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驚喜……但是沒抓到呢。”花晴眉墊腳向張望，但二人為了找es而來到的這個地點的地勢並不高，即使踮起腳也沒可能在這裏看到什麽。更別說暗區裏各種隨意亂建的建築把這個處於地下的暗區空間弄得越發逼仄。而且由於先前的發生的以太置換事件，遮罩整個暗區的天頂顯示屏還沒完全修理好，導致本就不明亮的暗區變得比平時還要暗。
    牧秋月抹了把臉，有些無奈的蹲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一周來，他總覺得自己每一場戰鬥都受到了敵人的針對性手段。“這難道就是成名的煩惱嗎？我的底牌被敵人看的一幹二淨？”牧秋月一手托著腮幫子有些自戀的自言自語道。
    “成名？”花晴眉嗤笑一聲，“你？”
    牧秋月麵無表情的斜視著花晴眉，“怎麽，沒聽過我白麵的大名嗎？”
    “白惡魔倒是聽過。”
    “那也是我，嘿嘿。”牧秋月樂嗬嗬的笑道。
    花晴眉無語的看著牧秋月，“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沒想到你竟然就是那個白惡魔。”
    “怎麽？對我改觀了？”牧秋月打趣道。
    “我第一眼的感覺果然沒錯。”花晴眉冷冷道，“聽說白惡魔人見人怕，鬼見鬼哭，下可給小兒止哭，上可令植物人驚醒，凡是被白惡魔抓住的人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沒那麽誇張，”牧秋月一邊盯著地麵上的一塊白色的東西，一邊開口說道，“我隻是用了稍微有些刺激的手段幫他們取回了善良的內心，他們可都得好好的謝謝我呢。”牧秋月滿嘴跑火車的說完話，然後小心翼翼伸手把地上的那塊白色東西撿了起來。
    “這什麽？”花晴眉好奇的看著牧秋月手裏捏著那片軟綿綿的東西。
    “紙巾。”牧秋月把這張紙巾攤開，認真的觀察起來。
    花晴眉也察覺到了牧秋月的異樣，安靜的走到牧秋月麵前蹲下來和他一起打量起這張紙巾。
    “剛才我在戰鬥的時候好像看到那個風衣男身上掉下來過什麽白色的東西，原來是這個玩意。”牧秋月淡淡的開口道，“這個紙巾……是我們第三管理局食堂裏才有的東西。”
    花晴眉不自禁的睜大了眼睛，看待紙巾的眼神也有了明顯的變化，從看垃圾的眼神一下子躍升到了看贓物的眼神，“哦吼~你們管理局裏連紙巾都是特別定製的啊~”
    “難得有個線索你就別擱這裏借題發揮了。”牧秋月沒好氣的說道，隨即揮手喚出全息屏幕，“這個紙巾隻可能是與管理局有關聯的人才會接觸到，或者說，那個風衣男……”
    “就是你們第三管理局的人。”花晴眉的眼神頓時陰冷了下來。
    牧秋月還是第一次見到花晴眉露出如此刺骨且沒有絲毫掩飾的凶狠眼神，這讓他對眼前這個女人的印象又有了些許的改變。“我聯係羅根，如果是管理局內部作案的話，他動手查比我方便。”
    但是牧秋月等了半天也沒能打通羅根的通信頻道，不論試幾次，最終得到的都是‘對方不在通信區域’的係統提示。“這……什麽情況啊？這年頭地球上還能有不在通信區域的地方？”
    牧秋月思索了一會，揮去全息屏幕，聯係不上羅根這讓他有些不放心。對方畢竟是和他一起共事了2年的搭檔，而且即使不談工作上的事情，私下裏雙方也算是臭味相投的一對損友，於情於理他覺得自己都應該去管理局看看情況。就當牧秋月把視線轉到花晴眉身上準備開口的時候，一直在旁邊抱臂圍觀的花晴眉卻率先開口了。
    “怎麽，想去管理局親自看看？”花晴眉盯著牧秋月的眼睛，試探著問道。
    牧秋月雖然被對方猜中了心思但也並不在意，幹脆的點頭承認，“沒辦法，現在線索看起來指向了第三管理局。”
    花晴眉聳聳肩，用不置可否的語氣說道，“估計沒戲，管理局炸了。”
    “嗬嗬，可能是我有些累了所以沒聽清楚。”牧秋月眨了眨眼，滿臉疑惑的和花晴眉四目相對，然後疑惑的開口問道，“什麽炸了？”
    花晴眉歎了口氣，然後抬手在空無一物的麵前揮了揮，“呐，你自己看。”說著，花晴眉右手對著牧秋月做出輕推的動作。一塊全息屏幕頓時憑空顯現在牧秋月的麵前，這是花晴眉把自己通信終端裏的畫麵直接共享給了牧秋月。
    牧秋月看著麵前的屏幕，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炸了！炸了？第三管理局特麽的炸了！？”
    屏幕上顯示的正是昨天的新聞畫麵，光從畫麵上牧秋月能看到那熟悉的第三管理局建築裏正在冒出滾滾濃煙，而且還時不時從火場裏噴濺出火光。樓下消防車與人群讓本就擁擠的畫麵顯得更加混亂不堪。很明顯，在昨天牧秋月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一整天的時間裏，第三管理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昨天第三管理局爆炸，然後今天在暗區裏碰到管理局的人買hfp，你們這幫人還挺有意思的嗬。”花晴眉嘟了嘟嘴，似是嘲諷似是感慨的說道。
    “還不一定就是管理局裏的人呢……”雖然還在嘴硬，但實際上牧秋月自己都沒信心。目前的線索雖然隻是幾個碎片，但也正因如此才更讓人懷疑第三管理局乃至第一管理局是不是都與hfp至今未受到監管的現狀有關。“到底發生什麽了？hfp牽扯的東西竟然有這麽廣嗎？”牧秋月突然察覺到這個hfp可能遠遠比他想的要危險，上至委員會與6大集團，下至暗區與平民，這種裝在安瓿瓶裏的紫色液體仿佛已經在不經意間滲透進了整個人類社會。
