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非聞言，心裏頓時一陣冰冷，一顆心不斷往下沉。
    他有些急切地追問道：“兩界斷開，已經有數千年時間，難道至今，仙界都沒有找出對付仙凡瘴的方法嗎？或者說，是你們境界太低，沒有資格接觸這個層次的秘密？”
    李成非最怕的就是兩界都沒有解決的方法。
    隻要有方法，哪怕再難，他有“南柯”在，隻要一次次嚐試，永不放棄，一點點查漏補缺，總會成功的。
    “嗬嗬！”看到李成非終於失去淡定，程藝簫笑了。
    李成非明明隻是一介凡人，在她麵前偏要做出那種掌控一切的樣子，讓她感覺非常不爽。
    “你不必用激將法，這種小招數，對我們沒用。不妨告訴你，凡人要想祛除仙凡瘴，除非脫胎換骨。但那是百死一生。而且，脫胎換骨之後，根基受損，以後仙路無望。仙凡瘴對你們凡人身體沒有損傷，原本就是斷絕你們的仙路而已。所以，那麽做對於你們來說根本就沒有意義！”
    不用脫胎換骨之法，凡人身帶仙凡瘴，仙路斷絕！
    用脫胎換骨之法，哪怕能承受得住其中的痛苦，但根基受損，以後依舊仙路無望！
    似乎不管怎麽選，李成非這一世都是與仙路無緣了。
    程藝簫戲謔地看著李成非，希望從李成非臉上看到絕望的表情。
    她能夠看得出來，這個凡人皇帝對修仙，是有多麽地渴望。
    最渴望的事情，突然變作了不可能，這恐怕是人世間最大的痛苦。
    可惜，她失望了。
    “脫胎換骨就可以祛除仙凡瘴嗎？”李成非的眼睛亮了，“是不是說，我隻要用脫胎換骨之法祛除掉仙凡瘴，就能夠以凡人的身份進入仙界了？就不會被仙界的人抹殺？”
    程藝簫愣了一下。
    她看到了什麽？
    這個凡人皇帝，反倒燃起希望了？
    這讓她頓時暴怒。
    “你以為你能成功脫胎換骨嗎？凡人脫胎換骨何其之難，哪怕有仙門相助，也是九死一生。你小小一介凡人，注定十死無生！”
    “退一萬步講，即便你脫胎換骨，祛除仙凡瘴，又成功進入仙界，你以為你就能走上修仙路？”
    “凡人是需要融合仙種，才能築基修仙的。仙種都掌握在仙門手中，何其珍貴！哪怕在仙界，多少天賦卓絕的少年子弟，就因為出身寒門，所以沒有機會得到仙種，隻能遺憾一生。”
    “你一個根基受損的老頭子，哪個仙門肯培養你，肯給你仙種？快不要癡心妄想了！”
    程藝簫連連冷笑，不斷打擊李成非。
    李成非的拳頭，卻是越握越緊，眼睛也越來越亮。
    “看來，我隻要脫胎換骨，祛除仙凡瘴，再進入仙界，獲取一顆仙種，就能走上修仙路了！”
    程藝簫看著李成非，都有些無語了。
    她說這些，都是為了打擊李成非，沒想到，對方反倒像是找到前路一樣，而且，看李成非的眼神，似乎很認真，很有信心的樣子。
    “瘋了！你真是瘋了！”譚晶搖搖頭。
    “這個不用你管。現在，我隻有最後一個要求了，隻要你們給我脫胎換骨之法，我就告訴你們指使我的幕後黑手。那人跟你們是老熟人！”李成非故弄玄虛，隨便編了個老熟人。
    最後一句話，直接戳中了程藝簫兩人的軟肋。
    “老熟人？”程藝簫恨得咬牙切齒，“如果讓我知道是誰，還道於天之前，姑奶奶也有手段拉他陪葬！”
    她能夠感受到，仙凡瘴正在迅速汙穢她的身體。她的身上，已經沒有那種飄飄似仙的光彩了。
    用不了多久，她的法力就會全部消散，然後隕落，還道於天。
    一生追求仙道，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卻是落得這個下場，這讓她意難平。
    “脫胎換骨之法本來就是凡人的小招數，當初先輩們研究出來之後，曾經公諸於世，祛除仙凡瘴是有利於仙界的大好事。隻不過，其中消耗的物資太多，不適宜大規模推廣。也很少會有仙人為了一個凡人，而去操這份心。”
    程藝簫絲毫不當回事，當下手一抬，在旁邊石壁上刻畫。嘻嘻索索，石屑掉落，脫胎換骨之法已經書寫在牆壁上，其中還有幾幅圖畫，都是惟妙惟肖。
    李成非看了看，其中不懂之處，問了程藝簫幾句。
    程藝簫微微訝異。
    這脫胎換骨之法，對於仙界來說不算什麽，就好比地球上炸藥的配方一般，人人都能輕鬆從網上查到。
    但其過程頗為複雜，李成非隻是看了一眼，幾個問題竟然都能問到關鍵之處。
    “你倒是有幾分聰慧，不愧是凡人皇帝！隻是可惜……”譚晶嘖嘖舌。
    具體可惜什麽，她沒有說出口。
    “好了，你的問題我們都回答了。現在輪到你了。幕後黑手到底是誰？”回答完之後，程藝簫不耐煩地問道。
    顯然，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李成非如果再敢廢話，她就要不客氣了。
    “好！我這就告訴你們……”李成非剛要開口，似乎又想起什麽來，“哦，對了，剛才最後一個問題沒問清楚，如果我用成功用脫胎換骨之法祛除體內仙凡瘴，以後我還會再感染嗎？”
    “當然會。祛除之後，你依舊隻是普通凡人而已，甚至體質更弱了。你隻要待在人間界，這裏到處都是仙凡瘴，你肯定還會感染的。”
    “我知道了。”
    李成非嘴角突然露出戲謔的笑容，腳下輕輕挪動。
    哢噠！
    一聲輕響，有一個按鈕彈了起來。
    這是他提前布置好的，這座山體中，埋滿了炸藥。
    因為他對仙人十分忌憚，提前預料到了萬一落入仙人手中，會求死不得……他不怕死，他隻怕求死不得！
    那是他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沒有幕後黑手，我逗你們玩呢！”
    “你……找死！”
    程藝簫陡然暴怒，電光一閃，一劍已經刺穿李成非小腹。
    下一刻，腳下轟然一聲爆響，聲音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巨大的爆炸波將整座山體都給掀翻了，李成非更是直接被炸為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