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地在拉尼娜麵前提到的渣男，當然是最近流年不利的親王靈格斯。
    見到自己的政治盟友遭遇變故，不伸出援手力挺扶持，反而為了利益公然退婚，選擇了另一位實力相近的貴族家女兒再次訂婚，這不是渣男行為又是什麽？
    當然，這本來就是屬於希羅德王國的貴族們內部齷齪，文森身為魔族根本懶得理會，更不打算去伸張正義，他們之間越亂，文森的領地就越安全。
    可是，最近出現的一條流言，讓文森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侮辱。
    俘虜的很多希羅德人都認為，親王靈格斯退婚不是因為他薄情寡義，對盟友見死不救，而是大魔法師拉尼娜私通魔族，和魔族領主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親王退婚是對北山家族女兒不忠的合理反應，畢竟是個男人就難以忍受這種超越種族和國界的牛頭人行為。
    北山家族的領地都快丟光了，家主戰死，族人一盤散沙，拉尼娜的事情已經顧不上。
    就算文森去自證清白，解釋自己是從邪教手中救人的好惡魔，對拉尼娜除了魔族慣用的效忠血咒，沒有做過任何流言中出現的無恥行為，希羅德人會相信嗎？
    這樣做不用說希羅德人不相信，估計連魔王和兒女們都不相信。
    前者不相信是因為仇恨與偏見，後者不相信是因為文森表現的太過軟弱。
    讓拉尼娜自己去解釋，恐怕就更是越描越黑了——一位公爵千金，大魔導師的高徒，親王的前未婚妻去替魔族王子辯解，那真是等於告訴人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種流言本來就是靈格斯為了給自己開脫編出來的，造謠動動嘴，辟謠跑斷腿，何況魔族辟謠根本起不到正麵作用。
    就算靈格斯迫於困境，已經答應了不少條件，讓文森拿到了不少好處，可是這種造謠生事帶來的負麵影響，還是讓文森感到異常窩火。
    所以，這種渣男不收拾一頓，難解心頭之恨。
    順便利用這個機會，測試一下近百年沒有掀起血雨腥風的魔劍，是否如傳說中那樣強大。
    取劍的過程倒是異常順利，聽說文森的女奴膽魄不小，居然真敢接受魔劍，夏德大公也沒有食言，當著賽德的麵就打開空間，將自己收藏了半個世紀的秘寶取了出來。
    「魔劍除了要吞噬光明，還要不斷戰鬥，這樣才能讓它感到開心。」夏德大公自負地說，「我這樣不喜歡爭鬥的人，無法使用它，讓其蒙塵多年，實在遺憾。」
    「您想讓那女奴隸被魔劍反噬嗎？」賽德突然問了一句，「她的死活，我不在意，但讓哥哥不開心，我不允許。」
    「光明與秩序之神的神選是侄子的女奴，我作為魔族，感到十分欣慰，不可能去害她……兩代人都遇到了光明神選的女子，這可能就是命運不可抗拒的糾纏吧。」
    「對了，這是什麽意思？」夏德大公指著八音盒上的一行小字問，「你的兄長有沒有告訴過你含義？」
    「他說好像是原型機的編號還是什麽，總之就是獨一無二的首創——零號機。」賽德望著「0000000」的一串編號隨口說，「我還想要一個呢，可惜不可能是第一個了。」
    「我很滿意。」夏德大公欣慰地說，「下次他還有什麽新玩具，務必通知我，哦對了，我的生日快到了……」
    叔父今天的話有點多啊!
    不打算聽老頭子感慨的賽德，拿到了武器，告別後就匆匆返回。
    即使隻是攜帶了短短的時間，賽德也能感到那把樣式老舊的黑色長劍上，不斷有森冷滲人的詛咒之力滲出。
    談不上多可怖，但是仍然讓人心緒不寧，賽德仿佛聽到了一個魔劍士在喋喋不休地嘮叨那陳年
    的怨恨和不甘，讓人不勝其煩。
    可是，大概是最終墮落的太過徹底，太受魔神悅納，魔劍殘魂的語言偏偏都能傳入混沌惡魔的耳中，既不可能裝作聽不懂，堵住耳朵都沒用。
    「啊，難頂！難怪叔父不想要你了，」賽德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也太煩人了。」
    短短一段路，居然讓賽德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覺。
    老人恐怕更是受不了這份嘮叨吧……
    「我一刻都不想多拿，真是個不詳的怪東西。」賽德交出「無光之刃」，長長出了口氣，「這玩意一會兒吹噓他是何等無敵，一會兒咒罵神選不講武德，簡直是個話癆，可偏偏都是陳詞濫調，無聊透頂。」
    文森聽了一會兒，倒是沒有露出賽德那種不耐煩的表情。
    「這是難得的曆史資料，整理一下自有其價值，不用過分貶低，也許我們可以通過為杜蘭迪卡翻案，為我族增加軟實力……」
    作為穿越者，文森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熟悉曆史，加上沒有多少先入為主的立場，可以作為旁觀者對曆史做出更客觀的評價。
    說實話，要不是魔劍的講述沒頭沒尾，自說自話，而且內容摻雜了太多的自怨自艾，簡直是個異世界祥林嫂的翻版，文森還真有興趣圖個樂子聽一聽。
    更麻煩的是，和魔劍溝通，哪怕單方麵的傾聽，也會讓他感到莫名的疲憊。
    魔音入耳，連魔族都頗感不適。
    三百年前的混沌力量和現在不同嗎？
    雖然搞不清楚為什麽如此別扭，當文森很快還是確定了一件事——這不是給自己能使用的武器，盡管它本就屬於魔族。
    靜置觀察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文森才找來了妮妮婭。
    「我的玩具，這是你的了。」文森大度地將魔劍放在她麵前，「e咖喱棒不適合你，已經弄壞了五把了，你還是試試這個吧。」
    「這就是傳說中的魔劍杜蘭迪卡啊，」妮妮婭像是著了魔一樣，沒有多觀察思索，就靠近了魔劍，輕輕撫摸著漆黑的古樸劍鞘，「比想象中要短呢，我拿正合適。」
    文森和賽德兩兄弟見她沒有反感，都緊緊盯著少女，眼睛不錯神地看著。
    也許賽德隻是想看小村姑能出怎麽樣的洋相，但是文森還是多少有點擔心的。
    為了防止意外，文森還專門叫來了女巫普拉妮和大力士薩達卡，做了一些在發生意外時的預案。
    另外，文森還特地告知了妮妮婭的家人，當然沙爾克和拉姆斯也隻能無可奈何。
    不過，就在薩達卡嚴陣以待，普拉妮做到了隨時用聖光救治的準備，文森擔心地事情卻沒有發生。
    聽了領主的叮囑，妮妮婭啟動神力，身上閃爍著眾人已習以為常的金色光芒，隻見若無其事地拿起魔劍，上看下看，用真誠但缺乏專業性的態度，草草讚賞一番之後，終於將劍拔出了劍鞘。
    文森一時緊張，忍不住快步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妮妮婭身邊。
    「這就是混沌的力量嗎？」妮妮婭驚喜地說，「我感到力量湧入身體了！」
    怎麽會這樣，她看起來居然一點都沒有不適？
    「光明之力在減弱，果然不出所料。」肩膀上傳來隻有文森能聽到的柔媚魔音，「光明與混沌融合，提升了她的力量。」
    不用說，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魅惑魔女」也了。
    光明和混沌中和，居然能產生力量……想到這裏，文森腦海裏瞬間閃現出了一個詞匯。
    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