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虛空的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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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同化鬥士”們整理從“虛空之卵”上研究出的情報的同時,“獵手”文明也久違地開始了他們的行動。
    與“沉默者”交戰之後,那份戰損讓他們高層的麵子上有些掛不住。
    雖然那些實際派出的戰艦隻是他們實力中的很小一部分,連主要部隊都算不上,隻是他們用來“消遣”的部分。
    但是在麵對“遠比他們低級的文明”時,他們理想中的戰況應該是摧枯拉朽地擊敗敵人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基本是一比一的戰損。
    甚至於他們還無法確認“沉默者”的戰艦到底是不是被毀了,那些純能量的戰艦隻是一個發光體,消散之後連個殘骸都找不到,完全無法確認它們是不是隻是換了一個形態逃跑。
    對此,經過了一係列的商議之後,這些高層雖然沒有改變他們一直以來的戰略,卻是升級了外派的戰艦,下一次新的戰役中,這些戰艦給敵人一個巨大的驚喜。
    而“獵手”中的傳奇——“傳奇之追獵者”也同樣得到了解除原本座駕上巨大限製的權限,現在他的“追獵戰艦”是整個文明中性能最好的那一批,他也再一次踏上了“獵殺”的路途。
    雖然他在軍團中有編製,但他們這類的“追獵者”有著獨特的權利,最顯而易見的就是他們一般不需要參與主力艦隊之間的大戰,更多地是作為專門狙殺高價值目標的“暗殺者”或者“賞金獵人”存在。
    同時他們還在很多時候負責用高科技來打擊敵人的士氣,一人一船毀滅一支艦隊來彰顯文明之間的差距,讓“獵手”抽取整個星係能量時能更方便一點。
    在這個星係中,隻有遇到“沉默者”的戰艦,這些“追獵者”部隊才會集群,進行他們心中“光榮的戰鬥”。
    這是他們文明中流行的傳統了,卻並不是源自於土著時期就傳承下來的什麽“擊敗強者”的“文化”,而是一種在星際中前行過久後養成的“陋習”。
    起源是他們還處在一個尋常星際文明時代時、某位文明中的富豪舉辦的“狩獵遊戲”。
    一群受招募的雇傭兵會根據“遊戲規則”,前往土著文明、或是比他們弱的多的星際文明中,用有限的手段展開一場“狩獵”。
    有時候會以某些重要人物為目標,誰能最先完成暗殺便是“遊戲”的勝者,有時候則幹脆以狩獵數量為最後評價的標準。
    這個過程中不乏有“獵物”反殺“獵人”的情況發生,但“獵手”文明可沒有什麽尊敬勝者的傳統,他們隻會用更強大的武器技術將那些“玷汙”了遊戲的“獵物”殘殺殆盡。
    這種傳統隨著“獵手”文明日益順利的擴張與戰爭而擴散到了整個文明之中,對於他們這些“勝利者”而言,總是需要一些獨特的消遣來彰顯他們的尊貴身份。
    最後,整個文明都享受起了這種獵殺獵物的感覺,他們喜歡這種看著低位者掙紮求生、卻還是逃脫不了絕望的崩潰模樣。
    就算是“沉默者”,在他們心中也和尋常的文明沒有區別,是屬於“低位文明”的範疇。
    雖然自從大規模搜集能量開始他們就很少有時間進行這種“狩獵遊戲”了,但是在進攻星係的閑暇之餘,他們中的一部分人還是會嚐試複蘇這種古老的“傳統”。
    這部分人就成為了各種“追獵者”,以他們所創下的“狩獵戰績”來獲得稱號。
    他們的任務就是磨煉自己的技藝,用相同層次的武器漂亮地擊敗對手,然後製作成影像流傳在文明之中,緩解民眾們的獵殺衝動。
    “傳奇之追獵者”就是這樣的一個“追獵者”稱號,且是“追獵者”群體中最有名、已經奪得“傳說”稱號的“追獵者”。
    由於籠罩著星係的未知“牢籠”暫時阻止了文明前進的不乏、且高層似乎對這片星係中的某些秘密極為重視,哪怕是數百萬年都過去了、“傳奇之追獵者”換了一代又一代,他們也沒有對星係展開清繳,也沒有抽取這裏的能量。
    高層在做什麽他不懂,他也隻能服從。
    於是這些“追獵者”們悄悄用著不在是為了“狩獵”而限製的武器、而是他們原本的武器,去往了情報中所說、有“沉默者”戰艦出沒得地方,準備以一場“華麗”的狩獵為文明帶來新的精神食糧。
    而這時的李文淵,也從“虛空之卵”中有了關於“虛空”的全新進展。
    一項可以與“虛空”建立微弱“聯係”的技術被從“虛空之卵”上發掘了出來,研究的“同化鬥士”發現,這些“虛空之卵”能夠保持穩定受控的狀態,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靠著這道與“虛空”微弱的聯係。
    若是沒有這部分聯係,這些“虛空之卵”中的“虛空”部分會與“虛空”失去連接,然後逐漸被這片宇宙的性質所同化,最終成為這裏的尋常物質。
    而研究員追溯這種“聯係”的源頭,卻發現這東西的源頭可能來自一個意料之外的地方——也就是“大傷口”。
