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君王歸來(第二更求月票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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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麵八方的霧氣朝龍淵小鎮聚集而來。
    這些霧氣飄蕩,似乎受到什麽吸引似的,漸漸飄向龍淵小鎮的某處凹陷的低穀中。
    在這處低穀周圍,建築錯落,將低穀包圍,建築內有光明會的教徒,在嚴密監視著周圍的情況,這是他們職責所在。
    而低穀就是投放墟獸屍體的地方。
    也是海爵、牛頭人等棲息所在,隻不過他們棲息於深層墟界,會將投放到此處的墟獸屍體拉扯到深層墟界吸收。
    “嗯?”
    忽然,建築內的教徒正在抽煙打牌,隻留了一個放風看哨。
    這看哨的人既是看周圍的異常動向,更多的則是檢測上麵審查的人,以防他們在這裏偷懶打牌被察覺,但此刻,這哨兵卻注意到,周圍的霧氣變得濃鬱了。
    視線被阻擋,原先辨識度有十幾米,忽然間就降低到七八米。
    大霧籠罩而來,將可見度繼續壓低,三米之外就隻能看到模糊的黑影。
    這霧來得突兀,哨兵詫異之餘,將窗戶拉開,卻發現外麵並沒有風。
    霧沒有被風推動,反倒是像受到牽引一樣,朝這裏聚集。
    難道是敵襲?
    哨兵驚詫的同時,立刻警惕起來,對屋內打牌閑聊的幾人道:“你們先停停,過來看看,好像情況不對。”
    “嗯?”
    打牌的幾人聞言一愣,都各自將自己的牌先計好,然後撲倒在桌上,謹防其他人偷看,隨後才移步來到窗邊,其中一人向外看了看,詫異道:“怎麽這麽大霧?什麽情況?”
    “忽然起霧了,但沒有風。”哨兵說道。
    “那就排風看看,不會是有什麽人試圖用大霧掩蓋,趁機作亂吧?”有人說道。
    另一人迅速拉動開關,在建築外麵有巨大的排扇,頓時攪動起來,強勁的風力吹散出去,這些排扇的角度足以將屋子外麵的霧氣,全都吹散到上空中,這樣就不會影響視線。
    在一些繁華熱鬧的市區也會安裝這樣的排扇,將霧氣排空,避免濃霧彌漫在街道上,影響購物遊玩體驗。
    此刻,隨著排扇攪動,風力席卷,周圍的霧氣頓時卷動起來,漸漸變淡,變散。
    周圍的視野再次被清空出一片區域。
    “等等。”
    忽然,其中一人眼神一凝,眼中露出驚色。
    “怎麽?”
    其他幾人被驚到,急忙看向他,以為他察覺到隱藏在濃霧中的敵人。
    “你們看霧氣……沒有消散。”
    這說話的人滿臉驚異,道:“而是滲透到墟界中了。”
    “嗯?”
    幾人驚訝,立刻啟動破墟裝置進入到墟界中,隻見墟界內較為空蕩的上空,此刻竟濃霧滾滾,聚集於此。
    先前消失的霧氣,根本不是被排扇吹散,而是自動滲透到墟界中了。
    此刻,在幾人的注視下,這濃霧又逐漸變淡了。
    幾人麵麵相覷,腦海中都不禁浮現出一個念頭。
    該不會,這濃霧又滲透到更深層的墟界中了吧?
    ……
    ……
    低穀內的墟界深處。
    血池中,剛送走蟻後的海爵三位,忽然間察覺到什麽,海爵的目光微微抬起,看向四周。
    此刻龍淵小鎮已經被大霧籠罩了。
    這些霧氣十分虛幻,但顏色逐漸加深。
    這意味著從現實逐漸滲透了進來。
    當霧氣足以遮蔽他們的視線時,就意味著這霧氣來到了第四層墟界。
    “怎麽回事?”
    牛頭人也看到了,有些驚訝。
    鈴戮疑惑地道:“難道是剛剛那女人留下的手段?”
    海爵目光微微閃動,她目光四處掃動,忽然間,她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在前方的某處虛空中,離自己不到十幾米的地方,她剛隱約似乎窺見了那道模糊的身影。
    那道伴隨在許深身邊的恐怖身影!
    它……居然一直沒走?!
    血池內的血液微微的波瀾起來,海爵眼中的震撼很快收斂、被克製,但內心卻掀起陣陣巨浪。
    她心中感到寒意,這樣的恐怖存在居然時刻在他們身邊……
    ……
    ……
    一座黑暗的小屋中。
    暖黃的燈光是小屋內唯一透射出的微光,帶著溫馨和柔和,讓小屋內的每個人都顯得麵目可親,神色和藹。
    一條長桌橫立在小屋內,油燈擺在桌上,燭火飄搖,照在桌邊的少年臉上,似乎陰晴不定。
    在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牆邊的角落、灰暗的牆紙上,到處沾黏著一塊塊的汙穢痕跡,地麵上還有堆積著的,破碎的某種器官組織,以及散落的骸骨。
    這看似溫馨的小屋,實則卻盛滿了屍體。
    一陣密集的腳步聲走來,傳出高跟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的咚咚聲響,腳步聲有點多,像是好幾個人同時行走,但實則隻有一道高挑的身影行走而來。
    她上身修長、高挑,在燭光下,麵色溫柔而慈愛。
    在光芒照耀不到的下半部分,則是一團龐大的陰影,隱約可見一隻隻尖銳如蛛腿般的怪肢,立在地上。
    那咚咚的行走聲,顯然便是這些怪肢傳出。
    “孩子。”
    她輕聲呼喚桌對麵的少年,輕柔地道:“時候快到了。”
    少年神色漠然,沒有回應。
    忽然,一聲清脆地聲音響起,屋內的眾人全都齊刷刷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那裏是……房門。
    原本緊閉的房門,此刻卻微微敞開了一道縫隙。
    眾人凝視一眼,隨後又收回目光,齊刷刷地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
    少年的臉孔在燈光照耀下,明滅不定。
    許久的沉默和寂靜中,少年慢慢地點了下頭,臉上的漠然消失了,眼神變得清澈和單純,道:“記得回來看我啊。”
    在他說話時,在他背後看不見的黑暗陰影中,慢慢走出一道身影。
    這身影是青年模樣,但臉頰跟少年有九分相似。
    隻是表情冷漠、眼神淡漠,似乎毫無情感,猶如傀儡。
    “你在這裏好好陪伴媽媽就行。”青年漠然地說著,旋即朝那扇房門走去:“外麵交給我就行。”
    說完,他走到門邊,手掌按在門上。
    在他全力推動下,敞開一絲縫隙的門在晃動,裂開的縫隙更大了。
    但依然不足一人通過。
    “我們來幫你。”
    屋內的眾人全都行走了過來。
    一雙雙的手,按在門上,有的按在了青年的肩膀上,後背上。
    同時發力。
    “開!!”
