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 麒麟王的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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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平淡地說道:“前輩,從今天起,世上再沒有玉笙這個人了,隻有拓跋鴻煊。”
藥穀子輕歎了一聲,雙手將拓跋鴻煊扶了起來,說道:“煊少主,不必多禮,隨老夫來。”說完便朝穀中深處走去,拓跋鴻煊也緊跟其後。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一個密林深處的山洞外,藥穀子回身說道:“煊少主,等會兒進入洞中無論看到什麽均不要出聲,就當作沒有看到就好了。此外,最主要的是裏麵有一個泉,泉一半是滾熱的而另一半是冰冷的,此泉是難得的地之陽與地之陰匯集而成的,每日你必須在此泉中泡上兩個時辰,熱一個時辰冷一個時辰,並配合心法。”說著,藥穀子從懷中掏出一塊破舊的黃牛皮,並遞給拓跋鴻煊,說道:“這是老夫內功心法的精髓《陰陽靈華經》,唉,誰叫老夫輸了棋局,唉……”藥穀子恨恨地說著,一副恨不得將麒麟王咬死的摸樣。
拓跋鴻煊向藥穀子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前輩對鴻煊有再造之恩,請受鴻煊一拜。”
還沒等拓跋鴻煊拜下去,藥穀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說道:“哎呀,不用了,不用了,如果煊少主真要謝,就把那日的棋局畫成圖譜給老夫如何?”
“一定,一定”拓跋鴻煊恭敬地說道。在藥穀子的再三叮囑和催促下,拓跋鴻煊拿著心法穩步地踏入了山洞中。
山洞中漆黑一片,隨著水流的聲音,拓跋鴻煊十分謹慎地走著每一步,因為在踏入洞穴後不久,他就感受到周圍有“沙沙”聲響,似乎還有什麽一直跟在他後麵。拓跋鴻煊牢記藥穀子的話,不去理會周遭的身影,但心裏還是做了萬分的準備。隻是無論拓跋鴻煊如何壓住心中的恐懼,在他找到陰陽泉後通過泉水的反射看到身後的物體時,也不由驚得全身發涼,冷汗直流。隻見身後出現兩個巨型動物,一個是通體呈深藍色的大鳥,而另一個則是有人粗的火紅色巨蟒。由於拓跋鴻煊的到來引起了這兩個怪物的好奇,平日裏隻有藥穀子敢進入這陰陽玄空洞,而且每每藥穀子進入洞穴都會給它們帶一些好吃的,因此,這二獸對來人雖然不喜但還未傷人,它們充滿好奇地望著這個新出現的人類,如果這新的闖入者稍有不慎,它們也不介意將其分食。
對於洞內的這兩隻奇獸,拓跋鴻煊的驚異之情是所有常人都會有的正常反應,隻是他比尋常人經曆多了那麽一點,心也就比常人堅毅了一些。拓跋鴻煊很清楚,麵對這兩隻奇獸,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先平靜心情,冷靜觀察,盡可能的不去觸碰它們。想到這兒,他也不著急進入那陰陽泉,便直接坐在泉邊盤膝運功,以靜製動,期待這兩隻奇獸能很快忽略自己。
不得不說經曆坎坷對一個人來說是磨礪也是財富,拓跋鴻煊經曆的比同齡人多了很多不幸與艱辛,卻也使得他的心智比同齡人更加沉穩和堅毅,麵對洞裏這詭異的環境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奇獸,拓跋鴻煊很快由原來的驚恐變得平靜,任由那藍鳥在自己頭頂上拍打著翅膀,還是那赤蟒在自己身上環繞,他都歸然不動。於是,這一人兩獸就這麽相互試探著過了一天一夜,慢慢地兩奇獸也漸漸失去了興趣,隻把拓跋鴻煊當成了一塊移動進來的“石頭”。
