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陳凱一而再強壓之後，靚坤終於完全醒悟了過來。
    靚坤發現自己走到了一個誤區。
    他明明很樂意懂人情世故。
    樂意用錢收買洪興十來個堂主，讓他們對自己幹‘私活’這點事情睜一眼閉一眼。
    也已經拿出來五百萬收買蔣天生身邊最親近的那個陳耀。
    要不是濠江喪標那個事情橫生枝節，他早都逼宮蔣天生了。
    現在也隻不過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
    但他之前竟然完全沒想過，其實可以跟陳凱以合作的方式來維持一種平衡的默契。
    既然做不到像大佬B那樣很果斷的退回銅鑼灣裝孫子，地盤又距離很近，不像銅鑼灣和尖沙咀中間還隔著一條海，那就老老實實低個頭唄。
    反正，這樁看起來是被逼無奈的合作，反倒是讓靚坤醒悟了。
    拿五百萬買一部影片的新馬泰、歐美地區發行權，盡管哪怕做得好也掙不了多少，但至少不會五百萬全虧掉啊！
    而且還能因此與陳凱達成合作關係，不至於被一而再針對。
    這特麽是多劃算的買賣？！
    總之，今晚陳凱的兩巴掌抽醒了靚坤。
    前者是兩個臥底被揪出來……不是不能安排二五仔，而是被抓現行，肯定不好收場。
    後者是陳凱一巴掌扇退傻強。
    這跟抽在他靚坤臉上沒什麽分別。
    見靚坤忽然跟之前的態度截然不同了，陳凱麵上的笑容都真誠了一分，眼下這結果最令他滿意。
    本來陳凱琢磨來去忽然要找靚坤來喝杯酒，就是因為考慮到了靚坤有電影公司，可以展開合作。
    買賣這種東西嘛，得嘮一嘮才能有。
    把電影拿去其它市場發行這事情本身有成本。
    而且不同市場的分成策略不同，流程也不同，回款周期等等全都是麻煩事，以目前的狀況來說，不如打包賣掉來得直接。
    因為現在環中影業距離正規還差得遠，跑這些流程沒人沒資源。
    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
    這道理，陳浩南、山雞已經用他們的濠江之行充分證實了。
    與其羅裏吧嗦去找別人，還真不如找靚坤來得簡單。
    瞧瞧，人靚坤多上道？
    都不用自己多說就這麽主動！
    陳凱對此相當滿意，這同樣是廢物利用，至於幹掉靚坤……嗬，去便宜別人幹嘛呢！
    兩人握了握手，最後還相視一笑，各生歡喜了屬於是。
    ……
    將靚坤一行人禮貌的送出凱樂宮，陳凱背著雙手，麵色愉快的說道：“做買賣這種事情需要動腦子多研究，方式方法實在太多了。”
    旁邊喪文趕忙認同的附和：“是的是的。”
    他算是旁觀了全程。
    覺得不愧是大佬，多好的皆大歡喜局麵。
    回到辦公室，陳凱看著跟進來喪文、大頭輝、飛彪三人，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們覺得油尖旺是不是有點亂？”
    “亂？”
    “香江就沒有不亂的地方吧？”
    喪文和大頭輝各自思考的角度並不相同，而飛彪則還在琢磨如果自己是大佬，會是什麽心思，慢了半拍。
    在抓住重點在‘亂’這個字上後，喪文很快有點恍然：“凱哥是想整理一下秩序？”
    陳凱意味深長的說：“印象中幾年前的樂哥時代，一切都井然有序，雖然都要交數，但街麵上比現在要好不少，你們覺得呢？”
    喪文他們幾個當然知道陳凱說的樂哥時代是什麽意思。
    那位五億探長。
    影片用名基本都叫雷洛，金錢帝國裏的Lak哥原型也是他。
    聽陳凱這麽一說，喪文便已經反應了過來。
    他明白陳凱這個實質上的油尖土皇帝在強壓了靚坤後，是想要當油尖旺的土皇帝了。
