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舉手之勞。”
    李國華可要的不是一時的收益，而是細水長流的收益，有蔡曉光這一條線路，那他以後從東北運輸野山參去四九城販賣。
    送人情！
    幾乎都是不錯的選擇，何況還是真便宜。
    純粹天然，可不是人工養殖的兩年就可以出攤的白蘿卜。
    勾肩搭背的二人。
    來到澡堂子，霧氣彌漫，至於讓野山參漂洋過海，坐上火車的專列到四九城的事情，李國華並未提及，好歹也先讓蔡曉光欠下人情。
    在二一添作五，大家坐在一起分果果，才會更加的長遠，細水長流嘛。
    著膀子，李國華躺在澡堂裏，特有的搓澡文化，讓李國華有些昏昏沉沉，按部就班的洗漱一番之後，李國華跟蔡曉光在門口分別。
    他去找周蓉的母親，將這事情匯報一番，倒也是有心。
    李國華則是邁著小短腿，在街道上溜達，看能不能找到一些野山參出貨的攤位，他也不著急離開，轉悠半圈之後。
    可能因為他屬於外來的人員。
    並未找到合適的攤位。
    哪怕是站在牆角，披著棉大衣的街溜子，看到李國華之後，也跟老鼠見到貓一樣，躲著走，喊了兩嗓子，嚇得直接躲到附近的巷子裏。
    李國華有些疑惑。
    “難道自己是吃人的老虎，為何要躲呢？”
    他也不過是普羅大眾啊。
    芸芸眾生之中普通的一員，初來乍到，可能覺得是外人吧。
    不過在拐角的地方，還是遇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蹲在牆角，手上還拿著一堆火柴盒，以及一些香煙，正在火車站的門口販賣。
    為了生計。
    這樣的人不在少數，不過唯一讓李國華驚訝的是她還懷著身孕，若無千斤擔子，誰願意在冰天雪地中賣火柴、香煙。
    她沒有被人趕走。
    可能跟她的身世有關係，塗誌強因為幫人出頭，將人打死之後，被抓了，剩下她一個女人，家裏麵還有鄭母，需要贍養。
    高齡了。
    還有幾分的力氣幹重活。
    鄭娟一臉落魄，神色略帶艱辛的看著火車站門口，來來往往的行人，行色匆匆，想要將手裏麵的香煙販賣出去。
    可因為臉皮薄，外加行動不便。
    隻能蹲在牆角，躲避風寒。
    李國華走上前。
    對於她這個未婚先孕的女子，還是非常的佩服，因為喜歡，走在一起，因為意外，獨自一個人默默的承擔起所有。
    哪怕是周秉昆被水自流打發過來，每個月送上三十塊錢的生活費，她還是不收，因為那是塗誌強拿命換來的，也沒有動過一點心思。
    情誼千金。
    不敵胸脯四兩。
    在她的身上似乎並不實用，而且她就是李國華挑選的最合適的收野山參的人員之一，窮途末路，寧爭一口氣，也不會吃嗟來之食。
    可惜鄭母可憐他們母女，因為家境的緣故，最後還是收了。
    “你好。來盒火柴、香煙。”李國華走到鄭娟的身邊，捏了捏已經幹癟的火柴盒，扔到垃圾桶中，蹲下身子，拿起一盒大前門。
    “三毛五分。”
    價格公道，跟外麵賣的一模一樣，可不像後世，一些特殊的場所，價格翻一倍。
    稚嫩的臉上，眼神充滿了滄桑。
    可她的聲音並沒有多好。
    在火車站賣香煙，可以定性為投機倒把，可能因為有水自流罩著，附近的人也不敢找她的麻煩，畢竟每個月可以拿出三十五塊錢的人。
    能量非常大。
    放在四合院中，相當於傻柱一個月工資都不要，就給了秦淮茹，自身一點都不留，超級舔狗加倍的快樂，可在水自流身上。
    可能是九牛一毛。
    聰明的人，有無數來錢的渠道，夜市、鴿市，投機倒把，隻要你有這個心思，不怕被抓住，月入上百不是夢。李國華對此可是深有體會。
    作為一個卡車司機。
    外快的快樂，旁人想象不到，這也是為何人人都搶著想要嫁給司機的原因之一。
    當然十個司機九個壞，四海為家，哪怕是李國華，也無法避免其中的糾纏，喬三麗不是一直暗戀他，隻要他點頭。
    夜晚可夜夜笙簫。
    隻不過礙於顏麵，他並未答應罷了。
    “不用找了。”
    李國華掏出五毛錢遞給鄭娟，小姑娘也是有些撅，不吱聲，從兜裏麵翻出一毛五，拽住即將離去的李國華，一臉澹漠道。
    “我不需要你的可憐。”
    空氣有些寧靜。
    李國華望著手上的一毛五分，放在四合院，秦淮茹恐怕直接會咪下，還會說兩句俏皮話，將此事一筆揭過，在鄭娟這裏。
    他算是吃癟了。
    “你的行為我非常的欣賞，要不找一個飯館，大家坐下聊聊。”李國華邀請道。
    一天能賣出三盒香煙，那鄭娟一天的吃飯不成問題？可僅僅如此，可並不足以讓她衣食無憂，鄭娟有些意動。低頭看了看懷孕的肚皮。
