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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悅點點頭，不管他說什麽，她的情緒都非常穩定，“哦，我以為你一直沒給我答複的意思就是離婚，那是我誤會了。”
    “還有別的事兒麽？”明悅看了一眼時間，對周仁下了逐客令：“午休快過了，我下午還有一個會要開，你說完了就先走吧。”
    周仁自然是不可能走的，他維持著剛剛的姿勢繼續看著她，反複地回味著她之前的那番話。
    “你是在逼我去和陳博遠道歉。”
    “有麽？”明悅不以為意，“我隻是跟你說了我的條件而已，你不想的話也可以不去，畢竟你是周仁，你不想做的事情誰都逼不了你——這話是你說的吧？”
    “你就是在逼我。”周仁重複著這句話，“你覺得我離不開你。”
    明悅“哦”了一聲，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你也可以證明給我看你離得開，好給我一個教訓。”
    “……後天晚上的宴會我會去。”周仁起身後退了一步，手指整理了一下領帶。
    “好，那到時候聯係。”明悅對於周仁轉移話題的情況早就習以為常，他遇到自己不想談的話題就會略過，很顯然，他還沒考慮好要不要給陳博遠道歉，她也沒有追著逼問，瀟灑地朝他道揮揮手，“下次過來記得敲門，再見。”
    周仁沒動，看起來像是還有話說。
    明悅挑了挑眉：“還有別的事情？”
    “你說的，到時候聯係。”周仁重複了一遍明悅的話，臉色有些陰沉，“你把我聯係方式都拉黑了，怎麽聯係？”
    後麵這個問題，明悅聽出了幾分哀怨的味道——聽他這意思，最近幾天好像經常“聯係”她？
    “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沒等明悅回答，周仁已經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不用，你聯係小安就行，或者打我辦公室電話。”明悅沒同意。
    周仁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我不是你的客戶。”
    明悅：“某種意義上也是。”
    她說，“夫妻關係本來也是一種合作，我們現在沒有感情可談，就隻剩下生意了對吧，所以按平時跟客戶相處的模式來就行，我也不會隨便給客戶我的私人號碼。”
    周仁：“……”
    “你開車小心，周總。”明悅朝他做了個再見的手勢。
    周仁沒接話，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明悅光是看著周仁的背影都能感受到他此時的不痛快和怨氣，等到周仁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之後，明悅才露出了一抹笑——真痛快啊，果然人還是不能太好說話。
    周仁像彈簧，你弱他就強。
    之前她“逆來順受”，盡可能地避免和他產生衝突，最後衝突沒避免，還給自己找了一肚子氣受，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她以後不做了。
    現在這種翻身當主任的感覺太好了！
    明悅長籲了一口氣，感歎完之後才想起來，剛才還沒來得及回群裏的消息，於是她再次拿出了手機。
    明悅：【剛才周仁來公司找我了。】
    南絮：【找你做什麽？】
    明悅：【ty雜誌想請我和周仁過去參加慈善晚宴蹭熱度，我同意了。】
    薑若：【所以後天你倆又要去秀恩愛了？他找你是為了感謝你麽？】
    明悅：【no，他破防了。】
    薑若：【？】
    明悅：【我們一開始達成的共識，私生活方麵低調，不炒作，他本來也不喜歡被關注。】
    明悅：【他問我為什麽明知道雜誌是蹭熱度還過去，我說互惠互利啊，反正多秀恩愛股票也會漲，不是挺好的麽，然後他就破防了。】
    薑若：【他真的好容易破防，他是破防國國王嗎？】
    南絮：【恭喜你。】
    南絮聽完之後對明悅送上了祝福：【現在輪到你拿捏他了。】
    明悅：【若若說得對，我之前就是太好說話了，他才一直欺負我。】
    薑若：【所以你這次抓緊機會欺負欺負他，好好調教一下他那個雙標又別扭的性子。】
    明悅：【遵命。】
    薑若吃瓜還沒吃夠：【除了這個呢，你們還聊什麽了，我還想多聽聽你怎麽拿捏他的，讓我也跟著過把癮。】
    明悅也不吝嗇，她剛欺負完周仁，心情好得很，悠哉哉地在群裏把她剛剛跟周仁討論離婚的那一段對話複述了一遍。
    說到周仁最後被她弄到啞口無言轉移話題那塊兒，明悅一邊打字一邊笑。
    從小到大，她真的很少看見周仁吃癟，他對所有事情都穩操勝券，就算後來被她知道了當年的事情，他還是能強詞奪理，仿佛自己做得一點都沒錯。
    沒想到有朝一日，她還能把這樣的周仁弄到無話可說。
    明悅複盤了一遍之後發現，這中間除了她“進步”之外，周仁也“退步”了。
    或者說，他在某些方麵沒有之前那麽強勢了。
    好像是從他們在病房吵完架、她搬出去又把他拉黑之後開始有變化的。
    明悅複盤到這裏，又在群裏感歎一句：【人善被人欺，古人誠不欺我。】
    薑若：【雖然但是，你現在能翻身，還是因為周仁舍不得你啦~】
    明悅：【你居然替他說話！】
    薑若：【我哪能！我對你絕對忠誠~我這是實話實說嘛，你自己說是不是這樣？】
    明悅：【是吧。】
    她跟上一句：【其實我還有丟丟意外來著。】
    周仁喜歡她這一點，她是知道的，但到什麽程度，明悅心裏沒什麽數，所以她決定這麽做的時候也想過，周仁可能最後沒耐心了，就真的跟她離了。
    但周仁的容忍度顯然比她想象中要高，今天她重複提了好幾次要他和陳博遠道歉這一茬，他沒有拒絕，也沒有像之前一樣死咬著這個問題跟她吵架，搞得她一時間還有點不習慣。
    薑若：【意外什麽？】
    明悅：【意外他這麽能忍。】
    薑若：【沒辦法，他超愛。】
    明悅：【……】
    南絮：【他現在應該失控感非常強烈。】
    明悅：【看起來是的，我都沒見他嘴巴這麽笨過，之前吵架都是他把我噎死，今天我贏啦，哈哈哈哈！】
    ——
    南絮沒猜錯，周仁現在的確失控感非常強烈，強烈到他已經無法繼續沉下心工作了。
    從明悅辦公室出來之後，周仁直接驅車去了會所的固定包廂，把程最和徐屹斂都喊來了。
    鍾秉寧有工作在身走不開，隻能等下班再來。
    程最跟徐屹斂是一塊兒來的，兩人一進包廂，就看見周仁沉默地坐在茶桌前。
    周身都蒙著一層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