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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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令營的第四天,就是兩個學校的學術交流,講自己在生活中遇見的難題,分享出來大家一起解決。
孟餘餘倒是聽得認真,像風清越跟陳鬆宜這種學神級別的,他們口中的難題對他們來說很簡單。
所以幾人都是坐著,沒有說話。
而江聿野隻聽得進風清越教的,所以也沒什麽興致,坐在這兒單純就是湊數。
臨近中午,眼見著學術交流就可以結束,然後去海邊的食堂就餐。
江聿野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他拿起來一看,頗煩躁的皺著眉,又是連澤醫院那個護士打來的,江聿野想著,肯定又是關於江望的事。
他站起身,離開了人群。
方舟看了一眼江聿野的方向也沒怎麽在意。
江聿野點了接聽,語氣還有些暴躁:“都說了江望來了就把他趕出去,你們……”
他暴躁的聲音戛然而止,整個人僵直的站在原地,拿著手機的手突然顫了顫,聲音顫抖:“你說什麽”
過了良久,江聿野才緩慢道:“我馬上過來。”
江聿野離開了連澤海邊的事,風清越是吃午飯的時候才知道的。
她覺得眉心重重一跳,莫名的就開始心煩意亂,她的心也緊得厲害,變得焦躁不安。
於是她找到了方舟:“江聿野是出什麽事了嗎怎麽突然離開了。”
方舟也急:“我也不知道,聿哥的手機關機了,聯係不上他,我去問下我哥吧,你別急,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風清越勉強讓自己靜下心,她一直是很沉靜的一個人,但她現在真的很慌亂,能讓江聿野這麽慌,風清越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連澤醫院,是不是溫臨書出事了。
她仔細回憶前世的記憶,上一世,江聿野失魂落魄來的那天是九月十五號。
那天下著雨,他坐在她上班的那個便利店門口不停的喝著酒,等她下班以後,他才伸手拉住她,跟她說,他的媽媽去世了。
風清越甚至不知道他媽媽是因為什麽去世的,因為她不在乎他啊,他什麽樣,他傷心難過又跟她有什麽關係。
她以前連他在一中哪個班,都沒過問過。
可以說,江聿野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愛的吃食,但風清越連過問一句他的興趣都沒有。
整整一天,風清越都很消沉。
她錯過了很多江聿野的故事,以至於,她現在都沒辦法去幫他。
孟餘餘擔憂的看著風清越,楚梧桐在一旁歎息一聲:“唉,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出事了。”
“我要不去讓清清寬心吧,江聿野那邊應該沒事的……”
楚梧桐製止她,衝著她搖頭:“她現在需要的是安靜,我們還是別去打擾她了,等明天就知道出什麽事了。”
風清越一晚上沒睡好,一入夢就是前世九月十五號的那天,江聿野絕望無助的聲音,泛紅的眼尾,最後支離破碎,仿若鏡片碎了滿地,她淋著雨去撿,怎麽也撿不起來。
她要是那時候多過問一句,哪怕一句,而不是留了一把傘給他,就冷漠的走了,江聿野一定會跟她說的,說關於他的故事。
風清越醒的時候天才微微亮,她起身就去看了看海,今天是夏令營的最後一天,說起來也沒什麽好玩的,就是跟朋友出來玩樂比較有趣。
他們這八人小組因為少了江聿野,每個人都沒啥勁,因為他實在走得匆忙,皆有些擔心他那邊到底出了什麽事。
風清越是中午時分才知道他那邊具體的情況,她給他打了很多電話,他一直處於關機中。
方舟表情凝重,帶著風清越去到了一邊,其他人都在海邊去玩了。
他歎了一口氣,糾結了片刻才道:“我就簡單跟你說說他現在的狀況吧,聿哥現在很不好,我都是從我哥那兒知道的消息,聿哥的爸爸……出車禍死了。”
風清越星眸睜大,眼眸裏都是震驚,江聿野的父親竟然死了。
前世,她從沒聽他提起過江望,這輩子也是跟江聿野相熟了以後才了解了他的家裏事,但也不是很多。
隻知道他父親出軌了,導致他媽媽生病,他的童年過得很不好。
而溫臨書對江望的愛已經變成了一種執念,仿佛不相信自己會被背叛,死抓著以前的美好不放,導致自己心情鬱結,病情加重。
見風清越沒再說話,方舟道:“我要去醫院看看他的情況,就先走了。”
風清越一把拉住了他,原本紅潤的嘴唇都沒了血色:“我跟你一起去。”
……
連澤醫院
江聿野在搶救室外站了一晚上,半夜的時候,江望宣布搶救無效,死亡了。
遺體用白布蓋著,放在了太平間,等著家屬接出去操辦後事。
他看著江望的遺體,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江望死了。
那個他討厭了十二年的父親,因車禍去世,而原因就是,他闖進了醫院,拉著溫臨書迫切的想要求得她的原諒。
受到刺激的溫臨書直接尖叫著跑出了醫院,江望跟著追了出去,在醫院外麵的時候,來了一輛酒駕車,江望把溫臨書推開,自己被撞死了。
溫臨書當場昏迷,到現在也沒有蘇醒。
江天雄接到這個消息,差點沒暈死過去,等他緩過來以後,立馬驅車來到了連澤醫院。
他跌跌撞撞的推開在原地發愣的江聿野,抱著江望的遺體就開始崩潰的哭了。
“我的兒啊,爸爸錯了,我再也不逼你了,我也不趕你走了,你怎麽能讓我到了晚年,還白發人送黑發人啊,我也不要你有大出息了,你平平安安就行,我怎麽對得起你去世的媽媽,我下了九泉,她會罵死我的,我已經沒臉去見她了。”
江天雄仿佛又蒼老了十歲不止,這是江聿野第一次見江天雄哭。
他一直以為江天雄不喜歡江望,因為他這個兒子不讓他省心,他又氣又罵。
可能父愛不同,他不管並不能說明他不在乎,不愛江望。
麵前的一切都太玄幻了,讓他覺得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江聿野背無力的貼在冰涼的牆上,冷得徹骨。
冷,太冷了,冷進了他的骨髓。
頭痛,今天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