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打斷了李央央的話，後者就顯得異常沉默。
    她算是看出來了，李央央醉翁之意不在酒，說什麽請吃飯敘舊，不過是借口。
    飯局結束，薑離率先一步去結了帳。
    畢竟大家生活都不容易。
    李央央見她無比自然得去結了帳，一抹深藏在心裏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薑離，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樣？”
    “什麽？”
    她深吸了一口氣，直直看向薑離，眼前的女人依舊漂亮嫵媚，隨意挽起的長發隨性自然，白皙細長的胳膊上搭著米白色的西裝外套，一襲長裙襯得她高挑欣長。
    那是她最羨慕的姿態。
    “薑離，你知不知道有時候你真的很討厭。”
    火鍋店外，涼爽的秋風拂過。
    薑離突然覺得好冷，冷到刺骨。
    單薄的身影微微一顫，隨著秋風拂過，裙擺微揚，水靈靈眸子裏的光淡了幾分。
    她麵色泛白，嘴唇嚅嚅，“這是你憋了很久的心裏話？”
    “沒錯…”她低垂著頭看著腳下某寶買來的二百高跟鞋，自卑感越發越深。
    “不過，有時候我也很羨慕你，你有很多選擇，而我沒有。”
    李央央抬眸吐出一口氣，望著繁星點點的星空，她道：“我不會再繼續默默無聞了，我想要的，不管付出什麽，我都會想方設法的去得到。既然你已經和顧總分手了，就別再回頭。”
    她說的話讓薑離有些摸不著頭腦，李央央也沒再給她詢問的機會，深深看了她一眼就轉身離開，毫無留戀。
    在這一刻，她明白了。
    今晚的這頓飯不是敘舊宴而是散夥飯。
    在畢業的那一刻，大家都長大了。
    李央央是靠著國家救助金上的大學，寢室裏的人都知道她家庭條件不好，總是想方設法幫助她，卻沒有問過她接不接受。
    薑離心裏難受，緩緩蹲了下來。
    良久，她收拾好情緒，打車來到了星源公寓。
    這次如之前一樣，大門留了個縫，點點燈光照亮了門前的路。
    她緩緩走過去推門而入。
    陸暨言已經換上了黑色係的睡袍，整個人沐浴在暖黃的燈光下，正襟危坐在沙發處處理著文件。
    聽見聲，抬眸扶了扶金絲邊鏡框，斯文敗類四字被他演示得淋漓盡致。
    若是平時她還會有閑心打趣幾聲，可惜現在她已經累了。
    薑離自然而然地走了過去，坐在了他對麵的沙發上。
    “陸暨言，我有事想跟你說。”
    “因為顧驍？”
    他麵無表情，神色淡然，修長的指尖時不時敲在電腦鍵盤上，看她的眼神就如看跳梁小醜。
    李央央說錯了，她從來沒有選擇，相親也是，逼婚也是，現在也是。
    她點了點頭，“關於你和他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也知道當初我接近你的目的。”
    “我和他什麽事？”
    陸暨言自動忽略後半句，反問道。
    薑離神色複雜，頗有種難以啟齒的意味。
    “陸暨言，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顧驍看他的眼神，明顯不對勁，他那麽精明，怎麽可能不知道！
    或者說他是在裝傻，又或者是想看她當跳梁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