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屈神火 第十四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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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腿受傷無法隨心移動,王獸還施展了特殊能力讓範圍內的所有超界能力都弱化了近三分之一,所有的情況都在把戰況推向最不利的深淵。
    王獸再度張開獸口,一枚晶體針刺再次於其口中凝聚出來。牧秋月心頭一沉,現在的狀況在他這麽多年的戰鬥經曆裏也算得上是相當危險的情況了,但還沒到放棄的時候。多元驅動還能發動,樂園也還能使用,最重要的是——他,牧秋月還還活著。
    隻要這具軀體還能行動,戰鬥就不會止步於此。
    牧秋月強打起精神,4道虛影在其身邊浮現,然後分別抓住他的一隻胳膊將其用力的丟了出去。牧秋月已經精準的預估好了王獸發射出來的水晶軌跡,剛剛好的提前量與路線規劃讓他避開了那枚瞄準他軀幹發射的水晶,同時還成功地讓他進一步接近了王獸。樂園的強度被削弱了,牧秋月製造光錐的最大射程也不可避免被迫縮小了,在不動用劍主的情況下,他能夠傷害到眼前這隻王獸的攻擊手段就隻剩下了樂園製造出來的光錐,畢竟多元驅動製造出來的幻影哪怕是完整強度下也不過是他本體力量的120%左右,現在削弱後的多元驅動造出來的幻影,其力量恐怕隻有他本體的40%左右了,單個的幻影把他丟出去都已經非常勉強,更別說用幻影的無力拳頭打破王獸的金屬外殼。
    感受著身體被重力拖拽下去的感覺,牧秋月強忍著右腿的劇痛努力維持著身體在空中的姿態。同時4個虛影出現,借由虛影的輔助,牧秋月得以在空中再次調整位置與角度。近了,更近了,牧秋月看著越發接近的王獸頭顱緊咬牙關。克服心中的恐懼感,忍耐住軀體的疲憊與疼痛,現在的牧秋月正在一點一點的壓榨著自己精神力與體力。
    ‘進範圍了!’隨著身體呈拋物線的墜下,牧秋月艱難的依靠虛影在空中閃躲王獸的光絲攻擊,終於在他瀕臨極限的時候接近王獸到了足夠的距離,或者說,王獸終於再次進入了他的攻擊範圍裏。
    “去!”隨著牧秋月的一聲低喝,樂園能力發動,大量的光錐從王獸頭顱附近的空間中的每一個方向刺出,這一次可以說是牧秋月徹底榨幹樂園的性能所用出的攻擊。而麵對這些從四麵八方、各個角度突射出來的光錐,無法行動的王獸根本不可能躲開。在牧秋月欣喜地眼神中,王獸的頭顱在一瞬間被上百道光錐紮成了刺蝟的模樣。
    看著王獸一聲不吭的垂下了頭顱後牧秋月不由得鬆了口氣,借助虛影平穩落地後戰鬥到現在所積累的疲憊與壓力也一口氣爆發出來。牧秋月身體一歪,整個人順勢倒在了地上。以太軀體雖然是看起來像是一團光被一具人形金屬殼包裹所形成的,但即使是這種看起來內部空空如也的軀體也會像正常的肉體那般疼痛和勞累。腳步聲從後方傳來,牧秋月仍然維持這最低限度的警戒心,當他抬頭看到是花晴眉後才暫時放下戒心。
    “這個王獸……就這麽被你打倒啦?”花晴眉走到牧秋月身邊,看了看傷痕累累的牧秋月,又看了看整個獸頭上全是窟窿的王獸,“感覺也沒書上寫的那麽誇張哎~”
    牧秋月苦笑道,“我的姑奶奶,我好歹也是個5級能力者,打這樣一隻無法自如行動的3級的王獸都這樣大費周章,這王獸還不厲害啊!?”
    花晴眉聽到牧秋月的吐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的也是哦~”然後花晴眉走到牧秋月身邊蹲了下來,盯著他右腿上仍然在噴湧著光芒的傷勢,“疼嗎?”
    牧秋月沒好氣的說道,“你覺得呢!”
