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夜 第一百三十章 持劍的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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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玉歎息一聲,說道:「行軍乃是枯燥之事,就是到了陣前,看到的也盡是屍山血海,哪有什麽趣事?不過嘛,這次作戰之中,還真遇到了一個高人。」
    張輅馬上饒有興致地問道:「什麽高人?是能掐會算?還是武功高強?」
    要是放在以前,張輅定會對所謂的「高人」嗤之以鼻,可隨著見聞的增長,見識過了強悍的武功,也見識過了賒刀人的能掐會算,自然便對所謂的「高人」來了興趣。
    張玉則說道:「是否能掐會算我不知道,但這個高人吧,武功是真的高。」
    這下卻換成張輔不服氣了,他開口問道:「能有多高?難道比我輅弟還高?」
    張輅的武功張輔是見過了,而且前段時間張輔一直在錦衣衛習武,自然也聽說了不少關於張輅的事情。在張輔眼中,自己這個弟弟仿佛就是天下第一一般,張輔也是與有榮焉十分驕傲。
    張玉笑著拍了拍張輔和張輅的肩膀,開口說道:「輅兒這段時間一直在錦衣衛習武,想來也是有了長足進步,可咱們也不能自滿,須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張輅點了點頭,做出一副受教的模樣,但心裏卻頗為不以為然,自打擊敗了俞詔森,他確實是有些飄了,隻以為天下再沒有幾人可以在他麵前稱為高手,而且張輅練的還是天下間最為頂級的內功,他決定一定要找機會給自己大伯表演表演,讓大伯認識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高手。
    「好了,咱們話回正題,這些年中我也確實見到過不少高手,就好比救過咱們一家的張無忌張教主,可咱們當初人困馬乏遇到的不過是三五十劫路的馬匪,張教主幾下便將馬匪打退,實在看不出功夫深淺,可我這次遇到的年輕人,實是我生平僅見,須知他麵對的可不是馬匪,而是訓練有素體格健碩的大元軍隊。」
    「那是一個身穿道袍,不修邊幅的年輕劍客……」張玉說著,便回想起以前的場景。
    ……
    張玉跟隨藍玉出征,還未出關,便有一道人遠遠墜在大軍之後。
    藍玉得知這個消息,隻以為這道士是看熱鬧的便沒有理會。
    可道士竟一連跟了數天,直至出關還依舊跟在後麵。
    大軍行進,最重要的便是保密工作,天知道這道士是不是大元的密探?
    藍玉坐不住了,馬上下令遊騎出擊,準備活捉這個道士。
    兩隊遊騎共計二十人,去時雄赳赳氣昂昂,回來的時候卻一個個灰頭土臉鼻青臉腫。
    問過才知道,兩隊遊騎居然都沒能奈何那個道士,道士不僅輕而易舉的擊敗了遊騎,更將他們的武器統統折斷,同時還讓他們給主帥帶話:「好好行軍,莫管後麵。」
    藍玉被氣得不輕,命副將唐勝宗點齊兩千人馬,務必要將道士活捉,若負隅反抗,直接殺了也行。
    唐勝宗也是軍中宿將,被封延安侯,能力值也是毋庸置疑。
    藍玉以為這回穩妥了,便不再理會後方,而是快馬加鞭帶領隊伍到了大寧。
    大軍在大寧修整兩日,卻始終不見唐勝宗歸來,藍玉也難免心浮氣躁起來,接連又派遣了幾隊遊騎尋找唐勝宗的蹤跡。
    終於在第四日的時候,唐勝宗回來了,他帶去的兩千人馬同樣一個不少的回來了。
    隻不過此刻的唐勝宗已經被繩子捆了個結實,嘴上也被一團布堵得嚴嚴實實,而在唐勝宗的馬匹之上,還坐了個道士,正用劍橫在了唐勝宗的頸間,周圍的士兵雖然一個個嚴陣以待,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道士就這樣堂而皇之的進了大營。
    藍玉雖然氣得罵娘,大罵唐勝宗廢物,但如今唐勝宗被挾持,藍玉也沒辦法,眾目睽睽之下,
    他總不能不顧唐勝宗的死活盡起大軍圍攻道士。
    道士也是明眼人,隻看穿著便知道藍玉是這裏的主將,他抓住唐勝宗的後腰,一個提氣便躍到了藍玉跟前。
    藍玉的眸子中盡是冷意,他開口威脅道:「私闖軍營乃是重罪,本將軍勸你最好放人!不然我大軍盡起,定將你踏作飛灰。」
    聽了這話,道士非但沒有害怕,反倒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不過他想了想,終是一個甩手將唐勝宗丟到了藍玉跟前。
    現在道士手中已經沒了人質,藍玉就要下令全軍猛攻,可他命令還未說出口,道士一個縱身已經來到他的身前。
