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焯！”
    一覺醒來，陳凱發現自己踏馬躺在了個陌生的房子裏，狹窄的一批不說，房間裏還有打雷一般的鼾聲。
    “這世上還踏馬有安全奶嗎？”
    他昨晚就喝了一口奶，然後就穿了。
    剛才一股記憶從腦海中湧了出來，陳凱大致摸清楚了狀況。
    年？香江？還踏馬是在社團當臥底？平時還踏馬謹小慎微跟做賊一樣，這踏馬什麽叼日子哦！”
    “這撲該也還行啊，都從被流放到清水灣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折騰到土瓜灣了，走兩步過條海就是銅鑼灣……這邊起碼方便沒事下樓泡個腳試個鍾。”
    陳凱吐槽著前身這撲該。
    什麽幾把不會做，偏去當尼瑪臥底，這年頭的臥底是什麽人都能當的嗎？
    這遍地黃金的年代，撈錢跟撿錢一樣簡單。
    做什麽叼東西都比動不動在街上怕被砍，還得操心平時別被矮騾子發現臥底身份給砍了強。
    這種身份看起來能拿雙份工資，其實最苦逼，叼錢沒有，風險與收益根本不成正比，也不知道前身這沙雕是怎麽被忽悠瘸了的。
    好在現在換成了自己，這就不一樣了。
    去踏馬的臥底，去踏馬的社團，老子要在時代浪到飛起。
    而且……躺在木板床上陳凱忍不住樂滋滋嘿嘿一笑。
    “身強體壯，熱血沸騰啊！”
    聽到又一聲打雷般的呼嚕聲，才美了一會的陳凱隨手抓起個東西丟了過去，哐當聲響中伴隨著他的謾罵：“撲該，趕緊滾起來，這踏馬都什麽叼時候了！”
    另一張木板床上的青年火燒火燎的爬了起來：“怎麽了怎麽了，凱哥。”
    這雞窩頭青年是跟著陳凱的小弟，叫皮口八。
    鬼知道真名叫什麽。
    都是撲該。
    “鼾聲那麽大，吵到老子了。”陳凱沒好氣的說，“趕緊收拾一下，下樓泡腳順便試個鍾了。”
    皮口八總算回過神來：“好。”
    接著別在皮口八腰間的BP機響了兩聲，皮口八趕緊取下來看了兩眼：“凱哥，大哥讓我們趕緊去灣仔。”
    陳凱現在滿門心思浪，想都沒想：“急什麽，先泡了腳再說。”
    皮口八咽了下口水，結結巴巴的說：“凱哥……你平時都提前去的，而且大哥說有急事！”
    陳凱老大不樂意了，大手一揮：“能踏馬有什麽急事？！我又不踏馬去街上砍人！大哥搞不定的事情我就能搞定了嗎？！”
    皮口八還委婉上了：“呃……大概……是又要你給收拾爛攤子吧……”
    這話說得陳凱心中一動，隨後找到了一段記憶。
    前身能從清水灣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混回土瓜灣，是因為……他幫某個老大養了一房小的。
    簡單的說，就是當了回大哥的接盤俠。
    這也是前身昨晚喝得爛醉如泥沒回家，還跟皮口八這撲該擠在一個房間裏睡的原因之一。
    那個家畢竟有一房大嫂。
    前身又是那種小心翼翼的撲該臥底，鬼知道被上司灌了什麽迷魂湯，這種盤都敢接下來，然後又左右為難，動都不敢動。
    都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現在皮口八這麽委婉扭捏的說辭，意思也很明白，正經的大哥想讓陳凱再接盤了。
    對此，陳凱二話沒說，直接奪門而出：“走！”
    這踏馬這麽好的事情，必須得去啊。
    以前隻能想想曹賊，現在……哈哈哈哈哈。
    趁著去灣仔的功夫，陳凱整理了一遍記憶，發現這個香江有點大雜燴。