    花晴眉歪過頭好奇的伸手戳了一下傷口,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親眼見到受損的以太軀體,讓她感到驚奇的是,牧秋月的金屬殼下看起來空無一物,仿佛以太軀體金屬外表下隻是填充著意義不明的無限光芒。但是當她把手指伸入創口的時候,卻很明顯的感覺到了一股阻力,簡直就像是把手指伸入了真實存在的肉體肌肉裏一樣。
    “啊疼疼疼疼疼!”作為實驗對象的牧秋月可就沒這種學術研究心思了,當花晴眉把手指伸進傷口的瞬間,他就感覺仿佛有一根金屬棍捅進了自己血淋淋肉體缺損部位一般,那可不是一般的疼。
    聽到牧秋月這麽劇烈的反應,花晴眉也嚇了一跳,原本她隻是出於好奇才想看看以太軀體裏的結構,但是卻不想牧秋月竟然如此痛苦。“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會有這樣的反應……”花晴眉尷尬的迅速收回了手指,然後又像是將功補過一般的將雙手覆蓋到牧秋月傷口附近。
    【森羅逆變】
    花晴眉在腦海中呼喚出超界能力的名稱,然後有些生疏的將其運用到牧秋月的右腿上。隻見一陣彩虹色的光芒在花晴眉雙手與牧秋月傷口之間亮起,原本缺損的部分在這團光芒中如時間逆轉一般的慢慢恢複起來。
    牧秋月見狀不由睜大了眼睛,右腿的疼痛正隨著傷口的縮小而慢慢減弱,看著花晴眉手中的光芒,然後又看著花晴眉後方漂浮著超界蝕印,從超界蝕印中的三個紋章裏牧秋月認出了代表著‘星神·孔雀十一’的那枚紋章圖案,“你這個超界能力……是森羅逆變?”
    花晴眉沉默了一會,但還是泄氣似的歎了口氣,“所以說我們這種普通能力者是真的吃大虧,發動能力時背後出現的超界蝕印直接就把老底透露的差不多了,不管是和哪一個星神簽訂過契約還是已經獲得了多少個能力,隻要看一眼超界蝕印就能一覽無餘,”花晴眉相當不爽的瞪了一眼牧秋月,“還是你們這些超界創生者舒服啊!一個個的背後出現的都是那種噗靈噗靈的、閃來閃去的什麽都不顯示的彩色光環,如果你們自己不說,那根本沒人知道你們和哪些星神簽訂過契約,也摸不準你們有多少種能力……這也太不公平了……”
    花晴眉對牧秋月的治療和她的抱怨同時結束,牧秋月有些驚喜的動了動右腿,發現已經恢複的和正常狀態差不多了,不過看到花晴眉似乎有些失落的背影,他又不太好表現出太高興的樣子。超界創生者雖然也被歸類為超界能力者,但是卻與普通的能力者有著諸多不同的地方。當然最大的特點還是創生者無一例外都是在初次簽訂契約時誕生出了一種全新的超界能力,這也是‘創生’二字的來由。而另一個特點則是所有的超界創生者在發動能力時背後浮現的都是一輪完美圓環狀的、不會顯示任何星神紋章的彩虹光環。
    普通能力者發動能力時背後顯現則是卡巴拉生命樹模樣的巨大半透明花紋,這種超界蝕印會誠實的顯現出其擁有者當前持有的超界能力總數。普通能力者每從星神的目錄中獲得一個能力,超界蝕印上就會顯示出這個能力所屬星神的紋章,雖然無法僅根據超界蝕印上的紋章花紋來直接確定對方到底持有哪種具體能力,但是也能夠在相當程度上縮小推測範圍了。這種一旦戰鬥就會直接在一定程度上暴露自己所持能力的情況,確實讓很多普通能力者感到不公平。
    在普通能力者看來,創生者從一開始就擁有著他們所無法得到的優勢,不會暴露潛藏底牌的環形彩虹是其中一個優勢,而另一個優勢則在於創生者始會在初始階段比同級別的能力者多出一個超界能力。因為根據契約機製,普通人初次與星神簽訂契約成為能力者時可以在限定的超界能力目錄裏選擇一種能力作為第一個能力,而超界創生者除去初次簽訂契約時從自身誕生出的一個全新能力外,他們還可以像普通能力者那樣根據規則選擇一種限定目錄中包含的初始能力。這就意味著同樣都是剛剛簽訂契約從普通人成為能力者,普通能力者從隻擁有一種超界能力的1級開始,而創生者卻一開始就是擁有兩種超界能力的2級能力者。
    當然,創生者的優勢並非壓倒性的,再加上創生者的數量實在是稀少到比瀕臨滅絕的動物都罕見,所以普通能力者與創生者之間的矛盾也沒有激化到特別劇烈的程度。但仍有一部分普通能力者對創生者抱有不滿和嫉妒的心態。
    不過,牧秋月能察覺到花晴眉對創生者保持著的情緒顯然不是嫉妒這麽單純。
    花晴眉一下子靠近到牧秋月身前,“嘿嘿,其實我從一開始就很好奇了,你們身為超界創生者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啊?”