    “我倒覺得是你想多了。”花晴眉撇嘴道，“不過這玩意相當危險倒是說的沒錯，你對hfp了解多少？”
    牧秋月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要在這種時候問這事，但還是認真梳理了一遍這段世界裏收集到的信息，“一種具有成癮性的超界能力強化劑吧，而且會對使用者身體造成嚴重損傷。”
    花晴眉點點頭，但隨即又搖搖頭。牧秋月看著花晴眉這副裝摸做樣的動作，覺得對方大概是要說些什麽勁爆消息了。
    “人體吸收了hfp後確實會感受到強烈欣快感，但根據我目前得到的資料，hfp的成癮性是純粹的精神性的，人體本身並不會對hfp產生生理上的依賴。”花晴眉一邊踱著步子一邊說了起來。
    “啊？”牧秋月愣了一下，“還有這種事？”
    “反直覺是吧？嗯……也難怪你會驚訝。”突然，花晴眉話鋒一轉。“你覺得hfp為什麽能夠強化超界能力？”
    牧秋月想了想，隨口回答道，“大概是強化人類的情緒之類的，然後讓超界能力變強吧，我這段時間裏見到過幾個可能使用過hfp的人，每一個都亢奮的像發瘋了一樣，而且他們的能力也確實被大幅度增強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花晴眉的臉上露出了得意地笑容，那是成功預判到了對方想法後露出的笑容。
    牧秋月皺起眉頭，隱隱感覺到hfp的本質或許和自己猜測的不同，不過他的消息是從第一管理局的易和歌那裏聽來的，如果自己的這個消息是錯的，那也意味著第一管理局裏收集到的消息可能也是錯的。“細說？”牧秋月認真的盯著花晴眉，準備一字不漏的接受對方接下來的話語。
    “hfp會讓人感到欣快感，也會讓超界能力增強，這兩點都是事實，隻不過你說反了。”花晴眉神情嚴肅的說道，“不是因為精神上的欣快感而導致超界能力增強，而是因為超界能力增強所以導致了精神上不可控製的亢奮。”
    “因為增幅了超界能力所以導致使用者感受到強烈快感……”牧秋月咀嚼著這個讓他有些意外的答案，雖然意外但卻又在情理之中。
    人類的情緒會直接對超界能力產生影響，這是超界能力者之間公認的事實，而且針對這個現象也有許多人做過了大量的研究。而這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樂園i型’能力，越是強烈的快樂與幸福的記憶就越能提高樂園i型的強度上限，這是典型的使用者的情緒影響超界能力的例子。
    與之相反的，‘烈陽行者’能力在發動期間會讓使用者不自覺的產生一種自己無所不能的全能感，強化後的身體會讓其使用者產生一種無法遏製的亢奮情緒，這是典型的超界能力反過來影響使用者情緒的例子。
    花晴眉繼續說道，“為什麽擁有樂園能力的人可以隨手對指定位置的空間重設定義與物理規則？為什麽多元驅動能力可以製造出平行時空中的自身幻影來作為分身使用？為什麽烈陽行者可以在發動的瞬間就把人體強化到怪物般的強度？這些東西我們隻是在使用，但並不知道其中的詳細機製，就像是一群類人猿在拿著手榴彈當錘頭肆意揮舞一樣……既危險又可笑。”花晴眉感慨道，“超界能力也好，以太界也好，這一切都是星神帶來的，從第一個與星神簽訂契約的人來計算，人類認知並使用超界能力的時間也不過77年罷了，這麽長的時間卻沒有一個人能看到超界能力本質的冰山一角，你覺得可能嗎？”
    牧秋月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你是說，這個hfp和超界能力的本質有關？”
    “很有可能，hfp很可能隻是研究超界能力本質所取得的一部分成果。”花晴眉看著牧秋月，嘴角露出笑容，“你見過疑似使用了hfp的人，那你應該能體會到hfp對超界能力的增幅有多可怕吧。”
    “那是……”牧秋月眉頭緊鎖，“與其說是增幅或強化，我倒是覺得那更像是……”
    花晴眉昂起頭，“像什麽？”
    “像是失控了。”牧秋月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就像是一個人強行舉起遠遠超出他能力極限的重物一樣，他們那種狀況與其說是不習慣使用強化後的能力，倒不如說是過度強化的能力反過來控製了他們的身體。”
    花晴眉單手托腮，沉默的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過度強化的超界能力……反過來控製了使用者的身體嗎？”突然花晴眉露出了充滿興趣的笑容，“很有意思的想法，值得我去研究一下。”
    “哦~是麽是麽，”牧秋月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然後把手裏的紙巾丟到地上，“管理局那邊恐怕自顧不暇了，羅根那家夥也聯係不上，接下來隻能我們自己去跑跑其他可疑的地方了。”
    花晴眉好奇看著牧秋月，“你有什麽好的想法嗎？”
    “去碼頭吧。”牧秋月一邊在全息屏幕上呼出地圖一邊說道。
    花晴眉不解，“為什麽去那裏？”
    “那裏是出現過大量hfp的地方，”牧秋月腦海中不自禁的閃過了當時那個隨身攜帶著裝滿了安瓿瓶包裹的女性，然後解釋道，“現在想想的話，那裏可能也是一處交易hfp的地點。”
    花晴眉聞言，眼角不可查覺的微微抽動了一下，但隨即點頭同意了牧秋月的方案，“那走吧，去碼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