這樣過了十天左右,拓跋鴻煊也摸清楚了這兩獸的一些規律,而這兩獸似乎也習慣了洞裏突然多出來的“石頭”。巨大的藍鳥總是在拂曉時出去覓食,而赤蟒則是在深夜出洞瀟灑,當然有時它也會將自己的血盆大口張開,靜靜地等待著靠近洞口的獵物,在獵物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口將其吸入肚中。拓跋鴻煊一開始看到赤蟒吸食獵物時,也不免有頭皮發麻的感覺,可後來也就習慣了。這兩頭奇獸雖然各自捕食時間不同,但都會在深夜與拂曉交匯的兩個時辰中不在洞裏,藥穀子也是這時才會派人送吃的給拓跋鴻煊。鴻煊總是要快速地吃完食物,然後進入泉水中練習《陰陽靈華經》,等兩獸回來時,拓跋鴻煊已從泉中出來,依然盤膝於泉邊將泉水帶給身體的劇痛用真氣一一化解。
對於這陰陽泉,拓跋鴻煊有說不清的感覺,記得第一次下入泉水中時,全身的劇痛讓人無法承受。陰泉讓人有全身凍裂撕開的感覺,似乎身體在急劇冷縮中一塊塊地裂開,這樣的痛由裏到外;而陽泉卻是一種烈火焚身的痛,全身上下沒有那一塊皮膚是不感覺疼痛的,而這種痛又是由外向裏的。好在有藥穀子的《陰陽靈華經》,每次劇痛都是由練習此經的心法才得以消除,加之洞中無其他事可以做和鴻煊天賦異稟,因此,拓跋鴻煊的心法在短短四十多天的時間裏就已接近第九層。可就在接近圓滿時,拓跋鴻煊就覺得體內除了澎湃的內力外,似乎又出現了另一種潛在的危機,因為,此時的泉水已經不再會給拓跋鴻煊帶來疼痛感了,但《陰陽靈華經》卻又在練到第七層時慢慢出現了兩股不相融合的內力,而這兩股內力卻是越來越強且不受控製,使得拓跋鴻煊整個左半身溫度越來越高而右半身則越來越冰冷,這讓鴻煊心中不免疑雲密布。
這日深夜,當拓跋鴻煊又聽到了送飯的哨聲而走出洞口時,看到麒麟王那玄色的身影孤傲地站在月光下。他背對著洞口且眺望著遠方,夜風微微地吹拂著,他的衣擺隨著夜風不斷飄動,紅色的麒麟標誌在蒼白的月光下顯得妖豔奪目,但麒麟王的性子卻顯得更加冰冷。拓跋鴻煊對麒麟王有著說不出的感覺,似乎他對自己是友又非友,他傷了自己又救了自己,他鄙視自己的師父師母卻又很愛護很尊重自己,他似乎找了自己很久卻又總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總而言之,拓跋鴻煊對麒麟王的感覺是尊重又不滿、相信又懷疑、想親近又不敢。
拓跋鴻煊看著麒麟王的背影沉默了片刻才拱手說道:“前輩”。
麒麟王微微側身看了一眼拓跋鴻煊,冷冷地說道:“拿著,飯”,說完丟給鴻煊轉身就走。
不知為什麽,拓跋鴻煊不由自主地喊道:“前輩……”
麒麟尊者停住了身形,回頭默默地看著他。鴻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自己有太多的疑問想問麒麟王,因為他知道麒麟王絕對比自己更了解過去發生了什麽,可又不知如何去問。看著拓跋鴻煊這欲言又止的樣子,麒麟王失去了耐性,冷哼一聲,掉頭就走。
麒麟王轉身離去時,拓跋鴻煊一急,脫口就說道:“我師父師娘與我父母的死有關嗎?”這個問題自從那日在林中看到麒麟王對待白正伯夫婦起就一直縈繞在拓跋鴻煊的心裏,他隱隱地感覺到,師父師娘和麒麟王是相識的,而這份相識是源自很久以前的,他們似乎不僅是熟人更是仇人,而這份仇恨是不是跟自己的父母有關呢,這一切的一切對於拓跋鴻煊來說都是謎。
聽到這樣的問題,麒麟王冷冷地笑了一聲,厲聲說道:“白正伯和劉芝慧根本不配稱作正人君子,少主勿要以此二人為念”說完後不給鴻煊任何提問的機會,一個縱身就消失在黑夜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