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局勢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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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何晨主動問事,王騰便相當細致地將很多暫未公布的內部消息都講了出來。
    當然,並不都是公之於眾。
    都說了是暫未公布的內部消息,那當然就隻能內部傳播了。
    於是,在簡單講述了敵人的身份之後,他便將何晨拖往旁邊僻靜處,又多講了一些局勢細節講給了何晨聽,並且叮囑何晨不要將這些內容告訴別人。
    尤其是關於談判的事情,更千萬不要說出去。
    談判......
    何晨在滿臉的震撼中點頭答應。
    他萬萬沒有想到,局勢已經到了這般的地步,而門派的選擇,又是......
    難以想象,但又似乎確實隻能如此?可是,這樣真的行得通嗎?
    讓何晨左思右想想不清楚的東西,又多了一個,以至於此後繼續前往食堂的路上,一直心不在焉。
    甚至,連吃肉的時候,他都沒有再將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吃肉上,肉確實吃下去了,但是這次,何晨卻沒有真切地感受到每一塊肉的味道。
    思慮,讓他對肉的品嚐都變得不再沉浸了。
    一路心不在焉但是毫不費力地回應著同窗們提出的簡單問題,何晨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號舍之中。
    躺在自己的床鋪上,剛才王騰所講的門派計劃,又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啊要是門派真的是這麽打算的,他對未來的預期,對未來的計劃,似乎就與此前思考的又得有了天差地別的改變。
    “談判......跟敵人談判,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談判,真的能有好結果嗎?”
    何晨望著屋舍的梁柱,語氣複雜地自言自語著。
    王騰在講明,那個隱蔽身份攻打清河藥派的勢力,正是掌控著他們悅山府府城之地的燃鼎門之後,又私下裏給他講了不少當下的實際情況。
    全部都比何晨此前想象得更加悲觀。
    城外的地盤全部被奪,不得控製不說,固守縣城都不是門派自己做下的決定,而是被燃鼎門強逼著壓回到清河縣城範圍。
    在清河縣城周遭,全部都是歹徒,也即燃鼎門的人手,門派想不固守清河縣城,都沒有任何辦法。
    現在,與其說是清河藥派在固守清河縣城不被奪走,倒不如說清河藥派的力量全都被逼到了清河縣城之內,這才有當下縣城隨隨便便就能拉出不少內功高手的情況。
    熟讀眾多雜書的何晨知道,一般兩方交戰,都會盡可能地分割被攻打一方的人手,以更好地打敗敵人;
    攻打城池、門派,則主要采取的都會是圍三缺一,讓被攻打一方能有撤離保命的選擇,這樣,攻打的難度也會更低。
    這樣將人手全部驅趕在一處,全部圍死,任何書上都隻有一個目的......
    全殲!
    在這樣的情況下,門派想要妥協,不敢當真硬撼很正常。
    但是。
    何晨長長歎息:
    “隻是讓出清河,換作誰是敵人,都絕對不可能同意啊,唉。合並,醫術麽......”
    是的,在這般幾如絕境的情況下,門派高層為了求活,也想出了一套應對措施。
    大致的方針便是:既打又談,退以求全。
    這裏的退也不止是一個層級的退。
    按照王騰告知的,最優的退,是地理上的退。
    也即清河藥派退出清河縣城,全派搬遷,前往外地另覓他地發展,將整個清河讓出來。
    這一點很早之前,門派被敵人打得節節敗退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提出過了。
    畢竟清河縣城並非什麽膏腴之地,隻不過正好處於山川之間的平地上,糧食足產,且周遭山地藥材不少,適宜他們藥派生存而已。
    若是這股凶悍的歹徒非要搶走這個地方,他們也不是不能換個差點的環境,搬家總比死人好。
    但是顯然,這個想法如今已經不太現實。
    若隻是為了清河這一片地域,敵人換個打法,早就把他們趕出清河,如今之所以這般行事,分明是要連同他們清河藥派一同拿下。
    所以第二退,便是身份上的退。
    也即,清河藥派投降認輸,不再自成一派,而是並入燃鼎門中成為其醫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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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承將近兩百年的清河藥派,在內功高手數量以及水平上,一直都並未在周遭門派中出挑,是以才一直在清河縣這個小地方占據,百多年不曾往外有地域上的擴張。
    但是由於《東起心法》在經脈學問方麵,要求比其他內功心法更高,清河藥派哪怕是一心想著修習內功的人,也得先學醫書。
    故而清河藥派在醫學方麵的水平著實不低,以前年景好的時候,門派開在府城的醫館也頗有名望。
    在實在保不住基業的情況下,將整個門派並入他人派中,對於大多數的門派來說,應當都是願意接受的。
    但是,已經定下計劃,門派卻仍然在固守縣城。
    這,到底是掌門長老等人還在試圖保留些什麽,於是在商討條件。
    還是說,就連這樣的條件......燃鼎門都不願意接受?
    ......
    “說是外出求援的隊伍,其實有三支已經在此前的作戰中全軍覆沒,隻是假托求援之名以保士氣。”
    “門派裏的內功高手,其實已經犧牲了一小半了,現在看著很多,隻是因為內功高手們都不再單獨行動。”
    “晨哥你一定要好好修煉,屆時無論走向什麽方向,都一定會是巨大的亂局,沒有內力,就隻能任人擺布。”
    ......
    腦海中,王騰的話語翻騰。
    何晨抬起手臂,月隱內力調動周身,聚於拳上。
    盡管內力初成,但是憑借著無數次在意識空間中與人影打生打死,練出來的反應與功夫,他有把握單對單不被此前戰場上的任何內功高手打死。
    但此前戰場上,內力最深,功夫最高的那個歹徒,按照後來聽到的說法,同樣在圍攻之中被亂箭生生射死。
    何晨自覺,要練到那人的程度,就算他通宵修行,也絕不是短時間能夠達到的。
    看著這平平無奇而內蘊巨力的拳頭,何晨的眼神卻仍然是茫然的:
    “修不成內力是任人擺布,修成了這月隱內力,又能有多大的變化?”
    “什麽樣的實力,什麽樣的能力......”
    “才能不任人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