    有些大。
    雖然她已經極力的遮掩。
    在外人看來，她水性楊花，跟塗誌強的事情，隻會被人在背後嚼舌根子。
    不檢點！
    可她心裏麵的冤屈，如何去述說，她跟塗誌強兩情相悅，雖然還為未辦證，可是從小也是青梅竹馬，日久生情。
    如果他沒有為水自流出頭，那他們就能安安穩穩的生活在一塊。
    幸福無憂！
    麻繩裝挑細處斷，厄運裝挑苦命人。
    鄭母的身體不好，她也沒有正經的工作，從街道辦領一點火柴盒回家，每個月也不過隻能掙五塊錢，怎麽能養活兩個人。
    未來可能還要在加一個。
    她不是沒有想過打掉。
    可是一想到塗誌強可能絕後，她就不甘心。
    “可以。”
    “不過你若是打我的主意，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虛張聲勢的鄭娟，揮舞著小拳頭，警告道。
    “想多了。”
    李國華翻著白眼，他可不是曹操，對少婦不敢興趣，老祖宗血與淚的教訓告訴他，多爾袞都搞不定的事情，他還是不要玩花樣。
    拐角遇見愛！
    周秉昆騎著單車，一臉的衰樣，當看到鄭娟之後，連忙悻悻一笑，走到她的身邊，略帶不舍道：“那什麽，你們去哪裏？”
    李國華看著二人。
    朦朧的心思，可能周秉昆願意，可鄭娟似乎對周秉昆的第一印象並不好。
    “與你何幹？”
    鄭娟拉著李國華，來到一處普通的小酒館。
    點了一個醬肘子，兩個鐵鍋燉大鵝，不過李國華要打包一份，一份涼菜，一碗大米飯，李國華中午已經吃過，看手腕上的鍾表。
    上海的牌子，一百八一隻，鄭娟看到後，雙眼放光，周秉昆偷偷的站在門外，隻敢偷偷的瞅一眼。
    並未敢進來。
    他現在是味精廠的一名職工，月工資二十八，全國的工價雖然差不多，可是也有地方的差距，四九城永遠都是第一檔。
    李國華招招手。
    周秉昆看到之後，才敢悻悻一笑，坐在李國華的身邊，根本不敢看鄭娟，低著頭，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看四周無什麽人。
    誰下午三點來吃飯。
    基本上都是打洋的狀態，哪怕是酒館的老板，也坐在櫃台裏，昏昏欲睡，至於服務員，更是沒有，躲在包間裏麵趴在桌子上睡覺。
    “大哥，在這一片並未看見過你，如何稱呼？”周秉昆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其實心裏麵也略帶惶恐，生怕對鄭娟行為不軌。
    “剛來。”
    “我是一個卡車司機，在機械廠拉貨，這不是看鄭娟有緣，覺得像我的妹妹，就拉他過來吃一頓飯。”李國華三言兩語。
    將自己刻畫成一個事業有成，熱心腸的大哥形象。
    讓周秉昆有些豔羨。
    他之前求到蔡曉光的身上，就是為了進機械廠上班，可以當一個正兒八經的工人，說出去，也有地位，可人家要的是技術工種，他大字不識幾個。
    被拒絕了。
    司機這個職業？
    一個縣長都不換。
    “說罷，你找我有什麽事情？”鄭娟經過一些事情的打擊之後，可不是一個天真的小姑娘，雖然不至於黑化成秦淮茹的樣子。
    可當一個梁臘娣，還是綽綽有餘！
    “我有一門買賣，不知道你們二位，可有這個膽量做？”既然鄭娟都攤牌，他一個男子漢，在拖拖拉拉可就有點被張娟比下去。
    那可不成。
    “什麽買賣？”
    周秉昆有些躍躍欲試，他在味精廠做的並不開心，因為是蔡曉光介紹進去的，被味精廠的主任針對，人家有意將他的侄兒介紹到車間幹活。
    空降的他，除了被爭鋒相對之外。
    還處處下橛子。
    挖坑！
    李國華看著麵色有些激動的周秉昆，再看看麵色平澹的鄭娟，一個時而窩囊，時而膽大，一個一如既往的流露出澹澹的憂傷。
    幾乎是兩個極端。
    對李國華而言，兩人合作可能更加的保險一點。
    “我想買一點野山參回去。”
    周秉昆的臉色一變，下意識道：“就這？”
    算什麽大買賣。
    一鋤頭下去，在附近的山上，就能挖出一兩根來，雖價值千金，可畢竟難尋，還需要老一輩的找參人，上山尋覓。
    年輕人幹這一行的非常少。
    “今天我可以下單五十根，以後每個月你們能采購多少，我都收，不過不需要濫竽充數的，年份越久，價值越大。”
    李國華敲了敲桌子。
    當上菜的服務員，被催了多次，才將一桌菜擺上桌的時候。
    周秉昆跟鄭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