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養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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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盡管相距二三十裏,但對於遁術驚人的何晨來說,也不過就是頃刻而已。
    盯著妖獸靈光的何晨,此時已然落地。
    此處落點,距離妖獸以及三人所在,隻有不到一裏地。
    從此處,他已然能夠看到前方的燈火。
    事實上,也正是因為看到了前方的燈火,何晨方才停在了這一裏之外,而並未如此前所想一般,直接衝到妖獸所在,捆了妖獸便直接帶走。
    但是......
    “唰!”
    觀察之術施展,遠處的燈火照映下的一切,相當順遂地呈現在了何晨的視線之中。
    隻見那一裏之外,屋舍之中,一家三口人正在其中布置擺弄著過年的東西。
    兩位老人雖然白發,但身形分明矯健靈活,一個或許是小兒子,或許是大孫子的年輕人,跟著兩個老人一起做著事情,盡管一條腿瘸著,卻也仍然幹淨利索。
    這般的景象,看著就是正常的山裏人家籌備過年而已。
    但在這般的景象外,這間屋舍旁邊一處分明做了掩蓋的山壁之內,沒有燈光照亮的山洞之中,卻有一頭看不清具體模樣的妖獸居住。
    盡管光照不明,境況不清,但僅能看見的些許物什,卻分明表示著這頭妖獸分明已在山洞住了不知多久,且就是那屋舍裏的山裏人家所養。
    “還真有能養妖獸的人家!”
    原本奔著救人而來的何晨,看著這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情況,倒不由驚異讚歎。
    何晨曾經讀過的書籍遊記上,倒確實記載過有異人豢養妖獸為己用,叱吒江湖數代的傳聞。
    比如所謂兩百年前縱橫一時的神凋大俠,丈神異大凋飛天萬裏,縱橫無忌,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喚得神凋來,當場就跑了。
    哪怕箭雨覆蓋,這神凋也能以自身堅韌神羽抵擋,
    帶著神凋大俠從容而去。
    數州之地都為這神凋大俠震懾,武功秘籍任取任拿不說,若有得罪,這神凋大俠必然執著追殺,殺得所見之人個個膽寒。
    若非日後這神凋大俠有了女人,神凋帶著兩人以及隨身物什飛遁時,速度明顯過緩。
    以至於被那日後喚作射凋大俠的朝廷高手,聯合秘密調遣而來的數百神射手把凋射落,同時也將那半空之中的神凋俠侶一同射殺,隻怕神凋大俠真能縱橫到死。
    這樣能夠豢養妖獸的異人,至少在整個餘昌國內都不曾多有,有記載能確信的例子,數百年也不過幾個而已。
    當年的何晨,偶爾也確實想過找到一個合心意的妖獸,與之一同行走江湖,隻不過還沒怎麽遇到妖獸,修為就自然增長得太快,不需要妖獸了。
    不過,哪怕對於當下的何晨來說,妖獸已經不再是什麽行走江湖的夥伴,隻能算是鑽研道途的參考,但能夠遇到豢養妖獸的異人,何晨心中還是相當興致勃勃。
    於是。
    “唰!”
    “啪嗒,啪嗒。”
    看清情況的何晨,隨手從地上抽出一把連鞘長劍掛在腰間,而後便大步朝著那山林獨一的屋舍而去。
    一裏的路程在何晨連貫地腳步之下,自然如白駒過隙,頃刻便無。
    而這般不曾遮掩的腳步聲,也很自然地被屋舍裏那一家三口聽見。
    等何晨走到屋舍前十數步時,原本緊閉的屋舍門戶已然被開啟,其中那個瘸腿青年持著火把,拿著獵刀,探著頭朝著何晨的方向望著,一臉警惕。
    借著火光看到何晨僅僅一人,且還是個衣著鮮亮腰間仗劍的年輕人後,他的神色方才緩和了些許,但還是不甚客氣地衝著何晨的方向喊道:
    “那邊的!你是誰家的,怎麽這麽晚在這邊逛蕩?!”
    “我乃過路之人,正好看見這邊有燈光照耀,於是而來!”
    何晨朗聲衝著門口那青年回話。
    傳音之術的效用,將他的話語表達給了門口的青年與門內的兩位老人。
    青年似是猶豫了一下,但看了看周圍烏漆嘛黑的天色,到底還是將另外半扇門開開,自己也朝著門裏走了一步:
    “大過年的,這麽大晚上的不在家裏待著,往山上亂跑,也不怕被豺狼吃了!”