    這動作快的將藍玉下了一跳,腳步也跟著往後退了半步。
    道士抬了抬眼皮,輕聲問道:「你是這裏的主將?」
    藍玉現在已經看出了,眼前的道士絕對是武林高手,自己若要輕舉妄動,難免會被道士擒下。無奈之下,藍玉也隻能點了點頭。
    道士則繼續開口道:「那正好,這一路也太遠了,道爺我之前備了不少幹糧,如今都吃完了,現在道爺餓了,你們什麽時候開飯?」
    藍玉一臉問號,這什麽狀況?就因為餓了?就單槍匹馬進了大營?藍玉真不知該說眼前的道士是藝高人膽大呢,還是該說道士腦子不正常。
    道士見藍玉沒有回答自己,往前邁了一步,頗為不滿地說道:「你這人怎麽回事?忒也沒有主將的樣子,你倒是說話啊,什麽時候開飯?」
    藍玉沉了一下心神,這才開口說道:「鍋已經埋下,等熟了就能開飯了。」
    道士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似是自我安慰道:「太好了太好了,要是再斷糧兩天,說不得就要被餓死了,這下終於是有飯吃了。」
    隨後道士又抬眼看了看藍玉,吩咐道:「道爺我打今天起就跟在你們營中了,一會飯菜好了記得給道爺端過來,你們這是要去打元人吧?咱們可事先說好了,戰場之上,道爺我可不聽你們調度,哪敵人多我就去哪,你們到時候休要壞了道爺我殺敵的興致。」
    藍玉已經基本可以確認,眼前的道士腦子一定不正常,這天下間,除了朱元璋還從未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藍玉不開心,可自己又離著道士太近,不敢說什麽狠話。
    他隻能佯裝拂袖離去,可還沒走上兩步,道士已經用僅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對了,我勸你別耍花招,道爺我厲害的狠,我要想從你這軍營出去,你攔不住,道爺要想取你的狗頭,也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不信你大可試試,你可千萬忍住別生氣,道爺說話聲音很小,保證隻有你一個人能聽見。」
    藍玉不爽的回頭看看,卻見道士正在咧著嘴笑。藍玉現在可以肯定,眼前的道士何止是腦子不正常,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藍玉手裏有十五萬大軍,大元餘孽還剩多少兵馬是個未知數,在遇到大元主力之前,實在不宜節外生枝,萬一眼前的瘋道士真的在營中大開殺戒,是很容易炸營的,這種損失藍玉接受不了,所背負的責任也承擔不起。
    藍玉的手緊握成拳,但也隻能選擇妥協,隻要這個道士不是大元那邊的探子便好。他朝著身旁的親兵說道:「以後這個道士便跟在營中,找人專門看好他,另外給他提供飯菜。」
    親兵點頭應下,道士也趕緊朝著藍玉抱拳,說道:「既如此,貧道便多謝將軍了。」
    剛剛還自稱道爺,一轉眼的工夫變成了貧道,多多少少有些有奶便是娘的感覺。
    自此之後,道士便一直跟在軍中,不過他性子跳脫,有時候喜歡跟營中軍士摔跤,但有時又出奇的安靜,每每夜深人靜之時,還總喜歡抽出寶劍仔細擦拭。
    說來也怪,道士自己都不修邊幅,道髻都盤不好,身上的道袍也是皺皺巴巴的,可他擦劍的時候總是那麽的仔細認真。
    每每有同營的士兵起夜小解,迷迷糊糊間看見那泛著寒光的寶劍,總會嚇一跳。
    時間久了營中的軍士也給他起了一個瘋道人的綽號,偶爾他在營中施展輕功習練劍法,也會有不少士卒前來觀看,也算是軍中一景。
    大軍一路前行,到了慶州,藍玉派出的遊騎打探出來,元主脫木思帖木兒正帶著一眾朝臣聚集在捕魚兒海。
    藍玉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下令全軍掩旗息鼓,兼程而進。
    大軍到了捕魚兒海,大元那邊卻沒有絲毫的防備。
    不知何時,道士一個縱身便來到了明軍的最前方,他一劍辟出,劍氣猶如月光般傾瀉而下,眼前的元軍紛紛倒下,竟無一合之敵。
    道士就像一柄尖刀,直直插入元軍營地。
    後方大明的將士也緊隨道士步伐,肆意地衝入元軍營地。
    當時的張玉就隨同藍玉站在山坡上,他看到了那個道士,看到了四起的劍光,隻要劍光起,便會有元軍將士濺出無盡的鮮血。在道士麵前,元軍就跟剛出生的幼兒一般,別說是還手了,就連抵擋都完全沒有可能。
    元軍匆忙間結出的陣型被道士一人衝垮,後續跟上的明軍所要做的也隻是舉起刀兵積攢功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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