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五章:啟程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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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五日已到,一萬水軍已備戰完畢,盡皆上船。
    五萬蠻族也已經陸續到達了歸州,一萬兵馬也通過山林到達了統軍府旁側。
    糧草物資都已準備完全,那蠻族也已經安排妥當,現在是萬事俱備。
    王運站在江邊高台之上,看了陰沉沉下著蒙蒙細雨的天空感歎了一句:
    “這可真是不知該說什麽好。”
    李靖在旁微微一笑:“天公不作美?”
    李孝恭站在一旁手扶腰帶,意氣風發,聽到這話說道:
    “我倒是覺得天公挺做美的。”
    今日出征沒有天晴,雨天出征於路途不利,水路也是這樣,而且這幾日一場大雨長江水位暴漲,水流也湍急。
    這些事情軍中將士自然也是知道的,肯定心中擔憂,再加上雨天出征,勢必會影響士氣。
    這就是李靖發出天公不作美疑問的原因,但他心裏卻不是這個想法,李孝恭說出了他實則的想法。
    水流湍急,天空下雨,正好不就是出其不意的最佳時機嗎?
    再者,剛剛已經公布了王運到來的消息,東邊還有白虎軍等待。
    消息傳出去的片刻後軍中將校來報,士氣簡直不要太高好吧,將士們鬥誌昂揚,簡直不要太狂熱好吧。
    王運雖然從沒來過南方,但是又李靖在這兒,這巴蜀之地的將士們對於王運的了解那是相當深,事跡相當的了解。
    所以其實今日這天公挺作美的,還算是可以。
    李孝恭很是羨慕,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有這威望和號召力,怕是永遠也達不到了。
    王運等了一會,等到各軍都已得知消息之後下令:
    “出發吧,南下平銑!”
    李孝恭在旁連忙相問:“不誓師了?”
    王運一甩披風往下走去,哈哈一笑說道:
    “誓師有什麽意思,告訴將士們,十日之內本王要在江陵城內慶功!”
    李靖和李孝恭對視一眼,隨後不約而同的看向東方,眼中滿滿的都是戰意!
    此去當平銑,立不世之功!
    ……
    片刻後,為首的樓船上,李孝恭蹲在船邊,手裏緊緊的抱著月牆。
    抬頭看了一眼船頭站的四平八穩,隨著顛簸而動的王運開始呻吟:
    “哎呦,怎麽會這般顛簸,大帥你怎麽還站的住?”
    說完李孝恭看了一眼下方的河道,看到那湍急的河流後咽了咽口水。
    這也就是水軍練的給力,糧草物資壓船,再加上對於各地水道礁石相當數字,不然現如今這個勉力維持的局麵怕是直接會崩潰。
    要是出現一個意外,那這一萬大軍怕是要直接葬身魚腹了。
    因為此刻順流而下不能停,或者說停不下,一旦其中一艘出現問題,其他的都要完蛋。
    王運這會也在勉力維持,憑他的身體也隻是勉力維持,有多麽顛簸可想而知,所以他沒有回頭說道:
    “嗬嗬,這點顛簸能奈我何,你就這點能耐還水軍將領呢。”
    李孝恭撅撅嘴,想反駁兩句但是又說不出口,顯而易見的不如人,說什麽都是虛的。
    大軍就在這顛簸的水道之中快速而行,近百裏的路程用了不到三刻種就到了,可想有多快。
    這還是船槳在盡力的往前劃,施加反作用力減慢速度,速度太快容易控製不住。
    到達巫山之時,全軍開始大力減速,開始有序進入巫山水寨開始休息。
    但是還是有十幾條船隻控製不住衝了過去,幸好下方還有水慢時橫起的鐵鎖攔住了這些船隻。
    王運下船之後感覺雙腿無力,整個人都是恍惚的,伸手撐了一把李孝恭,沒想到竟然把他給按了下去。
    看著爬跪在地上的李孝恭,王運忍不住哈哈大笑。
    身後的滿身大汗的將士們看到這一幕也沒忍住,頓時全軍洋溢著歡快的氛圍。
    隻有李孝恭一個人大紅臉,不敢找王運的事,隻能在哪兒碎碎念的罵著。
    時間不長,隻有短短的三刻鍾,但是這段路程走完大軍實在是疲乏,勞心勞力啊!