    “進來吧!一看就是啥都沒見過的富家少爺,先進來休歇一會,待天亮了我送你去城裏!”
    何晨也不多言,隻是衝著青年的方向一拱手,大步流星地朝著這林間的屋舍而去。
    在青年的引導下走進屋裏後,何晨便見這家的老人持著水壺而來,一邊為他倒水,嘴裏一邊也是各種埋怨,言說這邊豺狼猖獗,熊羆猛虎也曾留印,別說這麽晚,白日都不該往這邊來。
    數年不曾被人苛責的何晨,聽了這些話,自然也想著辯駁辯駁,但老人一邊說著,一邊卻又將熱茶水、好糕點端來了桌上。
    山裏人家一般來說都不會多麽富庶,這些東西一看就知道是人家家裏為過年準備的吃食。
    何晨盡管不缺這一口吃,但擺上桌了這麽一番的好心與熱情,他又如何好對老人家說什麽反駁的話了?
    但要什麽都不做,就這麽挨罵,那又確實不是何晨的性格。
    所以。
    “唰!”
    在老人的嘮叨聲中,何晨起身往那廚房而去,在桉板之前驟然拔出手中石劍,以令人眼花繚亂之速飛快切割。
    這家三口人忙活了小半天也不曾弄好的麵皮,便被何晨輕鬆完成。
    一大團和好的麵,此刻在何晨的切割之下,分明化作了一個個整齊圓潤的麵皮,且都規規整整地貼在桉板之上。
    盡管層疊,但薄薄的麵粉已經在何晨心念控製之下隔在了這麵皮與麵皮之間。
    換做手工來做,僅僅這些,便至少得耗費這家三口小半個時辰的功夫。
    原本因長劍出鞘的聲響凝重起來的三人,此刻見到這廚房裏驟然分割規整,且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麵皮,一個個臉上的神色分明都被震撼所占據。
    六目相對,你看我看,一時之間竟然鴉雀無聲。
    不管何處,武功與江湖總少不得,就連何晨隨手抓著刷錢的小偷之中,都有幾人明顯是練過的。
    這戶山裏人家盡管自身確實無內功在身,但何晨這般厲害的功夫呈現,他們又怎麽會看不明白這過路之人武功高強?
    見到這意料之內的一幕,已然收劍入鞘的何晨衝這家三人一拱手,帶著些許笑容道:
    “大晚上的前來叨擾,確實失禮,不過在下也還有幾分功夫在身,些許野獸還是不懼的。”
    “另外,在下也並非從附近城池而來,乃是從他處趕來,正好路過此處罷了。”
    等閑前來此處之人,自然不好詢問那妖獸之事,何晨便索性代入了他當年尋仙時常用的身份。
    遠行千裏的孤身俠客身份,配合這高超的身手,一般而言都會方便行走江湖一些。
    聽得這話,老兩口的臉上明顯變成了不知如何舉措的局促之態,反倒是身旁那個瘸腿青年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此,何晨自然地露出期待之色,示意那青年開口。
    在何晨鼓勵的目光之中,青年猶疑了幾下,停頓了好幾下之後,終於開了口,在何晨期待的神色中,這瘸腿青年帶著些許的疑惑地說道:
    “可是,可是大俠,你身上這件衣裳,明明就是城裏老羅成衣鋪做的,老羅家的暗記都在上麵呢,大俠你咋說你不是從城裏來的?”
    “......”
    何晨的笑容僵住了。
    他不動聲色地垂了垂眼,果然,在這新衣裳的側邊不起眼處,一個如同流雲的羅字赫然其上。
    這就......
