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哥。”在一個小拳館裏見到隻身一人的陳凱，喪文趕忙老實巴交的打著招呼。
    這種姿態讓陳凱頓時就有了好感，果真是個對脾氣的，他笑眯眯的說：“可以跟著我吧。”
    喪文很麻溜的點頭：“凱哥好！”
    “不錯。”陳凱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來練兩手。”
    喪文哭喪著臉：“凱哥，不練行不行。”
    陳凱樂嗬嗬的說：“男人怎麽能說不行。”
    喪文額頭都冒汗了，他來之前就摸到了點內幕，陳凱這種根本都不是扮豬吃老虎，是踏馬足夠自信的那種陰狠，所以他果斷直接道：“我怕被打死啊。”
    陳凱隻是乜一眼他：“嗯？”
    知道陳凱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喪文連道：“好的凱哥，麻煩您務必手下留情！”
    喪文很能打。
    是能跟陳凱在拳台上有來有往的主兒，不過也僅限於此。
    擒拿、散打、泰拳等融會貫通的陳凱很充分的稱了稱喪文的斤兩，打十來個四九仔應該不成問題。
    陳凱丟掉拳套，慢悠悠的說：“挺好。”
    接著直接丟出一句：“你覺得現在的局麵怎麽樣是最好的？”
    “亂是最好的。”喪文認真道，“不過得看凱哥怎麽想，我們才知道怎麽做。”
    陳凱不置可否的念叨了句：“你們？”
    喪文張了張嘴，卻是沒再多說。
    他還是摸不準這個眾人眼裏是‘馬屁老細’的大佬到底是什麽心思。
    藏拙？
    不不不！
    喪文太清楚了，陳凱這種人跟自己不一樣，行事作風根本不是在藏拙，隨心所欲得很。
    坐收漁利？
    喪文覺得大方向應該是這個。
    打生打死是有用，但真不一定每次都有用，能上位把利益拿到手才是真的。
    再說真要打生死有用的話，每個四九仔甚至非正式才應該當坐館，他們每次都衝在一線，把腦袋別褲腰上混口飯吃。
    當然，喪文也不怎麽看得起一般四九仔。
    尤其是那些還在取笑陳凱‘老細’的貨色。
    他人笑陳凱‘老細’，喪文笑他們今天有命明天無。
    不過想來想去，喪文最終得出來的結論是
    ——陳凱可能是在玩一種很新的上位方式！
    陳凱當然不知道喪文內心這麽多戲，他已經在考慮如何坐收漁利了，天門跟洪興這麽打生打死，有太多肉可以吃了。
    從找王三日招攬喪文隻過去了四天時間，油麻地其中一條街都被打爛了，每天不知道多少人在那斷手斷腳。
    而陳凱在這四天裏招攬了喪文這樣一個又陰又能打的小弟，以及十幾個丟去了環中影業當群演的四九仔，還有15個身手還可以的小弟。
    除了那幫當群演的四九仔外，其他人都很喜歡聽陳凱的道理，一個比一個忠心，算是有那麽點本錢了。
    而陳凱也知道天門這邊死了不少人後，冒出來了三四個比較狠的角色，紮職油麻地的紅棍估計會在這三四人中誕生。
    洪興那邊損失也不小，陳浩南和山雞被徹底卷了進去，他們那幫兄弟還被斬了一個，忘記是叫什麽叼名字了。
    現在差不多有利可圖了。
    而且還是那種主動上門的！
    …………
    果然……
    當天深夜，天門這邊損失比較大，但很有兩把刷子的大基找上門來了。
    大基還是蠻客氣的，先是熱情的請陳凱去一個新場子泡腳：“凱哥，我知道附近有個洗腳房很不錯，一起去泡泡腳？”
    “大基哥這麽客氣，不去都不好意思了。”猶豫了三秒鍾，陳凱才欣然點頭。
    換別的地方，陳凱就不會猶豫這麽三秒鍾，洗腳城不一樣，那種地方如非必要，像他這種五好青年是不好去的。
    洗了腳又去試了鍾，從頭到腳都放鬆了個差不離，大基才又跟陳凱坐到一起提到正事：“凱哥，最近社團裏的兄弟都在為了沙皮飛的死跟洪興拚……”
    “大家損失都比較大。”
    “我知道凱哥是很講義氣的，沙皮飛又是凱哥你……曾經的一個大哥……”
    “還請凱哥伸出援手幫老弟一把。”
    大基這個叼毛還是懂求人辦事的態度的。
    也懂如何擺正姿態。
    在知道陳凱收了喪文這種角色，又收了十幾個能打的小弟後，大基一點沒擺譜。
    陳凱很有耐心，等大基裏裏外外說了一遍，才接茬：“沙皮飛是我大哥，他的死，我也很痛心，如果不是跟飛嫂有過不愉快，前幾天就上門慰問了……”
    “為飛哥報仇當然是做兄弟的義不容辭的事情。”
    大基神色剛有點緩和，就聽陳凱說了個‘不過’。
    接著陳凱依然很有耐心，慢條斯理的：“大基哥，你也知道，我靠講道理才讓喪文他們跟著我，大家就隻是為了能混口飯吃。”
    大基哪能不懂，趕緊拍著胸脯子說：“當然，當然，凱哥能幫老弟一把，老弟絕不虧待！隻要喪文帶人來，老弟我立馬奉上十萬！”
    陳凱沒接茬，隻是唏噓著說：“沙皮飛是我大哥……這……”
    “凱哥這哪裏的話，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大基都有點著急了，他是知道喪文以及被陳凱招攬的那幫四九仔的身手的，如果能出手幫一把，起碼能穩打下一條街。
    陳凱晃了晃右手食指：“我的意思是，得加錢。”
    萬！”大基狠下心來，“20萬，讓喪文他們幫我守一天渡船街！”
    陳凱當下直接起身，笑嗬嗬的說：“大基哥好兄弟！”
    大基半點沒含糊，直接掏出了20萬，現在港幣早就流通千元麵值的紙鈔了，20萬才不過兩百張票，能揣兜裏。
    陳凱也招呼了喪文：“阿文，明天帶10個兄弟幫大基哥一個忙，去守一守渡船街。”
    “好的大哥。”喪文也是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
    他在見到大基後，一下明白了傍晚陳凱問那句話的意思。
    見此情形，大基也放了心，匆匆離去。
    等大基走後，陳凱抽出5萬給喪文：“你拿去跟大家分一分，剛才的事情你都知道，我抽5萬不過分吧。”
    “不過分，多謝凱哥看得起我們。”喪文趕忙道，他當然會忽略陳凱從10萬砍到實際付款20萬的那檔子事。
    萬已經夠多了，平時他們死了社團安家費才2000，平常每個月才一千幾，現在這5萬他們11人平均一下也有四千幾。
    老實說，這個叼毛世界物價平常，但金錢的獲得與分配極度不平常。
    像晶晶這種女人都能隨便從沙皮飛那裏拿走十多萬。
    後麵又搜刮了三萬幾和總計價值大概不到一萬的金表，雖然後麵那三萬幾晶晶想主動給，陳凱沒收，但也已可見一斑了。
    陳凱又說：“你是個有腦子的。”
    喪文當然清楚情況：“明白，我知道該怎麽做，大基沒去打臨近旺角的窩打老道，目標很明確，明天我會見機行事，不會帶著大家被當槍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