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屈神火 第六十七章 樂園II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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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秋月一邊維持著保護自己身體的光錐,一邊觀察起外麵的情況。可不論他看向哪個方向,都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也沒有發現任何提前設置好的發射器陷阱。“光學迷彩?”第一時間這個想法就浮現在了牧秋月的腦海裏,但是通過樂園的感應,他又迅速否決了這個猜測。
“不對,周圍沒有光學迷彩產生的熱源。”牧秋月一邊小聲自語一邊提起戒備,樂園製造的光錐在防禦上相當可靠;但是有過被帕瓦·希爾德一槍打穿過光錐的經曆,這讓他不會盲信樂園的對常規物質的防禦能力,畢竟超界能力本身隻是星神們科技的衍生產物,隻要處理得當,也可以通過超界能力以外的方式破解。
寂靜依然持續著,自從牧秋月把自己關進了光錐製造的保護層裏後,那種偷襲式的投射物就不再被發射出來了。至此,牧秋月可以斷定,那種陰影模樣的銳利投射物必然是某個有自助判斷能力的主體發射出來的。
但是這個攻擊者是親自在附近潛伏著伺機而動,還是使用遠程操作機械在行動,以目前牧秋月所掌握的信息,就無法確切判斷了。這兩種情況代表著不同的應對方式,如果是前者的話,牧秋月隻要將其找出並製服就能結束戰鬥;但如果是後者,那對方很可能布置了不止一個的遠程機械,牧秋月即使破壞了一個,也很可能被另一個尚未發現的遠程機械暗算。
如此僵持下去根本不是辦法,不再猶豫,牧秋月直接抬手嚐試喚出終端的界麵,他不準備獨自麵對這種信息完全未知的對手,既然自己一個人難以破局,那就幹脆從管理局叫人過來一起上。然而,令他愕然的事情是,他的抬手喚醒動作沒能像往常那樣叫出全息屏幕;他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耳朵,這才驚覺,不知何時他佩戴在耳朵上的通訊終端竟然不見了。
“掉了?什麽時候?剛才被襲擊的時候還是之前爬樓的時候?”牧秋月感覺心髒仿佛正在胸腔裏下沉,但這隻是他的錯覺,他的心髒仍好端端的安在他的左胸裏;隻是這個未知的敵人以及殘缺不全的情報,讓他的承受的壓力正在成倍增長。敵人用得是什麽手段?超界能力嗎?已知的還是未知的?科技裝備嗎?光學迷彩還是其他的種類?無法判斷也就無法應對。
是牧秋月缺乏應對能力與相應知識嗎?不,與之恰恰相反,牧秋月已經將所有公開過的超界能力細節都記在了腦海裏,並且針對每一種超界能力可能衍生出的作戰模式,都提前做好了針對性的反製預案。而對於科技裝備,牧秋月也基本是持續關注著相關的發展進程,不論是最新式的光學迷彩還是優化後的超界能力幹擾器,他都將這些器械的優缺點牢記在心。但是,人畢竟有著自己的極限,無法做到全知全能的牧秋月自然無法保證這些準備措施能夠讓他萬無一失。
牧秋月穩定情緒,下意識的使用起了當年跟隨南宮衡學習時的呼吸節奏,這是最契合劍主攻擊方式的呼吸節奏,但並不是最適合戰鬥與行動的呼吸動作。隻是這種經過刻骨訓練,幾乎是被南宮衡用暴力揉進了牧秋月本能中的呼吸節奏,會讓他的頭腦與身體逐漸冷靜下來。
“呼……呼……”牧秋月用克製且有節奏的呼吸讓自己心率穩定下來,然後試探著的解除了護身的光錐。幾乎是在光錐消失的瞬間,兩道黑影狀的投射物便從牧秋月的背後射出,而早有準備的牧秋月幾乎是與投射物發射的同一時刻再次製造出了光錐護住自己。
砰砰兩聲,投射物的衝擊讓光錐表麵泛起一片水紋狀的波動,但也僅此而已了。牧秋月冷眼看向背後,依舊沒能發現任何目標,既沒有人也沒有其他可以發射物體的東西存在。樂園的感知圈裏清晰的反映著周圍環境中的能量流動,剛才那第三次發射出投射物的方向上依舊沒有檢測到任何熱源出現。‘沒有熱源,樂園也沒有檢測到任何生物或機械活動留下的熱量殘餘,是超界能力麽?投射物質,難道是殲滅i型?’