    得到這個消息時,李文淵甚至有些震驚,因為這些“虛空之卵”是“獵手”搞出來的,這之中“虛空”的部分也是“獵手”引來的。
    源頭如果會指向“流放地”星係,那他會以為這是指向的“獵手”;而如果指向的遙遠星空中的某處,那他會認為這是指向了“獵手”的母星係。
    但是最終卻指向了“大傷口”,這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因為“獵手”並不是源自這裏的文明。
    目前他得到的推測是這種“虛空聯係”會自動聯通最近的“開口”,因此會產生這些“虛空之卵”源自“大傷口”的錯覺。
    然而李文淵卻總覺得不是這麽一回事。
    而就在他準備再次回到“流放地”星係測試這種“虛空連接”能否讓他了解“大傷口”中的秘密時,一點時間上的小小異常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從與“沉默者”建立聯係、到進入“流放地”星係、到裝上“隱形立場”探索“大傷口”、再到離開星係接收來自“同化鬥士”的信息情報,這個時間不會超過一年,而且其中的大半部分還都花在了監視“大傷口”上。
    然而在他重新確認“同化鬥士”提交的星係日期後,卻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年。
    之前意識從“流放地”星係離開後他還經曆了一段時間的“記憶同步”,他以為這是因為星係距離帶來的誤差。
    而且對於一個星際文明的控製者來說,幾年的時間差距完全不會造成太多的割裂感,因此他便沒怎麽注意這件事。
    然而現在他確認了,“流放地”星係內部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一致!就如同他進入了黑洞視界的那些飛船一樣。
    “我說怎麽‘同化鬥士’這麽快就有結果了……”
    李文淵的思緒急速轉動,他突然發現他忽略了在這裏的一個重要問題,那就是“獵手”來這裏已經多久了?
    在寰宇企業星係中留下的記錄裏,“獵手”是在兩千多年前失去了聯係的。
    但是假如“流放地”的時間流速不一樣的話,那他們在內部經過的時間就不一樣了。
    而後,他從“沉默者”口中得出了結果。
    “‘獵手’嗎?從‘流放者’那邊的消息來看,‘獵手’至少來到這裏三百萬年了……”
    這個巨大的時間差讓李文淵感到了不妙,因為按照他的經曆,這裏的時間流速並沒有那麽快,一年和五年、兩千年和三百萬年,這個時間流速的差距是難以置信的。
    “有人影響了這裏的‘時間’嗎?在外圍的不是‘牢籠’、而是一種更為恐怖的‘隔絕’?”
    李文淵想到了“帷幕”,在“帷幕”中,規律被人類做了特殊的修改,能夠達成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那麽這裏是否也是一樣的?
    他急匆匆地回到了留守在“大傷口”的飛船,利用“虛空連接”和那些亞空間裂縫進行了聯係。
    一種幾乎無法檢測到的“虛空聯係”從那些亞空間裂縫中彌漫開來,一開始向著四麵八方湧去,卻又在行進到一定程度時驟然聚集,全部衝向了李文淵的飛船上。
    這一瞬間宇宙似乎都暗淡了下來,星辰失去了光輝,物質也失去了存在的形體,一切都在遠離,隻剩某種具有“生物”印象的漆黑生命在這種“虛空”之中存在著。
    驚鴻一瞥之中,李文淵似乎看到了某些數字在“虛空”之中一閃而過,那似乎是個幻覺,卻有著令人無法喘息的巨大壓迫感。
    而後時間開始倒流,難以理解的畫麵過後,似乎是這片“流放地”星係的場景。
    此時巨大的數據流正在從一個未知的地方通過“虛空連接”湧入李文淵的內存之中,他的虛擬世界中也閃動著無數的消息。
    看著雜亂繁多,卻無一是危險信號。
    而李文淵現在卻注意不到這裏,因為通過“虛空連接”,他似乎從“虛空”之中看到了“流放地”發生過的事。
    某個統治了這片星係的強大文明似乎發了狂,將整片星河的生物悉數毀滅殆盡,沒有放跑任何一個活物。
    無數文明與生物在這個階段滅亡,卻仍然沒能阻止這個強大文明的發瘋行為。
    李文淵並不知道這個文明誰,然而他總有一種預感,似乎接下來他就能得到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
    某個曾受到過這個強大文明幫助的土著文明並沒有反抗,而是安靜地等待著毀滅的降臨,他們覺得這似乎是一種報償,為了償還他們一直以來所受的恩情。
    而後毀滅準時到來。
    這個文明的一位曆史記錄者站到了毀滅的最後,哪怕是衝擊波已經近在咫尺,他也依然在奮筆疾書。
    而那上邊寫著“xxxx年x月x日,我的文明毀滅在了‘記錄者’手中。”
    畫麵到此結束,李文淵也從信息的灌注中回過神,然後意識到了一件驚人的事。
    這片星係,是“記錄者”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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