    前身在的社團是天門，號稱最大的社團。
    又有洪興、東英、和盛聯、十三幫等一堆亂七八糟的社團，其中洪興有個叫靚坤的挺出名……
    天門的老大就叫天哥，而皮口八叫大哥的人外號叫豬油仔。
    陳凱對他很有印象，是社團裏類似師爺兼收租佬的身份，長得酷似王三日，卻不是Lak哥那裏麵的豬油仔。
    是前身一直想要舔的角色。
    這回算是個舔上了，人卻沒了……
    整理完記憶，陳凱隻得出這麽一個叼結論：“全踏馬是亂的！”
    不過都無所謂，現在去迎娶大嫂最重要！
    一路偶爾看到當街喊打喊殺的場麵，陳凱捏了捏拳，看著身上肌肉有但不多的情況，莫名有點慌。
    不過還沒等他整理好新的心情。
    出租車已經將陳凱跟皮口八送到了地方。
    場麵不算大，但隨處可見一些矮騾子，還有紋龍少年，其中還有個紅棍。
    這讓陳凱心中暗自凜然。
    見到陳凱，跟王三日一樣挺著個大肚子、夾著皮包的豬油仔笑嗬嗬的招呼一聲：“阿凱，來，大哥給你介紹個老婆。”
    說話間，豬油仔將一個低著頭看不清樣貌的姑娘給推了過來：“這是阿梅。”
    “怎麽樣，還不錯吧。”
    雖然看不到臉，不過能被豬油仔這種角色看上怎麽也差不了，就像家裏那一房大嫂身段樣貌就不錯。
    陳凱還沒開口，旁邊有個聲音插了進來，很不客氣的樣子：“老細，恭喜你啊，又來一房，怎麽樣，晶晶在你那還行吧。”
    陳凱本能的反感這個聲音，這是塞給他第一房大嫂的那個老大，叫沙皮飛。
    沙皮飛對前身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沒把他當人看反正是。
    老細這個稱呼在粵語語境中有老板、老大的意思，不過現在放在陳凱身上，是純取笑和鄙夷，大家眼裏他就是叼毛馬屁老板。
    豬油仔滿不在意的接過話頭：“今天阿凱大喜的日子，少說兩句囉。”
    接著朝陳凱招招手：“阿凱，講兩句。”
    陳凱這會已經全明白這場麵了，沒他說話的份，聽著就行。
    豬油仔語調隨意的說著：“阿梅是個驢脾氣，剛巧被母老虎碰到了，你收了吧，我剛好在土瓜灣有套房子。”
    “好好幹，明年我保你上草鞋。”
    說話間，豬油仔從皮包裏掏出了鑰匙和三小疊錢：“這裏有三千，祝你新婚快樂。”
    豬油仔交代完就沒再管陳凱。
    社團果然不好混，這麽大個事情就給三千，真是……
    陳凱剛轉頭就見沙皮飛用鼻孔看著自己：“老細，好好幹，明年上了草鞋就也好多收幾房老婆……”
    說著沙皮飛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以後得叫阿凱哥了。”
    這一下滿堂大笑。
    連跟著陳凱過來的皮口八也是忍不住笑意。
    這場麵讓陳凱心裏有點煩躁，當曹賊當然是好事，但在社團裏麵又當接盤俠又當臥底真踏馬不好混。
    他可幹不來前身那種舔狗事情，這麽美好的時代，雙拳空空，真踏馬難辦。
    想著想著忍不住在心中咕噥吐槽：“這踏馬穿了也不給個必備金手指？！”
    然後腦子裏就冒出了個抽獎轉盤。
    簡陋得像是三無產品。
    就一個轉盤加指針，然後有個抽獎按鈕，標注一萬一次，累計抽十次解鎖十連。
    別的什麽幾把介紹沒有了。
    “艸，接個盤才三千，這踏馬抽一次要一萬？”
    陳凱無力吐槽。
    “算了，有就得，錢的事情再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