牧秋月小心的左右環視,在這個殘留著羅根打鬥痕跡的殘破辦公室裏,他沒有看到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嗯!?”突然,牧秋月警覺起來,‘地上的那些罪犯不見了!’雖然心中驚訝,但是牧秋月還是成功克製了自己的動搖,沒有讓自己的驚訝表現在身體上。‘難道這些犯人醒過來了逃走了?不可能,我的樂園始終監測這個房間,怎麽會沒有察覺到這麽多人的熱量反應在眼皮子底下消失?!’
緊接著更讓牧秋月吃驚的事情發生了,隻見辦公室裏的物品如同被空間突然吞噬了一般消失在他的眼前,椅子、桌子、電腦、乃至最後連窗戶也消失了;轉眼之間,原本有窗戶有房門的辦公室,此刻竟然變成了完全由牆壁包圍起來的封閉空間,這一切明明都貨真價實的發生在牧秋月的眼前,卻讓他有一種噩夢般的倒錯感。
牧秋月心中一沉,因為能對現實世界造成這種影響程度的能力,在他的認知中是不存在的,至少在星神們公開的超界能力中並不存在能夠製造出這種效果的能力。‘是沒有公布給星神的創生能力嗎?敵人是創生者?’牧秋月出於保險起見,再次於護身的光錐外圍製造了第一層光錐,借由雙層光錐套娃般地將自己保護在內部。‘這個超界能力的本質是什麽?改變空間的結構?空間的連續性?還是其他的機製?不對……這家夥把門窗都消除掉了的目的是什麽?是為了困住我?’
“但如果隻是普通的牆壁的話。”牧秋月掃了一眼周圍的牆壁,上麵還依舊殘留著被星劍劈斬後的痕跡,他甚至還能透過這些裂縫隱約看到牆壁另一邊辦公室裏的場景。無比鋒銳的星劍切割這樣的牆壁就像是利刃劃過豆腐,斷麵上光潔整齊的仿佛本來就是如此一樣。接著他抬手一點,一道光錐迅速生成並刺向牆壁,然而本應輕易貫穿這混凝土牆壁的光錐卻像是撞在了什麽極度堅硬的平麵上一樣,硬生生的被牆壁擋了下來。“連空間隔斷級別的衝擊都能擋住!?”這下牧秋月終於沒能忍住內心的驚愕。
樂園製造的光錐在本質上是將選定空間的特性與規則進行暫時的改變使其變得與周圍正常的空間產生差異,假如正常的空間是一盆清水,那樂園製造出來的光錐就相當於把一部分的清水變成了冰塊,冰塊被壓入水中後自然會將周圍的水體擠壓、排開。光錐能夠用於攻擊和防禦也是出於與之類似的機製,光錐內部的空間特性與正常空間有著些許的差異,而這點細微的差異便足以讓能力者對其進行大幅度的自定義設置,同時這種差異化的空間區域也會像冰塊插入水中那般的將周圍的正常空間擠開。
牧秋月的震驚也正是因為他深刻了解樂園的本質,光錐的穿刺攻擊,實際就是用光錐內部的差異空間擠開攻擊軌跡上的正常空間,而隨著正常空間被擠開,原本位於這個軌跡上的物質自然也會因為空間本身不再連續而被撕裂、破壞。但現在這樣的光錐卻無法擊穿麵前這些仍殘餘著劈斬痕跡的牆壁,這一切實在是太過詭異了。畢竟單以作用機製來看的話,樂園對物質實體的破壞強度要遠遠超過星劍;畢竟樂園是通過切斷空間連續性來破壞依附於空間存在的物質實體,而星劍則是從微觀結構上分解基礎粒子間的連接從而達到破壞宏觀物質的效果。
“我靠,沒道理啊!星劍能砍的玩意沒道理我的樂園打不穿啊!”牧秋月咬緊牙關,接連對著牆壁打出數道光錐,但是無一例外的都在擊中牆壁的表麵後自行停了下來。既沒有出現其他阻擋了光錐的特殊現象,光錐本身也沒有被破壞,“看起來也不像是使用了幹擾器。”
就在牧秋月的思維陷入困境的時候,那真身始終未現的神秘敵人再次出手了,不同於先前那樣一次隻發射兩發投射物;這次是在多個方位同時出現了短暫的能量反應,然後數道發射物同時憑空出現並一齊射向牧秋月。