    這也是李靖他們一致認為,應該在巫山休整一日的原因。
    王運回頭看了一眼走過的路程,心裏有些後怕,這怪不得蕭銑不提防。
    速度方麵是真的快,這真不是人能走的。
    李靖拄著長刀身型虛浮的走了下來,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感歎道:
    “這一路可真艱難,不過接下來的路就好走多了。
    我大唐實有天助,大王氣運加身,這次竟然一人沒損,真乃奇跡也。”
    李靖本來的預估,這段路走完隻要一萬大軍損傷不超過一成,那就是非常好的情況。
    巫山這邊的鐵鎖和鐵網攔江,其實也有攔破損戰船的木板和屍體的想法。
    沒想到一人沒損,除了天命所歸,氣運加身他想不到其他的解釋,因為這玩意兒真的就是看命。
    王運笑容燦爛的點點頭,然後說道:
    “宣揚一下,提振一下士氣。”
    李靖點點頭,下一刻馬周被兩名將士架了下來,一下來就趴在一旁狂吐。
    但是已經吐了個一幹二淨,啥也吐不出來隻能在那幹嘔。
    王運和李孝恭對視一眼,又開始哈哈大笑。
    哎呀,還有比我慘的,舒服了。
    大軍開始休養,正午時分,王運已經緩過來了,跟沒事人一樣,其他人腳步還有些虛浮。
    眾人齊據巫山城府,除了李孝恭等人,還有各地的總管。
    這巫山除了剛來的兵馬,還有各地總管府陸續調集過來的兩萬兵馬。
    李孝恭麾下十二總管府,動起來自然不能隻從其中幾州拉兵,除了幾個駐守的,或多或少的都得帶上。
    不過主戰的還是這一萬兵馬和統軍府,他們的任務就是輔兵,雖然職責是輔兵,但是也都是精銳兵馬。
    任務就是運送糧草物資,管理俘虜,駐守攻下城市,防備各地要道,前方兵員不足也需要頂上。
    所以各地的總管大部分都在這邊,王運基本是不認識,也沒興趣認識,這次議事主要是李孝恭主持。
    “我軍已抵達巫山,接下來的路程相對來說會簡單很多。
    明日一萬大軍早間啟程,抵達歸州城就可休養,後備兩萬大軍遲一日行軍。
    後日一萬大軍行軍,峽州的西陵峽就在我軍手中,我軍可直抵出峽口的下牢鎮。
    在此地稍作休養之後,我軍就可直接進攻路程不到十裏的夷陵重鎮。
    此地駐守兵馬過萬,但末將有信心一日下了它。
    等攻下夷陵,統軍府就可上船同行,兵馬不殆一路急行至宜都,此地兵馬近萬。
    攻下此地之後我軍就可稍作休整,等待後備兵馬駐守,我軍就可乘勢前行。”
    王運點點頭,主力一萬和後備兩萬不能一同出發,峽道狹窄,規模太大,出了事那可就了不得了。
    李孝恭說完之後李靖站起身,想了想指著地圖說道:
    “夷陵、宜都二重鎮一下,局勢轉換,我軍占據先機,而且水自向東,我軍還占據地利,
    後麵不管是硬打硬拚,還是再設計謀在半月內徐徐圖之,都能從容應對。”
    就算是徐徐圖之,也必須要快,不然蕭銑的兵馬就來了,所以才有規定時間。
    “過了宜都就是枝江和鬆滋了,此二小鎮是江陵拱衛門戶,必須要拿下。
    此地長江到江陵之前長江分流,是為北江與南江,中間之地是為百裏洲。
    此地地勢平坦,我軍與蕭銑決戰之地估摸著就在此地了。
    所以枝江和鬆滋此二地必須要拿下,與我軍而言相當的重要,是我軍的後備和休整之地。”
    眾人聽完之後都是不由的點頭,說的在理啊!
    但是眾人心裏有點擔憂,此戰敵軍怕是要達五萬,速度拖的越慢估計對敵兵馬越多。
    速度若是飛快,估計都沒五萬,有個兩三萬估計就差不多了。
    江陵城中沒多少兵馬,也就蕭銑的一兩萬宿衛而已,這五萬都需要從附近之地調遣過來,速度太快他們自然就來不及。
    但是己方兵馬也少啊,一萬大軍和八千白虎軍才是主力,兩萬後備和一萬蠻兵基本派不上用場。
    蠻兵就不說了,太散漫,不敢用。
    而兩萬後備需要駐守四個重鎮,還要忙其他的事物,同樣上不了戰場。
    眾人突然想起來白虎軍,隨即看向台上麵帶淺笑輕輕鬆鬆的王運。
    這心裏的擔憂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臉上全都露出了笑容。
    有這位戰神在這兒坐鎮,怕個蛋蛋。
    兩萬打二十萬都贏了,小小的五萬算什麽,你就算是再拉來五萬,怕是都輕輕鬆鬆一戰勝之。
    南方兵馬戰力和北方兵馬根本就沒法比,這是共識。
    你蕭銑的宿衛能有多精銳,還能比的過白虎軍?
