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王林符喊了，然後迅速扭回頭，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
    這聲爺要是不喊，他今天這臉就拉不開。
    怎麽搶生意？
    “嗬。”
    陳然笑笑，也不多說什麽，用期盼的目光看著行走的路人，盼望著能開個張。
    眼下天色還早，行人不多，不過晚出攤的話，攤位都沒了，昨天他觀察過，這位置確實不錯。
    第一次出來賣，還是有點緊張。
    吃丹藥還是吃草，就看這一遭了。
    “神行符怎麽賣？”有個修士靠近攤位，兩個攤位都看了下。
    “一顆靈石三張。”王林符眼疾嘴快，幾乎是瞬間說完了這六個字，然後還隱晦的看了陳然一眼，略有敵意。
    陳然點了下頭對修士說道：“一顆靈石三張。”
    “四張。”修士叫道。
    陳然搖頭：“賣不了。”
    “哼，買你的。”修士丟了一個靈石給王林符，然後拿走三張符。
    “行啊，沒想著壓價。”王林符開了張頓時鬆了一口氣，對陳然的做法也挺滿意。
    “壓價不都得餓死？”
    “算你聰明。”王林符收攏了靈石，重新從包裹裏掏出神行符在攤位補上。
    低級符籙的生意不好做，除了這一個客人以外一早上除了詢價想撿便宜的，出手買的是一個都沒有。
    臨近中午，天氣越來越熱，往常這個點王林符都是要往後躲到陰涼處休息一番，反正有生意可以再上來，今日見陳然在，生怕手腳慢生意被搶，硬是沒走。
    不過等了也白等，一直沒客人，直到又是一個時辰以後。
    終於又有人來，不過這次來人價都沒問，直接買王林符的符籙。
    “外島的熟客。”王林符得意的把玩靈石還不忘打擊陳然。
    接著又來了兩波客人，都是挑選了王林符的符。
    王林符得意啊，用小眼神看著陳然，雖然他不知道陳然的符為什麽比他強，但是他的符畫的周正啊！
    這一筆一劃，堪稱模板，自然更得顧客歡心。
    大家都是有見識的人！
    正補充符籙。
    “三張是吧？”一個男修士背著一把刀一路奔襲而至，直接丟了一顆下品靈石在陳然的攤位上，拿了三張神行符就走。
    陳然都沒來得及回話，隻看見了一個快速離去的背影。
    王林符：“......”
    “算你運氣好，趕上了。”
    這剛賣的符還沒補充呢，居然被鑽了空子，就差那麽一步，想想簡直比丟了錢還難受，王林符臉色有些便秘。
    “嗬嗬。”陳然開了張，心情有些愉悅，樂嗬嗬的補符。
    嗖的一下，一陣風刮過，剛離去的男修士又出現了攤位前，看著陳然快速道：“神行符還有沒有？”
    “有。”陳然很快應聲。
    “我全要了，有多少？”
    “那我得數數。”
    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來了大生意，陳然心跳居然都快了些，這就是豪客麽？
    長的真的挺豪的。
    這人30多歲的年紀，烏黑的頭發蓬鬆雜亂，濃眉大眼，外表粗獷，黑色的戎裝，配上背上那把_刀，整就一個江湖豪俠。
    “那你快點...算了別數了，所有符我全要了。”男刀客看著陳然攤位上的另外兩種符籙，隨手拿起一張往身上一拍，眼有精光。
    “我這160多張，你都要啊？”陳然吃驚。
    眾所周知，豪俠一般比較窮，除非劫富濟貧。
    旁邊的王林符更是吃驚，不止吃驚，簡直吃味！
    補個符的時間大生意溜了，這叫什麽事啊！
    “夠不夠？趕時間，快點。”一個白的有些濃鬱的靈石丟到了攤位，男刀客朝陳然伸出手掌。
    “中品靈石！”王林符驚的叫出來。
    一顆中品都夠換100顆下品了，3張符籙一顆下品，這就等於是300張符籙的價錢，買150張，這也太豪了！
    陳然雖然沒見過中品，但這個靈石確實和下品的賣相不太一樣，這個不僅大一圈，而且顏色也濃鬱了許多，應該是真的。
    隻是這事情怎麽都透著古怪。
    憑啥全包啊？他的符又不是獨家，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夠。”陳然亢奮的腦子冷靜了下來，盯著男修士的神情變化。
    男刀客眼神閃過一絲遺憾之色，他剛才一用就體會出了差別，築基畫的低級符，被這小子在當普通低級符在賣，這是個漏啊。
    想撿漏操作心急了些，可這一時間又沒衣服換，要不然怎麽也換個十套八套衣服把這漏給包圓了。
    既然發現就算了，索性就笑道：“哪來的？”
    陳然心思一轉，嘴上說道：“師父給的。”
    “怪不得。”男刀客點點頭，“你師父給你的東西，就這樣被你賣了，你回去怕不是要被打死。”
    “那不會，我師父說誰買我的符，誰就跟我有緣，讓我給他算一卦。”
    陳然不知道那三張符值多少錢，但從對方的話語就能知道肯定賣少了，雖然不是很在意，但想試試能不能賺回來。
    “你還會算卦？”男刀客一笑，拿起攤位上的中品靈石：“可我不信這些，走了。”
    “我師父說買符的人如果回來，這一卦必須要算，這就是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是麽？”陳然對著背影高喊。