‘先前我維持光錐護身的時候敵人不會攻擊,為什麽現在突然攻擊了?是等不及了,還是有其他的目的?’思緒如閃電般在牧秋月的腦海中掠過,接著之前帕瓦用子彈擊穿樂園的畫麵浮現出來,“靠!”反應過來的牧秋月立刻做出了原地撲倒的動作,但是投射物的飛行速度遠比他借助地心引力拉扯身體落下的速度要快。在這個關鍵時刻,牧秋月全神貫注,甚至產生了一種時間減慢的錯覺,為了應對眼下這個緊急情況,他毫不猶豫的啟動了第二個超界能力。
【多元驅動】
數個幻影分身以極其細微的時間差依次出現,牧秋月將這些具備物質實體的幻影分身當做沙包製造出來,強行用它們填塞住光錐裏的上半部分空間,借此將自己的軀體瞬間擠壓到了地板上。
光錐崩解的聲音與胸口撞擊在地板上的疼痛幾乎是同時發生的,牧秋月咬了咬牙,努力的用意誌力將撞擊的疼痛與樂園被破壞後的反噬疼痛壓製下去,剛才的那些投射物果然如他猜測的那般是針對樂園的特殊子彈,雖然從外觀上來看也是如同黑影般的詭異模樣,但毫無疑問那就是之前帕瓦·希爾德用過的子彈。
‘靠,這種子彈怎麽感覺要爛大街了!’牧秋月一邊在心中怒罵,一邊迅速的從地上爬起來,剛才的幻影分身在受到攻擊的瞬間便不受控製的自行崩解了。這也難怪,多元驅動的機理是將平行時空中的自己作為‘光源’在‘此刻此地’投射出的‘影子’。換言之,多元驅動製造出來的幻影分身是來自於平行世界裏自己的投影,因此這些分身雖然具備物質實體但卻極不穩定,任何足以破壞人體的衝擊力度,都會讓幻影分身即刻分解消失。用牧秋月自己的話來說,這種分身雖然在大多數的時候都很有用處,但惟獨不能拿來當肉盾實在是太遺憾了。
而隨著先前的幻影分身消失,牧秋月能夠重新生成的幻影分身數量也相應的補充了回來,無法無限數量的同時製造幻影分身,倒也算得上是多元驅動的缺陷之一。不過比起多元驅動的再次裝填,有另一件事讓牧秋月更加在意,或者說——讓他發現了破局的契機。
‘能夠打破樂園的子彈……以及覆蓋投射物的黑影……’牧秋月將這兩個信息合並在一起,麵具下的臉上不由得浮起鬆了口氣的笑容,“真是的……我怎麽到現在才發現。”剛才敵人的攻擊雖然險些要了他的命,但也讓這本來無懈可擊的詭異空間出現了破綻。
看不見的敵人、神秘消失的罪犯、以及那詭異的投射物,周圍的景象讓牧秋月感覺自己仿佛被拋棄到了現實之外的怪異世界裏,熟悉的事物變得陌生,常識中的環境變得不符常理。周圍的一切看似如常,但實際上卻隻是披著虛幻偽裝的幻想。作為樂園使用者的他明明平時經常使用這個能力,但卻在這種關鍵時刻忘記了另一種類型樂園的效果。“樂園ii型。”
絕大部分的超界能力都是隻有一種類型,就如同牧秋月使用烈陽行者和羅根使用的星劍,都是隻有一種基礎效果的能力。而另有部分的超界能力雖然本質相同,但是卻會因為宏觀效果的不同而被區分為i型或ii型,樂園便是屬於這一類的超界能力。
‘樂園i型是創造出內側擁有自定義化世界規則的獨立空間區域,而樂園ii型則是框定一個特殊空間區域,在讀取空間內部生命體的強烈感情後製造出相應的幻境世界……從這個辦公室的真實程度來看,敵人讀取的並不是我的情緒,而是那些罪犯的情緒吧。’
牧秋月深吸一口氣,然後毫不猶豫的在維持著樂園與多元驅動這兩種能力運轉的情況下,再次激活了第三種超界能力,這種不要命的用法他也算得上第一次用,畢竟光是一個劍主就已經有著相當巨大的負擔了,更遑論此刻他想要同時維持3種超界能力的運轉。劇烈的疼痛如火焰在腦袋內蔓延開來,冰冷刺骨的寒意仿佛是從骨髓深處釋放出來一般的在全身擴散;身體在本能的抗拒著牧秋月做出如此瘋狂的行徑,甚至連他身後的環形彩虹也開始忽明忽暗的閃爍起來,可即便如此,牧秋月仍是拚盡力氣的用磐石般的堅韌意誌發動了超界能力。
【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