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屈神火 第八十章 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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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光輝包裹著的軀體被重力拽下了天空,猶如一顆流星從星空墜入大地。
轟隆一聲巨響,牧秋月掙紮著把自己從地裂中拔出來,王獸的死亡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最大的證據就是通過樂園的感知,他已經能夠清楚地感受到王獸對空間的幹涉已經徹底解除,並且曾是王獸的巨大金屬殘骸正在逐漸分解為光點消散於空氣裏。
“呼……呼……呼……”
牧秋月沉重的喘著粗氣,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多虧了此刻仍存續在他身上的烈陽行者,才能讓他依舊維持著最低限度的活動能力。左肩的斷裂處再次疼痛起來,像是戰鬥結束後的軀體重新意識到了這個傷口的存在一般,猛烈地痛感如同潮水一般層層疊疊席卷著牧秋月的意識。
身體沉重的像是背著一座山,明明烈陽行者的效果仍在生效,牧秋月卻覺得自己現在連走路都走不穩妥。“呼……必須……快點回去……”牧秋月沉重重複著類似呼吸的動作,這是他的以太軀體正在努力吸納周圍能量用以維持內部能量循環的表現;他非常慶幸自己現在是處於以太軀體的狀態,對比起人類的肉體,在相同損傷的情況下,以太軀體對痛苦的忍耐力顯然要遠遠強過人類的肉體凡胎。
噗嗤一下,牧秋月一個沒踩穩,整個人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軀體與地麵的撞擊讓左肩的疼痛越發強烈了,但好在牧秋月此刻仍能以堅韌的意誌力壓製住這種痛苦。“麻煩麻煩,現在這金屬殼子都這麽疼,待會變回肉身後……怕是要疼到暈過去了……”牧秋月苦笑著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踉踉蹌蹌的走到自己斷臂掉落的地方。“好歹是原裝的東西,說不定還能接上。”牧秋月撿起左臂,然後一邊走向艾瑪·史密斯的方向一邊忍痛將斷臂重新按在自己的左肩上。不過此刻因為劇痛而難以保持敏銳觀察力的牧秋月,並沒有注意到斷臂上附著的一抹與王獸體表相似的白色光紋。
隨著斷臂重新與軀體接觸,金色光輝像是被觸動到了一樣,立刻蔓延出去將整條手臂一起包覆起來,隻見手臂上的可怖裂縫開始閃爍起點點金光,而手臂與肩膀的斷裂處像是燃燒起來一般的翻滾著火焰般的光芒。“嗚……”牧秋月忍不住悶哼出聲,斷口處傳來的瘙癢與疼痛感著實有些讓人難耐,但是他的心中倒是鬆了口氣。烈陽行者能夠生效,說明肢體斷裂這種程度的傷勢也能被這個能力進行一定程度的修複;隻不過,看這創口上極為緩慢的、正在重新生成的金屬外殼,就能知道這種修複能夠做到的程度相當有限。
“哎……要是她在旁邊來一個森羅逆變就好了。”這時,牧秋月不禁有些懷念起那個恃才自傲的花晴眉。
不過現在肩膀上的痛感雖仍然存在,但已經消退了一些,而隨著烈陽行者的持續修複,牧秋月的左臂也稍微恢複了一些功能。可這也隻是手指與臂膀可以做些動作的程度,還遠遠算不上徹底複原。“好了,該回去了。”牧秋月右手一揮,在戰鬥開始時被他刻意設置在坑洞下麵的光錐一下子伸了出來,裏麵是仍處於昏迷狀態、但眉頭緊皺又七竅流血中的艾瑪·史密斯。“看得出來你睡得也不太舒服。”
牧秋月隔空點了下光錐將其消除後,立刻接住了從裏麵掉下來的艾瑪,然後用右手摸向麵具,“返回物質界。”