    “呃……什麽感覺是指……什麽感覺?”牧秋月被花晴眉這副逼問的氣勢壓迫的有些後退。
    “你們創生者可是在第一次簽訂契約時誕生了星神們都沒有記錄和見過的全新能力哎!而且隻有你們誕生的創生能力才能被評定為最高稀有度的hr級超界能力!”花晴眉興奮地跳了起來,似乎已經沉浸在了探究未知的快樂之中,“根據我之前看到的某篇論文,裏麵說你們誕生出來的創生能力都與你們曾經的人生經曆和追求事物有關,這是真的嗎!?”
    “沒這種關聯吧……”牧秋月想了想自己的創生能力,說實話他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創生能力與自己曾經的經曆有什麽關聯,而且他的創生能力似乎有些問題,在能力誕生之初他並沒有像正常的創生者那樣直接在腦海裏浮現創生能力的用法與名稱,“大概……沒有關聯吧……”雖然不知道自己那個能力的用法與名稱,但是牧秋月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個創生能力曾經的幾次自動觸發的效果,然後又聯想了一下自己的過往,他也不由得在心裏嘀咕起來,“也許有點聯係吧……”
    “果然!”花晴眉興奮的麵具上兩眼位置大放光芒,“你的創生能力是什麽!是什麽!”花晴眉凶悍的抓住牧秋月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起來,“我已經看到你用過樂園和多元驅動這兩種能力了!還有烈陽行者!對了,烈陽行者也是創生能力,不會你就是誕生了烈陽行者能力的創生者吧!”
    “不是啦不是啦!烈陽行者是我運氣好入手的,不是我的創生能力啦!你也不看看烈陽行者登錄進星神的目錄裏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牧秋月被花晴眉這副瘋狂追問的氣勢搞得有些害怕了。
    “那你的創生能力是什麽!說!快告訴我!”
    牧秋月趕緊掙開了花晴眉的手,“不可能說的啦,這玩意可是創生者的秘密武器,怎可能隨便說啊。”
    花晴眉頓時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我懂了。”花晴眉指了指牧秋月,“你沒有把你的創生能力公示給星神,所以你的創生能力也就沒有被登記在能力目錄上對吧?”
    牧秋月對此倒是沒有什麽可以隱瞞的,“是啊,我不在乎公示創生能力後的獎勵,所以也就沒有向星神公開我的創生能力。”
    “我記得獎勵是把創生者自己的新能力永久固定在其身上,等於是永遠不會因為戰敗而失去該能力的保證,這麽好的獎勵你也不要嗎?”花晴眉有些愕然。
    牧秋月歎了口氣,“確實,我的創生能力永遠被綁定在自己的身上意味著如果我去參加超界對抗賽的話,永遠不會因為能力全失而喪失資格,但是啊……這也意味著我的創生能力會進入目錄後,其他的能力者也能從目錄中獲得我的能力啊。”
    “你害怕別人也能得到與你相同的創生能力?”
    “……算是吧。”牧秋月猶豫了一下並沒有說實話,與其說是他害怕被人獲得同樣的能力,倒不如說他害怕自己都尚未理解的創生能力的本質被其他人發現。畢竟一旦把自己的創生能力公示給星神,這就意味著能力的一切運作機製都會被明明白白的寫在目錄上供所有人查看,他不喜歡這種被人看穿了一切的感覺。
    “切,膽小鬼,小氣鬼。”花晴眉沒想到牧秋月竟然不吃自己的激將法,除了罵兩句不痛不癢的氣話也沒別的辦法了,問來問去,花晴眉還是沒能知道牧秋月的創生能力到底是什麽,這可讓她未能滿足的求知欲在心裏急的心癢癢。“遲早我會把所有的創生能力給搞明白!”
