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光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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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野?
風清越心裏一萬個抗拒,她往後麵退了一步:“我不去。”
原宇急得撓頭:“不行,我必須把你帶到江少麵前,不然他不會放過我的,風清越同學算我求你了,就去見一見他吧。”
“他威脅你了?”
聽見風清越的反問,原宇沒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又很快搖頭:“也不是,是因為一些私事……導致江少有點不待見我,現在我要給他當跑腿,對他唯命是從,風清越同學,我保證進去不會傷害你的。”
傷不傷害,對風清越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她隻想跟江聿野做個了斷,上輩子她隻知道躲避,今生她不會再逃了,隻有讓他徹底死心,風清越才能過上平靜的生活。
她把單車停放好:“我跟你走。”
原宇鬆了一口氣:“走吧。”
深巷有些陰,太陽隻能照射進一半,風清越垂著眸,溫暖的太陽映照在她半邊臉上,前頭的聲音有些雜亂,還混合著女生的哭聲以及求饒的聲音。
“江少,風清越我給你帶來了。”
風清越在陽光還能照射的地方停住了腳步,江聿野穿著黑t懶懶的坐在他的那輛機車上,在他旁邊還有秦俊宇跟方舟,她把目光挪到地上,季知月哭得眼睛都腫了,劣質的眼影因為淚水暈染得很髒,她的衣裳上沾著泥土,看起來剛剛被收拾了一頓。
秦俊宇囂張的又踢了季知月一腳:“解釋,女主角來了,裝啞巴是吧?”
季知月跪坐在地上,朝著風清越的方向爬了兩步,哭著求原諒:“對不起,上次我說謊了,江少不是我的男朋友,因為這件事我還欺負了你,求你原諒我,嗚嗚嗚,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陰暗的巷子,斑駁的陽光,摻雜著少女求饒的聲音,而江聿野,隱在陰暗裏,用一種玩味戲謔的目光看待這周遭的一切。
像是在欣賞自己一手創造的傑作,因為在這兒他就是主宰,所有人都對他唯命是從。
他低沉愉悅的聲音響起:“出氣了嗎?她傷了你,我讓你自己動手打回去,夠不夠解氣?”
人的體溫是熱的,但說話的溫度很冷。
風清越低頭看著季知月,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季知月臉上看見了害怕,看見她哭成這個樣子,卑微的祈求別人的原諒,她眼底有著害怕,跟前世風清越見識到江聿野真正麵目的時候一模一樣。
風清越渾身的血液都有些冷,陽光也暖和不了她的身子,有江聿野在的地方,會讓她難受到感到窒息。
風清越大口的喘氣,直直的看著江聿野:“江聿野。”
“你是個人渣。”
江聿野本含著淺淡笑意的唇角瞬間扯平,他潑墨的瞳孔映照著風清越厭惡他的模樣。
在她澄澈的眼裏,他確實如渣滓一樣肮髒。
秦俊宇跟方舟再次被驚呆了,這都為她出氣了為何還要來罵他們聿哥?
巷子裏約莫靜了五秒左右,江聿野出聲了,似笑非笑:“具體說說,哪裏渣了。”
風清越冷著一張臉,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我說過了,我們不是一路人,不要用你的世界觀來做出以為我會喜歡的事。”
“江聿野,在你的世界裏,暴厲恣睢已經成為常態,你沒有同情憐憫之心,打架鬥毆更是家常便飯一樣簡單,你的世界陰暗,扭曲,血腥,暴力,用以霸製霸,以惡製惡的方式來鞏固自己的地位,在弱小者身上尋求著隱秘的快感。”
“季知月的事,我已經用我自己的方式解決,這就是你跟我最本質上的區別,身處的世界不一樣,三觀也不同。”
如果人的目光是一把刀,江聿野已經把她淩遲處死了,但是風清越不在乎,她從書包裏拿出他送的那瓶牛奶。
打開以後,當著他的麵倒在了地上,乳白的牛奶滲進了地裏,變得髒亂不堪。
風清越在她跟江聿野的麵前畫了一條分界線,牛奶盒被她扔在地上。
她站在陽光下,用手指著江聿野所呆的陰暗處:“這是你的世界。”
而後又指了指自己周身的明亮:“這是我的世界。”
光暗不能相融,有光的地方隔絕了一切陰暗,陰暗的地方光亮永遠滲透不進來。
所有人都覺得風清越瘋了,這麽挑釁江聿野的自尊,季知月更是忘記哭了,目瞪口呆的看著風清越。
“以後別再給我送東西了,你這樣的騷擾行為會讓我很困擾。”
風清越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唯獨江聿野一句話也沒說,他麵色平靜,就連秦俊宇都分不清他到底有沒有生氣。
江聿野目光看著那瓶被倒空的牛奶,他昨天跑遍整個連澤市,在風清越還沒來學校之前把牛奶放在了她的座位上。
然後就找人抓了季知月過來為她出氣。
他甚至還想著,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風清越怎麽著也對他的感官有點好轉。
但事實就是,地上躺著的牛奶盒都在嘲笑他像個傻逼。
深巷裏很安靜,沒人敢這個時候出聲去觸江聿野的黴頭。
秦俊宇看向江聿野晦暗不明的黑眸,小心問道:“聿哥……她走了,你還追嗎?”
江聿野漆黑的眼眸冷冷的看向他,半晌,他似笑了一聲,舌尖抵了抵後槽牙,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追尼瑪,傻逼,老子又不是賤得慌,還去追她。”
“那風清越……”
“閉嘴,以後別在我麵前再提這三個字。”江聿野眸光發狠的看著秦俊宇,嚇得他立馬噤聲,捂著嘴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保證自己以後再也不說。
方舟看了季知月一眼:“那她怎麽辦?”
江聿野眸光都懶得施舍,坐在機車上發動引擎:“讓她滾。”
說完,騎著車飛快的就出了深巷。
季知月被放了以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秦俊宇抱著雙臂,感慨一句:“我收回我那天的話,不用一個月,就短短的幾天聿哥就放棄了,要我說風清越可真牛啊,聿哥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氣,偏偏她還不識好歹,就可勁的作吧,真當聿哥沒脾氣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