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子被拜訪在前任禮部尚書杜安、蜀王以及劉柱國的麵前。
    老人安安靜靜的坐下。
    幾十個手持鳩杖的老人也一起坐在這裏。
    其餘的百姓全都跪在街上，沒有人說話，皇城之外，陷入了一陣奇怪的安靜之中。
    “你們這是要幹什麽？”蜀王皺眉，目光落在眼前最為年長的老人身上。
    “我們不想幹什麽，你們不是想逼迫皇帝陛下取消科舉取仕嗎？”
    “可以，我們現在就坐在這裏，那些鄉親們也跪在這裏，你們逼迫陛下，我們就支持陛下。”
    “你們是官，我們是民，或許你們可以試試將我們全都殺了。”老人閉著眼睛，連看都沒有看上蜀王一眼。
    “混賬，你們想幹什麽，想造反嗎？”蜀王大怒。
    自己這麽多人跪在這裏，馬山就可以讓皇帝妥協，取消科舉取仕。
    可這些沒用的老東西，突然全都湧了過來，還帶來那麽多的京城百姓。
    這是要幹什麽？
    這些小小的賤民，也敢與他們作對？
    還讓自己把他們全都殺了，在皇帝麵前殺持有鳩杖的老人，他蜀王嫌命長了？
    “蜀王殿下，要造反的是你們吧，大清早的跪在皇城入口，是準備逼宮嗎？”
    “你們的眼裏，還有陛下嗎？”
    “你們以為自己人多勢眾是不是，你回頭看看，有多少百姓恨不得吞了你們。”姚孝人走出來，麵色冷厲的斥責蜀王。
    “混蛋，姚孝人，你敢汙蔑本王。”蜀王怒上心頭。
    揮拳就要動手。
    姚孝人可不是普通人，當初進戶部大門，可是從門口一路打到內衙。
    隻輕輕一揮，蜀王這把老骨頭就被他摁回了凳子上。
    見到蜀王被姚孝人摁了回去，皇帝不但一點不生氣，心裏反而開心了不少。
    隻要自己的這個皇帝不開口，誰都不敢去動這些京城百姓。
    而眼前的這些逼迫自己的官員，要麽把他們剛才的話給自己咽回去，要麽就一直跪在這裏。
    “陛下，您難道就準備這麽看著嗎？”杜尚書抬頭看向皇帝。
    杜尚書清楚，眼前隻有皇帝能夠解決這個困局。
    若隻是幾十個，上百人京城百姓過來，沒有人會在意他們。
    但是身後跪著多少人，足足有上萬人。
    眼前還坐著幾十個持有鳩杖的老人。
    這些人的年紀足夠做他們的父輩，甚至是爺爺輩。
    他們敢對這些人動手嗎？
    搞不好就會記錄下來，成為後世子孫的恥辱。
    “陛下，您難道想為了這些人，讓整個朝堂的百官失去信心嗎？”見皇帝沒有說話，杜尚書再次開口。
    甚至以百官對皇帝失去信心來威脅皇帝。
    杜尚書的話剛說出口，他就已經後悔了。
    果然，皇帝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杜先生，朕敬你是先生，但是你似乎有點越界了。”皇帝站在杜尚書麵前，目光陰沉。
    “陛下，老臣是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才口出狂言，若是惹得陛下不喜，陛下盡管殺了老臣便是。”杜安已經是徹底豁出去了。
    他知道自己已經是徹底惹怒了皇帝。
    此刻退縮，並不能改變什麽。
    “好，杜先生有此等憂國憂民之心，朕很欣慰，但是這麽多百姓讚成實行科舉取仕，你讓朕如何決斷？”
    “要不朕給你一個機會，殺光跪在你們身後的所有百姓。”皇帝緩緩說道，眼神裏已經有殺意在蔓延。
    “父皇息怒，杜尚書隻是心急了些，杜尚書畢竟是兩朝元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二皇子趕緊過來勸說。
    杜安如此逼迫皇帝，反倒容易讓皇帝更加堅定推行科舉取仕，以贏得百姓的支持。
    杜安那老東西當真是老了，還把皇帝當做他的學生呢？
    皇帝冷哼一聲，看了一眼前方的數萬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目光落在陳長風身上，才發覺他從剛才到現在都沒說過一句話。
    “父皇寬心，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自己走的。”
    “父皇要是有事，先回去吧，這裏有兒臣。”陳長風見皇帝看向自己，立刻拱手說道。
    皇帝不明白陳長風這話的意思。
    但他清楚，自己就算站在這裏，也沒有辦法讓哪一方妥協。
    倒不如回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所以在所有人都愣神的目光下，皇帝領著禦林軍回了皇宮。
    隻剩下一眾跪在外麵的官員和百姓。
    “二哥，老六他想幹什麽？”
    “跟我們這樣在這裏耗著？”三皇子麵色陰沉，陳長風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讓這麽多人跪在這裏，屬實讓他們沒有想到。
    “估計是，不過這些老東西年紀大了，肯定撐不了多久，隻要有老東西死在這裏，老六他就吃不了兜著走。”二皇子冷著臉。
    本來萬無一失的計劃，如今又出現了這樣的紕漏。
    好在他們在皇帝麵前始終是以正麵形象出現。
    這讓他們安心了不少。
    而且二皇子相信，坐在前麵的那些人年紀大，根本不可能堅持多久。
    而其他跪在那裏的百姓呢？
    他們不要吃飯嗎？
    一直跪在那裏？
    顯然，二皇子的預料出了偏差。
    從皇帝返回皇宮之外，跪在地上的百姓們全都坐了起來。
    他們也不著急，而是在與身邊的同伴小聲聊著天。
    幾十個坐在前麵的老人，也一點問題都沒有，有人給他們端茶滴水，餓了還有點心。
    太陽大了，東宮跟著唐雪兒來的侍女給他們打傘。
    反倒是跪在地上的官員，此刻餓的頭昏眼脹，前胸貼後背，連嘴唇都幹裂了。
    “濱湖酒樓特供飯菜，人人有份，請大家一個一個排隊領取。”
    “衡陽酒樓飯菜，請這邊過來領取。”
    “嶽陽酒樓……”
    中午剛到，幾乎是同一時間，旁邊的街道上用板車裝著飯菜推過來。
    足足有一百多輛板車，又有酒樓的夥計在旁邊跟著。
    原本坐在地上的百姓，此刻全都排好隊，一個一個的領取著飯菜。
    之後就坐在官員們的後麵，美滋滋的吃著飯。
    吃完之後，又安安靜靜的將地麵收拾的幹幹淨淨，再次坐回了剛才的位置。
    前麵的幾十個老人坐在凳子上，宮女小心的喂他們吃飯。
    直把前麵的官員饞的哈喇子都淌出來了。
    “二皇子、三皇子，我們也餓了。”有官員突然朝兩人喊道。
    二皇子麵色微沉。
    他看出來陳長風這是準備跟他們硬剛到底了。
    不然怎麽連酒樓送飯都提前準備好了？
    “來人，去外麵找人送飯菜來，我倒要看看，誰會先受不了。”二皇子與身邊的小廝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