    “嗯?你說什麽了嗎?”牧秋月沒能聽到花晴眉最後的自言自語,於是隨口一問。
    “啊不,沒什麽~”花晴眉說著趕緊跑到王獸前麵,“我們還是快點找以太奇點吧。”
    “難得說點正經的。”牧秋月點點頭,然後跟上花晴眉。“這個卡住了王獸的地方就是以太奇點了……”
    “啊?哪呢?書上描述以太奇點是相當顯眼的東西。”花晴眉左看看右看看,也沒看到什麽可以被稱作是‘點’的東西。
    “就是這層看起來基本透明的波紋啦。”牧秋月走到側麵指了指那道卡住王獸脖子的半透明平麵,靠近看就像是一個玻璃模樣的東西憑空固定在空氣裏,而王獸的腦袋就是從這層玻璃裏伸出來的。
    花晴眉好奇的看了看眼前這個玻璃板樣子的東西,“怎麽看也沒看出奇點的樣子哎。”
    花晴眉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她啟動樂園製作出光錐,沒有絲毫猶豫的對著這個玻璃板子模樣的以太奇點直接來了一下。
    哢嚓一聲,以太奇點被光錐輕輕一碰就瞬間分崩離析,接著便看到王獸頭顱後麵連接著的完整軀體憑空出現然後整個王獸掉落在了地上。花晴眉看著眼前這個比她人還大的獅子腦袋好奇道“話說這個王獸不是已經被打死了嗎?為什麽它的屍體沒消失?”
    “嗯?”牧秋月一時沒反應過來,“不好!”但下一秒,牧秋月突然回過神來,剛剛戰鬥結束後他就被花晴眉連珠炮一樣的問題給打岔了工作思路,這時他才反應過來,王獸也是以太獸,而以太獸的構成是與人類的以太軀體相似的,死亡的以太獸如果沒有發生以太崩解消散殆盡,那就隻有一種可能——這隻王獸還沒死。
    隻見王獸頭頂上的水晶王冠突然爆發出金色的光芒,接著王獸千瘡百孔的腦袋再次抬了起來,已經變成了兩個黑窟窿的獅子雙眼此刻依然空無一物,就是這麽一個腦袋破破爛爛的狀態下,王獸竟然再次活動了起來。
    “這……這什麽情況啊!你不是打死它了嗎!”花晴眉大驚失色,嚇到聲音都有些扭曲。
    “我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打王獸啊!”牧秋月毫不留情的回道。
    震耳欲聾的咆哮響起,現在的王獸抬著滿是瘡孔的頭顱,猶如屍體複生一般的怪異與恐怖。其頭頂上的水晶王冠光芒更盛,直接抬手對著離它最近的花晴眉一掌拍下。
    “花晴眉!”發生的太快,牧秋月還沒來得及發動樂園去保護花晴眉,就已經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被一巴掌壓進了地麵。
    轟隆一聲,王獸一掌下去,地麵頓時粉碎下陷。
    “我靠,這女人死定了!”牧秋月驚呼一聲,看著眼前的王獸握緊了拳頭。
    王獸緩緩將前掌從凹陷的地麵裏抽出,接著牧秋月便看到了以太軀體受創後濺射的光流從凹陷處噴出。“花晴眉!”牧秋月大吼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他頓時心中一沉。雖然從這個角度看不到坑裏的情況,但牧秋月覺得花晴眉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他抬頭看著以太獸逐步向自己逼近,心中做出了判斷。‘常規超界能力的攻擊方式無法徹底殺死王獸麽?還是說必須要對其造成更大的破壞才行?’牧秋月再次看了一眼仍在噴湧著光流的凹陷地麵,花晴眉就在那個坑裏生死不知。
    牧秋月將視線從花晴眉的方向向上抬起,直視著王獸那對已經被打穿了眼珠的空洞眼窩。“都是我沒有使用全力的錯麽……”輕歎一聲,牧秋月看了眼右腿上那被花晴眉治好的傷口,然後再次看向王獸,“森羅逆變,她或許還有救。”坑裏此刻還在噴射著以太軀體破裂後的光流,這也說明花晴眉此刻或許隻是昏迷但還未死亡。如果能夠盡快讓她受到治療的話,應該還能救回來。
    想到這裏,牧秋月決定不再留手,他要以全力狀態迎擊麵前這頭已經擺脫束縛的王獸。
    現在,再也沒有其他人能夠看到牧秋月的行動,他也不用再顧忌什麽了,甚至他的心裏隱隱有一種暢快的感覺,這是一種終於不用再顧慮身份暴露、可以盡情釋放全部力量的暢快感覺。
    牧秋月凝視著王獸,然後挺直了身體,右手在身側慢慢虛握猶如正在扼住自己的喉嚨。
    【劍主】
    他在腦海中呼喚出了那個承自恩師的重要能力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