由盛轉衰,還是由衰轉盛,取決於你們的選擇。”
    他看向女王,點點頭,然後開口,聲音仿佛穿破空氣,在每個精靈的耳旁響起:“雖說你們自己的選擇很重要,但我想你們應該聽一聽羅逸小友的話,這對你們沒有壞處。”
    懾於伽裏羅斯的身份,精靈們不敢說些什麽,但內心似乎一樣的疑惑和震撼。能和神祇以小友相稱,這個人類到底是什麽出身,要知道,這些年神祇不出世,連女王這種魂導師巔峰就已經是有數的強者,但離神祇的距離是一個天一個地。
    而讓神祇以朋友相交,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女王伸手一拜,誠懇般說道:“不知上神為何這麽多年並未出現,當然,我們無意指責上神,隻想知道您之後能否繼續庇佑我們?”
    伽裏羅斯溫和地搖了搖頭,似有些遺憾地說道:“抱歉,我現在隻是以虛影的方式出現,我的本體在很遙遠的地方,至於為何我不能庇護你們,自有我的原因。”
    女王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遺憾的神色,但她的表情依舊鎮定,低了低頭道:“是下民太過貪心了,隻想讓上神賜下一些東西,讓我們撐過即將到來的動蕩時光。”
    伽裏羅斯緩緩地降落在地上,他腳下的土地上迅速有草木拔出,生長變大,逐漸變成似乎是百裏香的植物。那植物析出數粒露水,露水掉下後讓土壤都變得肥沃起來。
    伽裏羅斯就這樣踏花行走,除了羅逸以外,所有人包括女王都在感歎,這位俊朗得天怒人怨的白袍男子當真如神一般。他向前走向女王,並在她麵前站定,凝望著女王完美的麵容。
    祂突然笑了笑,揉了揉女王柔順的頭發,開心地說道:“你果真像是我的孩子,我能如此強烈地感受到你的存在,因為我們血脈相連。我能聽見你的心跳,它跳動的聲音比任何人都要包含生機。”
    女王略微有些羞赧,臉上冰一般的表情片片碎裂,平日冷淡的女王現在卻像個小孩子,仿佛在受到了父親的讚揚。羅逸睜大眼睛,看著忽然變得幼稚的女王,心中震驚這冰山臉竟也能如此風情萬種。
    伽裏羅斯笑著退後了兩步,然後看向南方的天空,那裏似有一個黑點若隱若現,隨即以驚人的速度向著高台接近,那是一位精靈,正以一步千米的速度飛來。
    等到那精靈接近了,羅逸能看見那是一位像是老嫗般的存在。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雪白的長發,也許精靈中可能有銀發,但沒有她那麽雪一樣的潔白無瑕。
    這位老嫗雖然一頭白發,卻絲毫的皺紋都沒有,讓人感覺好像還是處於壯年。她降落在高台上,神情嚴肅地向著伽裏羅斯行了一禮。對麵的女王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冷靜,向著這位老嫗施禮,道:“見過老祖宗。”
    雖然這位老嫗整體感覺和伽裏羅斯是一個地一個天,但仿佛仍能夠讓羅逸感到戰栗,他明白,麵前的是能一招秒殺他的存在,沒有絲毫疑問,因為這是超出魂導師的存在。
    這樣的存在羅逸隻見過兩人,那就是校長和麵前的老嫗。他恍然大悟,精靈之森能夠維持至今,可能並不是怕女王,而是怕這位老嫗啊!
    他本該想到的,若是精靈們隻有女王一個魂導師巔峰,是震懾不了環伺的敵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