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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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羅德王國派來的使者雖然也是貴族,但是以他們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可能給予文森像樣的承諾。
雖然不認為自己開出的條件有什麽不合理,可是兩個人見了文森開出的條件,除了使勁皺眉,就是用沉默來表達抗議了。
首先這第一條要懲罰盜賊的要求,就根本沒法讓人接受。
那些人可都是貨真價實的騎士,要是將他們當做盜賊對待,那國內的騎士老爺們又該被稱為什麽?
至於經濟上的損失,既然打了敗仗,確實是不可避免,可是魔族在名義上非常矯情,不但索要重金,還堅持將這筆勒索稱之為罰金,而不是贖金。
說到底,這個年輕的領主不但貪婪,而且目中無人。
前兩條就已經讓使者額頭冒汗了,以至於他們都不打算去考慮後麵三條是否合理。
「領主大人,將尊貴的騎士們稱為盜賊,這是不是太過分了?」使者稍微放低姿態,用試探的口吻問,「這種侮辱,會讓他們以後無法抬起胸膛做人,也會羞辱他們的家族。」
「是嗎?我侮辱了他們的人格,可是留下了他們的生命吧?」文森反問使者,「難道他們投降不是為了保全性命嗎?如果在意榮譽和尊嚴,當時實戰到底不就得到尊嚴了嗎?」
有道是知恥而後勇,三十年前希羅德人在戰爭中險些亡國,本來文森還認為這個國家應該變得更加實事求是,在外交上表現出務實與誠懇的一麵,結果看來是他多想了。
明明自己武裝入侵在先,女幹計沒有得逞還要又當又立?
沒有誠意,隻有敲詐,自己都是來找罵的,還在意什麽騎士和貴族的麵子?
在周圍已經圍滿了巫妖、農民、商人和夥計的情況下,文森稍微醞釀了一下情緒,開始了經典詠流傳表演。
「你說你們希羅德王國,幾十年來一個一個換了多少個國王了,改過嗎啦?換湯不換藥啊!」
「人家羅蘭國王也有理由說的,我曾經帶的是什麽軍隊,我帶的是希羅德衛國聯軍!現在你這批軍隊是什麽人啊?打家劫舍的蟊賊,爛泥扶不上牆的渣渣!」
「希羅德的騎士團現在什麽水平,就這麽幾個人,一個副團長都敢來帶頭做賊,他能打贏嗎?贏不了,沒這個能力知道嗎?再下去的要輸我們領地的民兵了,民兵輸完輸雇傭兵,再輸農民,接下來沒人輸了。」
「希羅德軍隊是最早和我族打交道的軍隊,哦呦,謝天謝地了!你們這樣的軍隊這麽多年都沒有半點長進,你能跟我保證在明天再交手,這樣關鍵的戰鬥他能贏啊?」
「務實一點,我勸你們,把自己戰術打法,還有戰爭的這個理念先搞懂,以前羅蘭國王帶的蠻好的,你們把他換……算了,你們在我的領地就損失了兩千人,你倒是告訴我,怎麽解釋呢?」
說到這裏,文森當著部下和村民的麵,指著使者的鼻子罵。
「臉都不要了!」
本來就受了無妄之災,給希羅德人累死累活賣命,還差點被下磨殺驢的農民們,本來就憋了一肚子,今天看見領主當著希羅德使者的麵將對方罵得狗血淋頭,簡直是像是聽到了人間天籟。
作為貴族,這麽措施確實是……粗鄙了一點,可是關鍵他解氣啊!
尤其是聽說消息後趕來的沙爾克,在人群後麵聽到文森訓斥希羅德人,還有意無意地稱讚了先王羅蘭,不禁對這個年輕的領主多了幾分好感。
這就是話粗理不粗,盡管是第一次聽到文森這樣大放厥詞,而且挨罵的還是希羅德同胞,但沙爾克卻沒有太多惡感。
希羅德軍隊在各方麵確實沒有多少長進,而且對戰爭的態度也堪稱是兒戲。
不過文
森說話看似口無遮攔,但噴了半天都是針對希羅德軍隊尤其是騎士團,並未指名道姓地對實際掌握軍權的親王靈格斯和國王陛下開炮。
另外,沙爾克仔細考慮了一下文森剛才說過的條件,居然認為這並非不可接受,反而對於希羅德王國未必都是不利。
盜賊這個說法雖然難聽,但是也否定了希羅德人直接下場,算是保全了對方一點顏麵。
騎士們回到國內,隻要對方低調處理,很快大家就會忘記這件丟人事,但是保住了珍貴的騎兵力量。
不過在使者看來,魔族領主純屬是小人得誌,自尋死路。
「領主大人,看來今天我們是很難談出結果了。」使者費了半天勁,才把自己的憤怒壓下去,用外交辭令回應文森,「我會向我國親王轉達您的意見。」
「哦,親王大人也來了啊,」文森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他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吧?」
「當然不是,和他一起來的,是您肯定不願意看到的大軍。」
說到軍隊,使者稍微振作了一點精神,也提高了點聲量,不過魔族領主似乎並不畏懼。
在對方講話的時候,文森的視線並未注視對麵,而是隨意掃視了一下四周。
當目光落在人群中的時候,他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影,其中一人雖然嬌豔,但是臉上還有剛擦幹的淚痕。
「親王大人除了外交事務,就沒有告知你們其他使命嗎?」文森故作隱晦地提醒道,「比如時說,讓我幫忙找人什麽的?」
使者思索了一下,茫然地搖搖頭。
就算不精通魔法,文森都能察覺到在一瞬間,人群外側的魔法元素散布劇烈地抖動了一下。
「這太遺憾了。」文森舒展了一下身體,打了個嗬欠,「嗬,時間不早了,大家還要休息,你們回去傳達我的話,有時明天再交涉吧。」
兩個使者對視了一眼,其中那個教士打扮的人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神態稍一變化,貴族使者便心領神會。
「大人,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如何修改您的過分條件,或者先考慮接受我們的部分條件呢?」使者表現出了最後的善意,或者說威脅,「明天的交涉,不會如此溫文爾雅了。」
「沒那個必要了。」文森做個了送客的手勢,「其實親王大人應該也很清楚,在戰場上得不到的,談判桌上也別想得到。如果我沒有取勝,他會來跟我談條件嗎?」
送走了使者,文森也感到有些疲憊了。
這種交涉根本沒有深入的必要,破裂就破裂了吧。
打贏了還要委屈求全,文森幹不出這種事情。
也許明天戰爭就會再次發生,這就是小領地不得不麵對的悲哀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