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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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予辭這人鬼的都快要成精了,他如何會聽不出奚寧演話中未盡的意思?
小朋友這是明顯不信任他呢,所以擔心他會進演武場會添亂,影響到端虛宮的外門弟子們練劍修行。
謝予辭挑了挑眉,笑得一劍如沐春風,他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
“練一練?”
奚寧演微微一頓。
然後,他下意識蹙著眉心,不動聲色的打量了謝予辭一瞬。
這人依他看來確確實實是個周身上下沒有一絲靈力波動的凡人。
可是他居然要跟他交手,難道是想找死不成?
奚寧演輕輕歎了口氣。
他心中暗想:這少年多半是少年意氣,想要在他師姐麵前出出風頭,當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但是他想了想,還是緩緩搖了搖頭。
“奚寧演雖不才,但卻從不欺淩弱小。”
“弱小”的謝予辭聞言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漫不經心的笑了。
他摸了摸鼻子,裂開嘴角,輕笑著看他。
“小仙長,試試嘛。”
奚寧演皺眉。
這少年好生不自量力。
罷了,既然他要試試,那便試試好了。
自己教育一番他,也好叫他知道什麽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自己總歸會收著一些靈力,不會當真傷了他便是了。
然後
第一局切磋。
奚寧演輸了。
他驚愕的看著麵前贏得絲毫不費力氣的少年,他用的到底是什麽功法?
為什麽他施法時,掌中發出的居然不是修士的靈力?
奚寧演審視的看著對麵笑得明媚瀟灑的少年,不禁微微沉思。
片刻後,他緩緩道:“是在下托大了,閣下原來才是真人不露相,再來。”
第二局切磋。
奚寧演不僅輸了,且隻堅持了三招。
其實,這也是因為他們第一次切磋的時候,謝予辭在大大的放水,才讓他第一局堅持了那麽久。
謝予辭幾乎是在喂招陪他玩。
畢竟,這是卓清潭的師弟,他總歸是要給“師弟”留點顏麵的不是?
因此,第二局結束時,奚寧演臉上已經一片肅穆。
那個姓謝的少年雖然是第三招才破開他的靈氣防禦,但是奚寧演天資不俗,他看得出來,謝予辭其實依舊未盡全力。
這般看不出對手的深淺,其實這才是最為可怕的。
因為,這說明他們二者之間的差距猶如鴻溝,因此,他才連對方的虛實都無法探尋。
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麽身份實在可怕!
他的修為到底到了什麽地步?
他出手時,那讓人無法捉摸透的強大氣場,奚寧演隻在自己的師父楌桪宮主身上看到過。
若是謝予辭全力出手他能抵得住一招嗎?
這個問題,他很快便知道了答案。
第三局,謝予辭隻用了一招。
而最令人膽寒的是,奚寧演知道,哪怕謝予辭隻用了一招便擊潰了他,他卻依舊沒有用全力。
他隻是那麽隨意的一抬手,甚至,連正經的結印施法都不曾施展。
一切就像呼吸那麽簡單。
少年手指指向的地方,如同有一股無堅不摧的力量,勢如破竹般覆滅麵前一切阻攔他的事物。
奚寧演雙手結印,用盡全身靈力激起的靈力防護罩,隻那麽一瞬,便在少年指尖所向之處,蕩然無存、灰飛煙滅。
而少年的力量明明那麽強橫,更為難得的是,他卻能將如此強大的力量收放自如,控製到最最細微之處。
——奚寧演的靈力防護罩破了,但是他卻一絲一毫都未被傷到。
舉重若輕,這才是最令人歎服之處!
三局切磋過後,奚寧演沉默良久,終於緩緩道:“我輸了。”
輸的不是一星半點。
原來,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怪不得這少年這般自負,前幾日他們師門家宴小聚,還敢放話說要做他師姐的守護者。
這少年,竟然擁有一身如此強大到離譜的力量?
雖然那股力量不像修士的靈力,但是那股力量,居然與他麵對師父楌桪宮主的力量時給他的感覺十分相像。
但是至少這絕對不是妖力。
謝予辭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輕笑了一聲,恍然道:
“怪不得我總覺得你的功法氣韻有些熟悉,你修習的可是滄海毋情訣?”
奚寧演輕輕點了點頭。
“謝公子好眼力。”
他並非如同卓清潭和洛岩池一般,自小便修行滄海毋情訣。
其實,滄海毋情訣他也才剛剛入門兩年,還差得很遠。
如今,他靈脈中的靈氣還是很渾濁,並未被滄海毋情訣完全洗滌淨化。所以等閑道行之人,是無法看出他居然也修習了滄海毋情訣的。
這個名叫“謝予辭”的少年,當真深不可測。
謝予辭笑眯眯的道:“這算什麽眼力?不過是瞧著你身上,有那麽一絲半縷你師姐的氣韻罷了。所以碰巧一問,原來居然真的是。”
奚寧演這回卻不信他了。
這人,假亦真時真亦假,也不知哪句是真話,哪句是托詞。
忽然,一個熟悉的少年聲音在他們不遠處響起。
“——二師兄,謝公子?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謝予辭與奚寧演回頭看去,隻見是安羅浮正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們。
奚寧演淡淡回答道:“今日是我輪值,來演武場教導外門弟子們功課。”
“原來如此。”
安羅浮已經走到近前,他笑著摸了摸頭,目光落在謝予辭身上,略帶疑惑的問:“那謝公子呢?”
謝公子今日居然沒有在他們師姐跟前?
謝予辭衝他笑了笑,懶洋洋道:“這就要問你師姐了,她啊,慣會胡亂給我安排‘差事’。”
“差事?”
安羅浮皺眉問:“什麽差事啊?”
謝予辭指著四散在演武場上練習劍術的弟子們,然後輕笑了一聲。
“諾,你師姐交代我來指導弟子們劍術。八方神明可證,謝某可是多少年沒有握過劍了?哪裏還能指導旁人啊。”
安羅浮當即笑了。
“有何不可?即便謝公子多年不曾握劍,但亦曾是天界道法卓越的仙君。若能得您指點一二,便是這些弟子們的造化了。”
他話音剛落,奚寧演卻忽然蹙眉問道:“羅浮,你說什麽仙君?”
安羅浮微微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咦”了一聲,不解道:
“師兄不知道嗎?我在說謝仙君啊,他曾在九重天任職過仙君。”
安羅浮隻知謝予辭曾經在九重天當過仙君,但是卻不知道當過仙君之人,其實嚴格意義上並不能算謝予辭。
而是鈞別。
不過,謝予辭並沒有糾正他。
因為他與“鈞別”,其實既是同一個人,又不完全是同一個人。
奚寧演深深吸了口氣,目光沉沉的看向自家師弟,然後緩緩道:
“你為何不早說?”
安羅浮怔了怔。
“啊?你不知道嗎?”
奚寧演緩緩搖了搖頭,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謝謝你‘現在’告訴我。”
他在“現在”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但是安羅浮卻絲毫沒有聽出來。
他還笑著道:“我還以為師姐已經告訴你們了。”
突然,安羅浮難得聰明了一次,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二人,忽然恍然大悟道:
“你們方才該不會是在切磋道法吧?”
奚寧演冷冷看了他一眼。
他可真的很會哪壺不開提哪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