    王運其實也是這個想法,南方之國,四十萬兵馬聽著威勢很濃,但是這一戰還真的是簡單。
    攻城略地李靖很在行,百裏洲野戰都不需要其他兵馬和計謀,把八千統軍推出去,他們就會如砍瓜切菜一般解決敵人。
    還真不是王運看不起他們,事實就是如此。
    而隻要不是重騎就對統軍府沒啥威脅,但是南邊少騎兵啊!
    至於步卒,別逗了,你把陷陣營拉過來都不是一合之敵,戰力和裝備差距太多。
    他們商議著該如何行軍,如何攻城,王運就坐在上麵靜靜的聽著,一言不發。
    等他們商量完了之後,李孝恭拱手恭敬問道:
    “敢問大帥,以為如何?”
    王運連連點頭:“可!”
    你們按照你們的計劃打就是,王運表示自己沒啥意見。
    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邊了,他的心思是在掃平了蕭銑之後收拾蠻族和世家身上。
    倒也不是輕敵……好吧,就是看不起蕭銑。
    戰事安排還是相當複雜的,李孝恭和李靖不算是個事無巨細的人。
    李靖打仗確實細,什麽都管,但像今天之事與以往作風相比,還是有點太過。
    王運知道他們心中緊張,畢竟這一仗他們就徹底名揚天下了,見了哪個將領都不用低著頭。
    嗯,除了王運和李世民。
    所以這一次的商談和安排,一直快到黃昏才落下帷幕。
    結束之後王運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出發,他要提前過去統軍府那邊,順便看看前方的情況。
    魏大勇、段鵬、馬周和一百將士隨行,其他的都隨著大軍出發。
    王運登上船之後對著無奈的兩人揮揮手:
    “行了,回去吧,走了。”
    看著說完話直接命人出發的王運,李孝恭和李靖對視一眼,滿眼的都是無奈啊!
    李孝恭甩了甩手,開始埋怨了起來:
    “你怎麽就不勸勸呢,身為大帥怎可脫離大軍,孤身前行?”
    李靖有些無語,我勸了,那也要他聽啊,他非要走,那我還能綁了他?
    “殿下一直在一旁附和,你怎麽不勸勸呢?”
    李孝恭當即眼睛一瞪:“我勸了,沒勸住啊!”
    李靖撇撇嘴,那你在這兒說個屁,還怪我……
    看著漸行漸遠的船隻,兩人都是沉默不語。
    “你說他為何就非要提前出發呢?”
    李靖抿著嘴,直到看不見船隻之後才說道:
    “大王乃是主帥,不同於我等,我們隻需考慮我們一路主攻大軍就行,他還要考慮很多。
    其他地方雖然不出兵參戰,但也會出兵威壓,搖旗呐喊的。
    這些事情都需要安排一下,不能出現問題,再者前方的蕭銑情況都需要親眼看一下才會放心。
    此戰在大王來之前,我雖然很有信心,但其實並沒有什麽必勝的把握。”
    李孝恭翻了個白眼,開口說道:
    “我覺得你說了這麽多,都沒有說到點子上。
    我認為他就是為了給我們讓功勞,所以才不願意待在大軍之中。
    後續我要坐鎮荊州,威壓一域勢必要龐大功勳在身,若是他一直待在大軍之中,各地都會以為這是他的謀劃。”
    李孝恭說完之後還點點頭,越發的認為他的想法沒錯,李靖思考了一下,也是點點頭,有很大可能。
    王運其實想的並沒有這麽複雜,他就隻是單純的想過去提前看看統軍府而已。
    看看他們有沒有出問題,對南邊的氣候會不會有什麽不適應的地方。
    至於什麽讓功勞,這個想法是一點也沒有。
    平南主帥這個名頭背著,就算是他每天躺著睡大覺,最大的功勞也還是他的。
    就算是傳出去,以他現在的名聲,世人也隻會說他運籌帷幄之中謀劃千裏之外,用人得當等等。
    李孝恭的功勞搶了就搶了,日後多照顧就行,王運沒啥負擔。
    但是李靖的功勞搶了王運有些過意不去,這是真正的自己人啊!
    所以王運已經打算著把他帶著去打劉黑闥,後麵的謀劃後麵再說。
    至於李靖曆史上安撫各地的事,交給高士廉他覺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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