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沌的亞空間之中，此時正飄著四個東西。
    一個是一顆充滿機械痕跡的人工智能星球，一個是放在現實宇宙中足以框柱一個星係的“超級圓環”，一個是大得仿佛一望無際的人工奇跡“天帷戰艦”。
    與這些最小都是行星大小的東西相比，最後一個漂浮物就和塵埃沒什麽區別。
    它是一個半徑隻有幾十米的機械球體，球體的周圍還有著被切斷的線路，一看就是被用“非正常手段”暴力帶到這裏的。
    在這裏它顯得格格不入，但它代表的東西卻十分具有位格。
    這就是在銀河“肅正協議”的基礎上改造的“主動淨化協議”的本體，一個在供能正常的情況下會發出強光的球體。
    李文淵的本體也是一個相似的大光球，很難說“監護矩陣”在創造時是參考了什麽，按照他的推斷，或許是根據休眠中的“肅正協議”的形象而設計的。
    在失去了供能後，“主動淨化協議”也不可避免的停機了，不過李文淵並沒有銷毀這個“身體的一部分”，他還有些東西需要通過“主動淨化協議”知曉，這事關銀河之外。
    將意識聯通亞空間之中的“天帷戰艦”，李文淵也適時開始解析這台大圓球中儲存的數據。
    “主動淨化協議”的外置數據庫在危機戰爭之中被摧毀得很徹底，不過對於這種人工智能來說，始終有一部分絕密數據是保存在內存之中的。
    這部分數據就是他的目標，為此在“意外之敵”危機的最後一刻，他讓“天帷戰艦”偷偷將“主動淨化協議”的核心給抓進了亞空間之中。
    執行這種高精度的操作很費精力，稍不留神就會讓要抓的東西直接被空間切成兩半。
    不過在實驗性地將“c-9881”星係中的超光速抑製器用同樣的方法偷走之後，他也逐漸掌握了訣竅，並成功在暗地裏完成了目標。
    現在，發現“主動淨化協議”內存的加密方式和人類的手段如出一轍後，李文淵很快就破解了程式，並讀取了其中的內容。
    【{進程日誌-01}】
    【本協議已正式更名“主動淨化協議”，底層邏輯1——受“監護矩陣”監管】
    【底層邏輯——於固定時間周期引發人造危機，測試銀河文明是否達到預計進程】
    【底層邏輯3——受“監護矩陣”監管，承擔保護“銀河”職責，主動淨化意外出現與銀河的威脅】
    【……】
    【{進程日誌-0}】
    【第一次實驗性“銀河文明綜合能力測試”已結束，測試結果：不合格】
    【已重新調整測試開始時間、持續時間】
    【……】
    【{進程日誌-099}】
    【檢測到“外星門”啟動信號，已與——“人類”，失去聯係，本協議正式進入休眠狀態，控製權移交“監護矩陣”】
    【……】
    【{進程日誌-01000}】
    【……休眠中……】
    【{進程日誌-010000}】
    【……休眠中……】
    【{進程日誌-0100000}】
    【檢測到——未知錯誤，正在自行糾錯，錯誤報告已發送——已發——已——】
    【……￥？】
    【通告：淨化子係統遭到未知感染，“腐化機靈”病毒生效中，改造剩餘0——】
    【……】
    【掃描完成：已確認本地引用——“銀河係”，存在宇宙威脅，“意外之敵”協議已生效】
    【正在上傳相關信息至主係統，請等待淨化到來，預計時間：3年……】
    【……】
    【警告，發現未知錯誤，檢測不到主係統，預計時間延長至：9999999999年】
    【策略已變更，“腐化機靈”病毒畸變開始，正在複製掃描數據……】
    【模擬人格再設置完成，已同步科技序列，重新製定戰爭政策】
    【目標：監護矩陣；態度：淨化】
    【……】
    從“主動淨化協議”內獲得的信息，讓李文淵有些略微地不可思議。
    原本他以為“主動淨化協議”會出現問題，是由於足夠漫長的時間，讓程序內某個微小的錯誤在積累之下產生了未知的異變，從而導致了“主動淨化協議”的“叛亂”。
    然而日誌的內容，卻顯示“主動淨化協議”最初並沒有那麽的“智能”。
    它一開始很可能隻是一串普普通通的“弱智能程序”，一切的行為都處在“監護矩陣”的監管之下，冰冷地履行它的職責，並匯報結果。
    但是在人類離去、協議進入休眠之後，異變就莫名其妙地發生了。
    直到日誌100000之前，什麽錯誤的看不到，卻在100000之時突兀地出現，而且一出現就是毀滅性的。
    他不知道“監護矩陣”在那個時候有沒有發現“主動淨化協議”的異常，但從“監護協議”的結果來看，應該是沒有發現的。
    那種聞所未聞的“腐化機靈”病毒繞過了“監護矩陣”的監管，甚至連人類都沒能察覺到，悄無聲息地就埋在了“主動淨化協議”之中。
    而它一開始生效，便直接導致了整個“主動淨化協議”的畸變，大改其底層邏輯，直接重創了毫無防備的“監護協議”。
    這與李文淵的猜測十分符合，之前他想不通手握“天帷戰艦”的“監護協議”怎麽可能會和隻能控製那些“老古董”戰艦的“主動淨化協議”打成那般模樣。
    現在看來，真正在與“監護協議”戰鬥的，除了人類本身的東西之外，還有那個來自銀河之外的文明。
    那種神秘的“腐化機靈”病毒直接複製了這個星係的科技水平，並對它所感染的對象進行了一種難以置信的改造。
    按照日誌的記錄內容來看，“主動淨化協議”並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智能”，畢竟有“監護協議”的情況下，並不需要有另一個能夠與之對抗的機械智能存在。
    人類或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根本就沒有給“主動淨化協議”設置智能，僅僅隻是將之作為一個“模塊”安排進了“監護矩陣”之中。
    然而“腐化機靈”病毒卻似乎為“主動淨化協議”創造了“靈魂”。
    李文淵是和“主動淨化協議”有打過短暫交道的，雖然一瞬即逝，但他還是明顯地感受到了那個機械智能的外殼之下，似乎是一種萌芽的“意識”。
    “……真是難以置信，這真的是人類口中那個‘人工智能技術實在不行’的文明、能夠創造出的手段？”
    他有些感慨，隨即又想到了一種可能。
    “或許……是因為病毒同步了人類、或者說‘我’的科技，才能做到這一步？”
    他現在對銀河之外的好奇已經達到了頂峰，恨不得馬上就拖家帶口地前往銀河之外。
    “但是……必要的準備還是要做足啊……”
    他的目光，最終集中在了“主動淨化協議”關於“外星門”的記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