    男刀客回頭，發絲飄動：“我主要不相信你的實力算的準，如果是你師父來算我就信了。”
    “如果我算不準，師父就不會讓我在這裏擺攤等你。”陳然依舊高聲喊。
    男刀客身形一頓，覺得有些道理，一次性給備了100多張符，這個築基期肯定寶貝這個弟子。
    築基期畫練氣符簡單，但沒有誰會費那時間專門去畫然後拿出來賣，值不了幾個錢，主要就是給弟子防身之用。
    “那就算一卦，卦金怎麽收？”
    男刀客回頭在攤子前盤膝坐下，刀尖碰地，發出一聲渾厚之音。
    陳然平靜道：“卜卦之道，隻算有緣人，你剛才不是已經拿出來了麽？”
    男刀客一愣，隨後發笑的摸出那顆中品靈石：“我現在覺得你可能是在騙我，不過，算吧。”
    他把靈石又丟回到了攤位上。
    “想要算什麽事？”陳然麵色平靜，看都不看那靈石一眼。
    “你算不出來我想算什麽事？”男刀客嘴角帶笑：“我這件事不好說出口。”
    陳然輕笑：“我又不是神仙，此卦隻算吉凶，不算事由。。”
    “吉凶...”刀客喃喃，思考一陣，目有精光道：“那你就算算，我能否安然無恙的活到築基期。”
    陳然微微點頭：“所以你是要辦一件凶險的事，怕短命，所以用這個方法迂回來算。”
    “可以這麽說。”刀客淡笑。
    “算不了。”陳然說道。
    “為什麽？”男刀客愕然。
    “時間太長，變數太多，修士與天爭命，本身就是在影響天機，而且是無時無刻都在影響。”
    “你從現在到築基的這段期間會牽涉到多少人和事？每個修士都會產生變數，算出來也不準。”
    陳然捋著衣襟的下擺：“我給你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如果能算一個人那麽長的時間，宗門直接請我去算哪個弟子會有出息就行，然後把剩下的全部逐出山門，何必浪費資源大量栽培？”
    “有宗門這麽做麽？沒有，就是因為命數不是定數，時間越長越不準。”
    男刀客點點頭，沒有失望，反而是颯然一笑：“我現在相信你真的有幾分本事，要不然隨便給我個答案就好。”
    “自然如此。”陳然回答有著一股傲氣，他這絕對是真本事。
    “那就算......”刀客看了眼旁邊已經看傻的王林符，話音一頓，從攤位上拿起筆在手心寫下幾個字，遮掩著亮給陳然。
    “此行能否獲取到築基丹。”
    “可算。”
    陳然點頭，拿出銅錢默念，隨後往上一拋，落入手背，定睛一看，是正麵。
    看著男刀客期待的眼神，陳然微笑點頭。
    “真的？”刀客的眼神陡然爆發神采。
    剛還說不信了，這現在精神都煥發了許多，果然人都愛聽好話......
    陳然老神在在：“自然為真，不過我剛才也說了，任何事情都存在變數，你自己掌握。”
    “哈哈哈，我信。”刀客爆發一陣大笑：“如果我順利拿到，我一定來謝你。”
    “好。”陳然點頭。
    “走了。”男刀客又掏出一塊中品靈石放在攤位麵前，這才起身，然後動作一頓啞笑道。
    “我明明是來撿漏的，為什麽反而花了這麽多呢？”
    “緣分使然。”
    “我叫楚風！”
    楚風走時，神采飛揚。
    “說要重謝我，也不知道問個地址。”
    陳然搖頭輕笑，拿起攤位上的兩塊中品靈石，顏色並不同，一塊略白，一塊淡黃，裏麵的靈氣晃動間，流動的很慢，好似蜂蜜般粘稠。
    相同的點就是略大，比下品靈石大一圈，一顆頂100下品靈石，這就入賬200下品靈石，真好看。
    趕緊藏進懷裏，隔壁王林符的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嘶溜，你真會算命？”王林符覺得白活了，看向陳然的眼神有著吃味。
    明明大家都出來賣符的，這怎麽就算上命了，那個一看就知道很厲害的刀客居然還信了，那可是兩個中品靈石。
    那得賣...3張，1個，600張符！
    他兩個月也就賣這麽多符，這家夥半天居然就賣出了，還是無本買賣。
    “會啊，要算麽？”陳然邊說邊收攤子，這符不能在這裏賣了。
    “不算！......多少錢？”王林符有點糾結，“你這就走了啊？”
    “昂，任務完成，有了路費我就回去了。”
    “算一卦，多少錢？”
    王林符打算試試，不止因為過了這村沒這店了，更因為陳然的符確實比他厲害，服不服自己知道。
    陳然笑著打量：“咱們也算有緣，便宜你，你就給14個下品靈石。”
    14...王林符怎麽覺得這個數字有點眼熟，這不是他昨天從這家夥賺的靈石數量麽？
    “你是一點都不虧啊，我還搭了這麽多符籙進去！”
    “要不要算，不算我走了？”陳然可不準備多等。
    200個靈石到手，在宗門內能買不少益氣丹，夠他吃一陣子，先回去吃著看看效果再說。
    他還沒嚐過呢。
    “算一卦。”王林符一狠心掏出靈石：“我就算我今年能不能發財！”
    “嗯，行。”
    陳然收拾完，把14個靈石也揣進兜，完事直接把手伸出去讓王林符自己看銅錢。
    “嘿，招財進寶。”王林符笑的像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