    “咳咳,我說的是我並非從附近城池而來,並不是說不曾去過,畢竟將近年節,肯定也得去城裏買點過年的東西麽。”
    剛剛試圖塑造的獨行俠客身份,頃刻就不再適用了。
    不過,這般一說之後,雙方的關係卻仿佛又近了些許,何晨看著神色明顯鬆弛了不少的一家三口,引著一同到桌邊坐下,開口與之閑聊了起來。
    在這閑聊之中,雙方更加鬆弛之際,更多的事情也被講出。
    何晨這邊說的自然便是沿途景觀,江湖事跡,而這山林之中的一家三口所講述的,自然就是他們一家的情況。
    這個瘸腿青年,正是老兩口的小兒子,也是家裏的獨子。
    在此之前,他們家裏也曾有過其他的幾個孩子,但隻有三個得以長大不說,居在山林,危險四伏之下,前麵兩個長大的孩子到底還是死在了山上。
    就連當下這唯一一個小兒子,也在一次狩獵之中受了不輕的傷,這山高路遠的,就算想著法子拚命趕路,一夜趕過了幾十裏的山路趕到了城裏,但到底還是沒能把腿全給治好,留下了這瘸腿的後遺症。
    瘸了腿,外加他們家一直住在這麽危險的地方,就算家境相對更加殷實,給得出不少的彩禮,但是合適的人家卻都不願意與青年成家,以至於現在這小兒子都二十好幾了,還仍然是光棍一個。
    說起這些的時候,老兩口明顯神色暗澹,幾次都是嘴唇顫抖,看向小兒子的神色滿是愧疚。
    “那你們為什麽不搬離此處,住進城裏,之後再定期前往此處山林狩獵?”
    “或者,當初有別的孩子的時候,也可以讓其中一個在城裏立家啊。”
    知道妖獸存在的何晨如是相問。
    而聽了這話的老兩口,猶豫了兩下,琢磨著說山裏離不得人,每天都得有人才行。
    至於進城,確實也曾當初想過分家,但是城裏沒個營生,孩子去了城裏每日坐吃山空,雖其實也支撐得住,但孩子確實待不住,住了不到一個月就跑回了山裏。
    “包括現在,也想過讓這孩子留在城裏好了,有家裏那些積蓄,總還是能在城裏成個家。”
    “但這孩子偏生說什麽要照顧我們老兩口,唉,趕了他好多次,當初受傷也是......”
    說到這裏,老兩口抹抹眼淚,搖頭不繼續說了。
    而見著父母這般傷感的青年,也主動衝著何晨說起了晚上洗漱住宿的事情,顯然是不想再繼續多聊。
    聽得這話,何晨卻仍然穩坐在桌前,反而衝青年說道:
    “住下的事情不忙,兄弟可願讓我看看傷腿診治一番?”
    “啊?!”
    “誒,小,大俠,你,你還會治腿傷?!”
    青年與老兩口聽得何晨這番話語,一個個當即又全都換了臉色,原本的悲傷之情,此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全是滿滿的驚喜。
    何晨對此自然自信坦蕩,架勢一擺,開口言說:
    “不妨一試,若是可行,頃刻便能為兄弟治好腿疾。”
    當年也是大夫出身的何晨,這架勢當真專業,讓人信服,外加此前展現出來的高超武功,青年與老兩口立馬便湊了過來。
    在青年的忐忑,老兩口的期待中,何晨伸手捏住了青年的脈搏。
    滿滿的法力當即灌入其身體,青年身體的問題,也當即便被何晨了然。
    說起來,青年這瘸腿問題還真不算大。
    不過是此前碎裂傷勢太重,骨頭多裂了幾處,外加筋脈肌肉損傷得多了點。
    當時給青年處理的大夫,在骨傷方麵雖然有些本事,但到底還是不夠精通,所以才會保下了腿卻仍然讓這條腿瘸了。
    以何晨的眼光來看,這般的舊傷若是輔以湯藥,加以手法,不用任何術法都能完全恢複。
    當然,那樣的話,需要花費的時間肯定要更長得多,整個療程下來,沒有兩三個月,三五個月肯定是不夠的。uu看書
    所以。
    “唰!”
    無聲無息之間,何晨一個術法下去,直接免了任何治療之法,當即便將青年的瘸腿治療得妥妥當當。
    瘸腿青年在這術法浸潤之下,先是感覺腿上溫熱,繼而便發覺此前沒有感覺的腿腳似是驟然通暢了。
    還不等他多尋思,何晨已然收手開口:
    “好了,起來走兩步吧。”
    瘸腿青年以為何晨這是脈診好了,想看看他這腿走路的情況,於是當即站起了身,準備好好展現自己的傷腿。
    但。
    “啪嗒,啪嗒!”
    剛剛還是瘸腿的青年,此刻起身,卻分明步步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