    大頭輝和飛彪也是很快明白過來。
    喪文一點不糾結，直接問道：“凱哥希望我們怎麽做？”
    陳凱隨口道：“在街麵上傳點消息，說我是油尖旺土皇帝。”
    喪文點頭：“明白了。”
    已經不需要問為什麽了，陳凱這是在逼人……這是投石問路。
    打出這種名號，其他人不說，窩在土瓜灣那一帶的和盛聯與東星兩個社團的兩個紅棍肯定不好忍，到時候就會跳出來了。
    這就不算陳凱破壞了某些剛定下來的規則。
    主要是已經有瓜皮在前破壞了點規則，要不是靚坤跟大佬B在銅鑼灣太吸引目光，瓜皮最後也沒多占地盤，現在估計都在扯皮。
    另外是陳凱無意搶地盤，隻是想讓秩序好起來。
    一定要找個借口的話……
    土瓜灣是陳凱之前住的地方，這都多長時間沒回去了？！
    像話嗎？！
    ………
    第二天一早，不僅僅是尖沙咀、油麻地、旺角這些地方，連灣仔、銅鑼灣，甚至元朗之類的地方都能聽到油尖旺土皇帝的名號。
    各種消息滿天飛。
    有說陳凱強行壓服了洪興靚坤，已經成為實質上的土皇帝的。
    也有說陳凱不滿現狀的。
    還有說陳凱想要整理秩序的。
    各種消息都傳得有模有樣。
    連豬油仔都特地給陳凱打了個電話：“阿凱，你那邊什麽情況，怎麽忽然傳出來這麽多消息，洪興搞的鬼嗎？”
    “具體不清楚，昨晚請靚坤談了個電影方麵的合作，可能被人誤會了吧。”陳凱照實回答。
    豬油仔想了想，換了種口吻：“有需要社團幫忙的地方嗎？”
    陳凱也想了想才回答：“現在說不清楚，不知道洪興、東星、和盛聯什麽想法，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我又沒地盤。”
    豬油仔索性單刀直入：“你想讓麻餅和四眼他們兩個紮職？”
    陳凱直言：“大哥，我真沒想法，當然，他們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點忙。”
    “那我看著安排了。”豬油仔明白了陳凱的意思。
    豬油仔知道這事情還真是陳凱自己搞出來的。
    其實上次他就提過還差兩條街天門在油尖的地盤就能連成一片，要是能連成一片肯定對天門更有利。
    不僅更方便，也更能守望相助。
    現在陳凱也算是配合他的想法了。
    隻不過除了那兩條街，可能還想要把油尖旺清掃一遍，剩下那些能談的人。
    至於什麽叫能談的人……那就是陳凱說了算了。
    對此，豬油仔真沒什麽意見。
    天門雖然號稱第一大社團，但這二年沒出過什麽強勢的人，陳凱冒頭也挺好的。
    不像洪興，一連串的狠人。
    甚至都比不過東星這種小社團，跟著烏鴉混三天餓九頓的順口溜也算是盛名在外了。
    而這一切的轉折點都在沙皮飛莫名其妙死在油麻地。
    沙皮飛死後，號稱洪興戰神的太子直接被大基斬死當場，形勢才一下就變了。
    而隨著形勢轉變的還有陳凱的冒頭。
    反正豬油仔有一種莫名的直覺，洪興太子其實是被陳凱弄死的，隻不過把名聲給了大基……這個直覺隻能說太冤枉陳凱了，陳凱連殺雞都害怕，怎麽可能斬人。
    沙皮飛和黃毛的棺材板：“……”
    陳凱：“我斬了嗎？我還送了五百米呢！”
    ………
    本來因為油尖旺土皇帝這樣過於刺激人心的諢號傳出，人心已經很浮躁了。
    豬油仔在差不多了解了實情之後還加了把火，一副要擴張地盤的樣子。
    於是……之前那些所謂的規則全都不作數了。
    一場新的大洗牌即將到來。
    陳凱則坐在凱樂宮，優哉遊哉的打開了抽獎轉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