    青年的眼神如黑夜中的野獸般,閃爍著強烈而危險的光芒,一聲怒喝。
    嘭地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裂開,房門被硬生生推開了。
    一股強烈的風力頓時席卷而入,倒灌進房間內,險些將長桌上的燭火吹滅。
    ……
    ……
    “霧來了!”
    海爵跟牛頭人、鈴戮全都凝視著眼前逐漸變得“真實”的霧氣,這些霧氣已經滲透到第四層墟界了,將他們的視線都遮蔽。
    濃霧環繞在血池周圍,大霧之下,他們的視線都受到阻礙,可見度極低。
    這異常的景象,讓他們都警惕起來。
    忽然,霧氣翻動了起來。
    濃霧朝某處聚集。
    聚集的速度越來越快,周圍似乎形成了風。
    強烈的風將霧氣卷向某處,一個核心點。
    看到此景,牛頭人似乎想到了什麽,瞳孔微微收縮,驚駭地道:“怎麽可能?!”
    “怎麽?”鈴戮抬頭,疑惑地看著他。
    “我曾見過一個君王的誕生……”牛頭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想到了某種不好的猜想,難不成……
    海爵聽到牛頭人的話,眼神微微變化,神色變得無比凝重。
    她此刻已經意識到,即將會發生什麽了。
    在他們眼前,濃霧聚集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快,當霧氣聚集到一定程度,變成灰色,再聚集就是黑色,直到黑色的霧凝結成球。
    這是一個碩大的球體。
    約莫三四米的直徑。
    周遭的霧氣不斷匯聚而來,絲絲縷縷的霧氣如輕薄的蛛絲,纏繞在球體上,周圍的霧氣快要消散殆盡了,而眼前的球體內,卻隱隱散發出一股濃重的氣息。
    這股氣息毫無掩飾,毫無掩蓋,就這麽散發出來,帶著恐怖的威壓和某種邪惡的氣息。
    就像是一頭猙獰惡獸,正在孕育和蘇醒。
    牛頭人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球體,忽然間眼神變了,露出獰色,似乎想要動手,將這球體打散。
    但他身體剛動,就發現血池內的血液忽然如觸手般將其身體纏繞,牢牢地將其束縛在了池內。
    牛頭人驚怒地看向海爵,道:“你做什麽?!”
    “不要再犯錯了。”海爵的目光卻在凝視著球體,語氣也不複先前的柔和,變得格外的冷冽。
    這種態度牛頭人從未見過,即便先前他降服這母女二人時,對方的反應也較為平淡,甚至他們之間也沒怎麽激烈大戰過。
    但這一刻,它從海爵身上竟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堅決。
    這種堅決之下,甚至透露著某種……恐懼?
    牛頭人驚怒地道:“你知道這東西是什麽嗎?那家夥很可能涅槃了,變成君王!一旦他複生的話,我們都沒好日子過,都會受他的控製!”
    鈴戮這才明白過來,驚訝地道:“大哥哥要複活了?他要變成君王了?”
    她眼中除了吃驚外,還有幾分喜色,那這麽說,大哥哥豈不是跟媽媽更般配了?!
    先前許深隻是二態,她心底還多少有些瞧不上,覺得自己媽媽倒貼許深了,畢竟這樣的爸爸……吃起來口感也不好啊。
    但現在許深要變成君王了。
    跟媽媽就是絕配!
    她眼底竟有些歡雀。
    牛頭人看到鈴戮的反應,氣不打一處來,這女兒終究不是自己親生的,胳膊一直往外拐!
    “我知道。”
    海爵的聲音在冰冷中透露著冷靜,道:“但你阻止不了他,別試圖做蠢事,你會真的害死你自己,也會連累我們。”
    牛頭人怒道:“現在動手還來得及,他成君王了,現在是最脆弱的時期,就跟胎盤中的嬰兒一樣,現在殺死他最容易!”
    “而且這次殺死,他再也不可能複活了!”
    血池內的血液依然緊緊纏繞在牛頭人身上,顯然它的言語並未打動海爵。
    海爵的眼神漠然,道:“但你破壞不了,別做蠢事,你以為壓製你的存在,真的是他嗎?”
    牛頭人一愣,怔道:“你什麽意思?”
    海爵沒有說話,但卻有一個聲音回應了牛頭人:“你果然了解的很多啊,海爵。”
    這聲音冷漠、淡然、平靜,還有一種毫無情感,絕對俯視的威嚴,帶著慢條斯理的從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