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夜 第五十五章 好汙的鐵布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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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輅擠進人群,發現這裏竟是個賣藝的攤子,攤主是個光頭,身高至少一米九,全身上下的腱子肉看上去精壯有力。
    再看攤位的牌子,上麵歪七扭八的寫著“胸口碎大石”幾個字。
    胸口碎大石?張輅穿越之前就在網上看過揭秘,人躺在地上,身上覆上大石,再讓人用錘子敲擊大石,石頭碎裂而人無事,說白了,錘子的力量集中在一點,而石頭可以很好的將力量分散掉,而且石頭的加速度很小,根本不會對下麵的人造成什麽傷害。當然了,若是用錘子的人會隔山打牛那就另當別論了。
    對於這種表演,也隻能騙騙那些愛看熱鬧的百姓,張輅實在無感,他剛準備出去,卻見這個光頭攤主一個提氣便躍到了沿街的院牆之上,隻這一手輕功,便讓張輅停下了腳步。
    光頭攤主似乎是在運功,隻幾個呼吸之間,他全身的腱子肉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大了一圈,這讓張輅看得不禁吸了一口涼氣,這功夫厲害啊,說變大就變大,也不知道能不能作用到局部。
    似乎是做好了準備,光頭攤主又一個縱身高高躍起,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便向著地麵墜去,他將身體後仰,姿勢多少有些怪異,最終是用胸口率先著地,而地麵上早已準備好的大石頭也是應聲而裂。
    張輅暗暗吃驚,這哪裏是什麽胸口碎大石,這他娘的是大石碎胸口,這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死了八回了。
    光頭攤主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他再次高高躍起,這次更是誇張的腦袋向下。現場圍觀的百姓都是緊張到不敢呼吸,這要是用腦袋撞石頭,可就真的開瓢了。
    現場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光頭的腦袋跟大石頭來了個親密的接觸,大石頭應聲而碎,而光頭攤主卻起身,腦袋上別說是傷口了,連點擦傷的痕跡都沒有。
    現如今張輅已經不算是江湖小白,就算很多功夫種類他還沒有見過,但多多少少也能看出一些門道,而這個光頭攤主,練的無異就是強橫的橫練功夫。
    光頭攤主運功,吐出一口濁氣,身上隆起的肌肉隨即恢複了原先的模樣。他似乎不善言辭,手中拿著破碗開始在人群中索要打賞。
    這個年頭雖說已經算是安居樂業,可普通百姓卻也不算富裕,即便手頭有些餘財,也是偷偷存好以防饑荒,讓百姓們看看熱鬧還行,真到打賞的時候,卻沒幾個人給錢。
    光頭攤主在人群中轉了大半圈,才不過收獲了三五枚銅錢,不過他也不氣惱,繼續在人群中穿行,直到他將碗伸到了張輅跟前,張輅直接在碗中投了一兩銀子。
    直接用銀子打賞,這已經不能用出手闊綽形容了,簡直可以說是壕無人性,光頭攤主那古井無波的臉上也終於有了些變化。
    他小心翼翼將銀子收進懷中,雙手合十,朝著張輅道:“多謝施主。”
    施主?張輅歪歪頭,問道:“你是和尚?”
    光頭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貧僧吳鵬,已然還俗。”
    張輅道:“都還俗了,怎麽還一口一個貧僧的?”
    吳鵬道:“朗經誦佛多年,已成習慣。”
    張輅不解,問道:“都習慣了,怎麽還還俗了?”
    吳鵬道:“貧僧心中尚有執念,於俗世未淨。”
    張輅上下打量了吳鵬一番,心道:看你這年紀,肯定是喜歡上誰家姑娘了。這話張輅沒有說出口,隻是給了吳鵬一個眼神,說道:“我懂,我懂。”
    吳鵬則是一腦袋問號,你懂?你懂什麽了你懂?
    隻是還沒等吳鵬問出口,張輅又拍了拍吳鵬的肌肉,問道:“和尚,你剛用的那種橫練功夫是什麽武功?”
    大概也是因為張輅給的錢財夠多,吳鵬也是不厭其煩地答道:“貧僧練的少林鐵布衫。”
    張輅眼冒星光,“怪不得那麽厲害,原來是少林的功法。你這功法看著就厲害,是不是真的想讓哪大就讓哪大?”
    吳鵬想了想,道:“隻要配合相應的功法,將內力分布在哪裏,哪裏就會顯得大些。”
    也不知道那裏有沒有經脈,能不能將內力分布過去,嗯,應該有吧,不然江湖之上怎麽會有鐵陰功?這功夫真汙啊,但是,我好喜歡,這功夫要是練成了,將來一定要多娶幾個媳婦,張輅想著,又看了吳鵬兩眼,怪不得這個和尚要還俗呢。
    張輅搓了搓手,頗具市井之氣,他左右看看,悄聲說道:“和尚,你能不能把這功夫交給我?我多給你些錢。”
    吳鵬卻搖了搖頭,道:“錢財乃是身外之物,俗不可耐,再說貧僧已經還俗,怎能私自將少林武功教與他人?”
    張輅卻是忍不住腹誹:“不教就不教唄,還跟我說什麽錢財是身外之物,俗不可耐?你這和尚既然這樣說,不如將我的一兩銀子還回來?”
    吳鵬趕緊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既已還俗,那俗些便俗些吧。”
    說完,吳鵬轉身便使了一個翻騰術,選擇離開,開什麽玩笑,錢都到手了,哪有還回去的道理。
    張輅暗啐一聲,“這禿驢!”
    “你們兩個還真是雞同鴨講啊。”卻不知何時,趙山南已經搖著折扇,站到了張輅身側。
    這突如其來的話將張輅嚇了一跳,他道:“人嚇人嚇死人知道嗎?你走路都沒聲音的?”
    趙山南搖了搖頭,道:“可惜了,可惜了。”
    張輅不解,“有什麽可惜的?”
    趙山南望著吳鵬遠去的身影,道:“這和尚從我這裏賒了好些錢財,不過他命有死結,恐怕是還不上我嘍。”
    張輅道:“你還真是個江湖騙子,你剛剛不還說什麽人定勝天,最關鍵的是選擇,這才一轉頭的功夫,就說著和尚命有死結?”
    趙山南搖了搖手中折扇,“這個和尚,已經選擇了。”
    張輅卻是不想再理這個江湖騙子,話都讓你說了,還不都是你的理?
    見張輅不說話,趙山南又開口道:“少林鐵布衫確實是不錯的橫練功夫,但你腦子裏想的那種作用卻沒有。”
    一提到這個,張輅像是來了精神,道:“哦?怎麽說?”
    趙山南道:“鐵布衫哪有那麽好練的,需先練童子功,再修內勁,之後再配合排打功才有這和尚如今的效果。沒個十年的時間是練不成的。”
    張輅算算,如今自己這身體大概十七八歲,練個十年,自己二十七八,正好能多娶幾個媳婦。
    可誰知趙山南卻話鋒一轉,道:“最關鍵的我忘說了,童子功乃是基礎,若破了身,致使陽氣外泄,這基礎也就破了,屆時鐵布衫的能力也將十不存一。”
    張輅哭喪著臉,“我瞬間覺得這個鐵布衫不香了。”
    趙山南沒有再說,而是搖著扇子笑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