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遊戲終究是她輸了。
    她走時，屋外百般寂寥，就連出租車的影子都見不著。
    薑離遊走在大道上，夏日殘留的蟬鳴依舊，蕭瑟的秋風吹拂而來，她不由抱緊了胳膊。
    這時，兜裏的手機孜孜不倦地響了起來，在這漆黑的夜裏顯得無比突兀。
    她興致缺缺地拿出手機，上麵的來電顯示是蘇寶兒。
    思慮兩秒，接了電話。
    “離離，你在哪兒呢？我想跟你喝一杯。”
    電話另一頭的蘇晨晨怏怏地詢問道。
    薑離看了眼四周，老實得出說了目前所在的位置。
    “你大晚上去那麽遠的地方幹什麽？”蘇晨晨疑惑得發文。
    正當她在想怎麽解釋時，又聽她道：“你站原地別走，我開車來接你。”
    “好。”
    掛了電話後，薑離走到公交車站的休息處坐了下來。
    一天下來，總覺得渾身疲憊。
    她無精打采地靠在發著亮光的廣告牌上，全然沒注意有輛車一直在跟隨著她，還隨著她的停止而停止。
    陸暨言坐在車裏，修長白皙的左手指尖撚著一根染著猩紅的煙，煙霧繚繞，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臉色。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才微眯著眼收回了視線，車內的琉璃煙灰缸裏赫然躺著幾根燒到了盡頭的煙。
    薑離上了蘇晨晨的車，才發現她的心情不是一般的不好。
    在她的車後座，放著好幾提剛買的雞尾酒。
    “你怎麽了？”
    “因為公司裏的事，我真不知道上班能有這麽累。”蘇晨晨歎了口氣，眼底的黑眼圈堪比國寶級熊貓，看起來已經超長待機一段時間了。
    “公司很忙嗎？”
    她平時就在秘書辦裏幫著處理了一些小文件，外加打雜，倒真不知道她們翻譯部是什麽情況。
    “不是忙，是心累。我說真的，我寧願我工作累些，也不願跟人打交道，真特麽比死還難受。”
    “確實。”
    薑離餘光瞥了她一眼，算算日子，又是她要交生活費的日子了。
    “你家裏人又找你要錢了？”
    “嗯。”提起家裏那些煩心事，蘇晨晨眉目間掩不住的煩悶，“我月初的時候才打了五千回去，他們又說不夠用了。”
    “五千？”
    聞言，薑離一下炸開了花，不可思議地盯著她。
    蘇晨晨家事很複雜，她上有愛打牌不賺錢的父母，下有還在讀高中的弟弟妹妹，家裏就靠她一個人賺錢，可偏偏，那些人不知道貪婪二字怎麽寫，總覺得她在外麵賺了大錢，時不時就找她要。
    她現在不僅要伺候老的，還要照顧小的。
    弟弟妹妹的生活費都是從她那裏來的。
    薑離在大學的時候見過她跟家裏人吵架，所以知道她家裏的情況，平時也是有條件就去幫。
    不過她很不看好蘇晨晨一味填無底洞的做法，她越妥協，家裏人就越懶惰，不思進取，整天想著靠她過日子。
    “晨晨，你一個月工資才多少啊！贍養費給五千，再加上你弟弟妹妹的生活費，你真不為自己考慮了嗎？”
    “我沒辦法啊，離離，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蘇晨晨眼眶泛紅，騰出一隻手來抹去眼角不經意滑落的熱淚。
    她其實特別愛哭，隻是善於偽裝，不願暴露弱點，可那人要是薑離，她願意放縱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