伴隨著周圍的場景逐漸蒙上一層藍色,牧秋月立刻感覺到一種類似於失重般的感覺,接著左肩的疼痛與地球的重力重新席卷上了牧秋月的肉體。“臥槽……”剛一回到地球,牧秋月就壓抑不住的發出一聲痛呼,從以太軀體變回肉體後,左肩的疼痛遠比他預料的還要劇烈和深刻。
原先在以太界裏踩在忍耐極限邊緣處的疼痛,一回到地球上後,立刻讓牧秋月痛得直吸冷氣,但好在烈陽行者的效果依舊存在,肩膀的傷口在以雖然緩慢但仍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的恢複,牧秋月能看到斷裂的筋肉、神經、血管正在自動的對接在一起,隨著修複進程的推進,疼痛的程度也在進一步的衰減。同時也因為烈陽行者的存在,血液可以隔空穿過血管的斷裂處,在修複的同時,血液與神經信號仍能正常的連接上這條斷臂。“真是烈陽行者救我狗命了……”
牧秋月抖抖嗖嗖的從腰間的工具包摸出應急治療噴霧,對著傷口趕忙噴了幾下,雖然裏麵的止痛成分還不足以完全遮蔽這種程度的損傷,但總算是讓牧秋月的腦海裏能夠放下除‘疼’這個字以外的東西了。“嘶……呼啊……嘶……呼啊……”
多虧了此刻的時間越來越接近正午時分,與白晝強度直接關聯的烈陽行者也隨之越發強大,牧秋月像是提著一隻死鴨子般地把昏迷中的艾瑪拖到了馬路外麵的樹底下,然後一邊因為肩膀疼的直抽冷氣,一邊用自己的通訊終端調出艾瑪通信終端裏的生命監測數據。“嘶……呼……嗯,心肺都沒事但意識沒恢複麽。”牧秋月歎了口氣,然後點開了通訊終端操作界麵上的緊急救援按鈕。“切,你這家夥真是一點用場都派不上,隻能叫後勤來回收我們了。”
幾秒後,牧秋月的耳邊便響起了來自通信員的聲音。
“這裏是第三管理局超界調查處調配中心,我們收到了你的緊急救援信號,請簡要匯報你現在的情況,我們會根據你的描述提供最合適的支援手段;如果你現在無法回答,我們將在30秒後默認啟動緊急救援預案。”
牧秋月吐出一口氣,第一次覺得這些通信員的聲音是如此的動聽,“我是牧秋月,我與艾瑪·史密斯執行任務時遭遇4級王獸的攻擊……”突然,肩膀上逐漸減弱的疼痛一下子增強了起來,這突然增強的疼痛甚至讓牧秋月的視野都搖擺了幾下,他立即發現包裹在自己的身上屬於烈陽行者的光輝正在劇烈的晃動,仿佛狂風中的燭火,隨時都要被吹滅一般。
一下子,牧秋月就明白了原因,現在烈陽行者本就是超過了他平時所能維持的極限時間,再加上此刻越來越接近正午,烈陽行者的效果與強度雖然會因此而提高,但同樣也會讓烈陽行者的可持續時間大幅度減少。牧秋月心中一沉,感受著肩膀處越來越強烈的疼痛以及全身上下仿佛要燃燒起來般地恐怖熱量,這種僅存在於使用者精神中的熱度幻覺是烈陽行者即將被迫解除的征兆;他甚至已經能看到肩膀斷裂處正在開始向外流出鮮血,一旦失去烈陽行者的保護,血液毫無疑問會像正常情況下那樣從傷口裏噴出。
牧秋月深知自己在脫離了烈陽行者的保護後,很可能會因為肩膀上的斷裂傷與大量出血而休克;他努力讓自己維持鎮定,同時顫抖但又迅速的從工具包中取出應急用的包紮工具,一邊包紮肩膀一邊快速匯報自己的狀況。“我成功擊殺了4級王獸,但受了重傷,左肩與軀體完全斷開,艾瑪在未能啟動麵具的情況下被迫進入並停留在以太界相當長的時間,生命監測係統顯示她的心肺功能無異常,但是她至今未恢複意識……唔咳……”
金色的光輝依依不舍得從牧秋月的身上散去,在這一瞬間,他左肩上那已經纏綁起來的白色繃帶立刻被紅色從內而外的染透。強烈的疼痛像是一顆炸彈瞬間席卷了他全身的神經,“我……我的烈陽行者能力到極限了……左肩的斷裂傷正在大量失血……請立即救援……坐標……坐標是……”幾乎是掙紮著說出最後一個字,然後牧秋月的意識便被黑暗所吞噬,沉入了混沌的無邊大海裏。
迷迷糊糊之中,牧秋月似乎聽到吵鬧的引擎轟鳴聲,以及熙熙攘攘的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