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1章 閩王憶泉漳獻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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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牆赤瓦,雙燕歸脊,白石壁腳,天井蘊聚,台基階石,蘇府庭院,宅中有院,院中有屋,曲徑通幽,景中如畫,旖旎曼妙。
    蘇府大堂室內,青鬆迎客,精雕石礎層次分明,二者相合風華無比,超然脫俗,處處盡顯閩南古早香的氣息。秦箏音鳴,山水悠揚,餘音嫋嫋,蘇老道以茶會友,同觀察使陳洪進舉杯共飲,共話桑麻。
    高山流水遇知音,對於陳洪進而言,能遇到蘇老道這種仙風道骨的高人指點,可謂三生有幸,此生能遇知己足矣。
    “蘇老哥,咱們兩年不見,為兄可有想小弟否?”陳洪進問道。
    蘇老道露出詫異的神情,瞟了一眼陳洪進,說道:“陳老弟,因何煽情,我蘇老道不吃這套,如遇難事,盡管說道說道,蘇老哥幫忙參詳參詳。”
    陳洪進笑哈哈地說道:“還是瞞不住蘇老哥您老,自從兩年前老哥護送小弟去京城開封麵見大宋皇帝,行至半道誰知宋太祖趙匡胤死了,您老跟我言,聞國有喪,乃歸鎮發哀。我聽了您老建議半道折返回泉州,舉行了哀悼儀式。隨後,宋太祖趙光義得知老弟此舉,甚是高興,還專門派了翰林使程德玄,到宿州迎接小弟,真是讓小弟受寵若驚。誰知您老一回來,就雲遊四海,懸壺濟世,尋不到老哥。這不老哥您的消息,小弟快馬加鞭地趕來,叨擾老哥您老了。”
    “說重點,別繞彎子。”蘇老道白了一眼陳洪進,沒好氣的說道。
    陳洪進尷尬一笑,說道:“還有一事,您老不知,去年八月太平興國二年八月),宋太宗在京城開封隆重接見了小弟,還給了小弟許多賞賜,賞錢千萬,白金萬兩,娟萬匹等等。老哥您看,我下一步怎麽做好?”
    蘇老道沉默良久,開口問道:“老弟,你認為開閩三王,如何?”
    “開閩三王,乃王潮、王審邽、王審知,在唐末鄉兵南下,拜劍開疆,一統八閩,輕徭薄賦,省刑惜費,鼓勵墾荒,倡修水利,興辦學校,發展海外貿易,招納中原名士,廣開海絲之路,八閩之地才能從南蠻夷地,變為沿海繁榮昌盛之地。”陳洪進回答道
    蘇老道點了點頭,說道:“唐天佑元年(公元907年),泉州南少林反王審知附梁被毀,我與王審知有過一麵之緣,與之對賭救下僧眾百餘人,點化王審知行黃老之道,乃無為而治。老弟認為王審知如何?”
    “據說王審知長軀紫麵,騎白馬開疆擴土。小弟認為,那是真英雄。他對八閩之地貢獻最大,其功績,定能青史留名,乃真閩王。王審知寧為開門節度使,不做閉門天子,他始終堅持不割據、不稱霸、不稱帝。在那個群雄紛爭、武力割據的年代,八閩從未對外邦用兵,也未受外邦侵侮,境內一片升平,絕對是五代十國為數不多的世外桃源。”陳洪進說著說著,他那雙目閃爍,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老弟,當年王審知閩據五州,乃福州、建州、泉州、漳州、汀州,在其位三十年,閩地乃一片祥和。可他死後短短二十年間換了六個君主,而其中隻有第一個是正常繼位,後麵五個都是造反叛亂得來的皇位。在王審知死後,閩國短短二十年間就被南唐所滅。老弟你知為何?”
    “王審知的子嗣內鬥造成。”陳洪進肯定的回答道。
    “閩國被滅主要有三。其一:如老弟所言,王審知死後,閩國的國君一個比一個昏庸無能的。長子王延翰繼位,但沒有兩年的時間,兄弟們之間爆發了內訌。通過戰爭,王延鈞取而代之,與中原斷絕關係,並在長興四年稱帝,定國號大閩。但是王延鈞不得人心,荒淫殘暴,重用奸臣,導致民怨沸騰,後因閩國的政鬥和內訌還沒有結束,導致政權不穩,國力衰退。其二:閩國政鬥多,但上台的各個皇帝還都是昏君,沒有一個能夠改變這種局麵的。他們不是喜歡濫殺無辜,就是重用奸臣。可以說,閩國就是在這樣不負責任的君主手中一步步的走向了滅亡。其三:閩國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鄰國看到了機會,趁機入侵。南唐的第二位皇帝李璟在位期間,開始大規模對外用兵。他聽說了閩國在內亂,打算乘機擴大領土,於是派遣軍隊入閩,消滅了這個閩國。”蘇老道安心地跟陳洪進分析道。
    陳洪進忍不住歎了口氣,無不痛惜地說道:“王審知啊,王審知,你要是知道有一群不肖的子嗣,估計得氣得從棺材裏麵跳出來,指著這群不孝子嗣破口大罵,王延鈞不該稱帝,就該老實地做王,再說了,你稱帝也就算了,還讓我也做皇帝,我一世英名都被你毀了。”
    “陳老弟,不可拿王審知說笑,他是有大功之人,再說死者為大,要有對逝者的敬畏,也要對天理的尊崇。”蘇老道嚴肅地對陳洪進提醒道。
    陳洪進自知說錯話了,滿臉歉意地雙手合十,要跟蘇老道道歉。
    “陳老弟,你幹嘛?搞錯對象了吧,我不是王審知,你這是唱哪出呀?”蘇老道飛速地閃到陳洪進的身後,罵道:“陳老弟,你還是跟王審知道歉吧,不然小心晚上做噩夢。”
    聽蘇老道這麽一說,陳洪進還真被嚇了一跳,連連對著上天鞠躬道:“王審知,我錯了,我陳洪進,千不該萬不該,對您不敬,晚輩是無心之舉,我也是替您打抱不平,一時口快......”
    “好了,陳老弟,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咱們說正事,如何。”蘇老道叫停了陳洪進的懺悔。
    陳洪進停止懺悔後,滿臉嚴肅又心慌地詢問道:“蘇老哥,小弟雖為觀察使,所管轄漳、泉兩州十四個縣,為了151978戶百姓著想,小弟下步要如何做?還請蘇老哥幫我指條明路?”
    蘇老道沉默了片刻,回到道:“陳老弟,你有這份愛民之心,乃漳泉百姓之福,老哥我乃修行之人,不懂政事,也不參與政事。修行之人隨心所欲,隻求修好本心,隨心轉化,自在無礙。道家,乃以道為核心,以天道無為,主張道法自然,無為而治,以雌守雄,以柔克剛,剛柔並濟。陳老弟,所謂仁者見之謂之仁,知者見之謂之知,百姓曰用而不知,故君子道鮮矣。陳老弟,你認為呢?”
    陳洪進沉思蘇老道的話語,默念了一遍:“修好本心,隨心轉化,自在無礙,道法自然,無為而治,以雌守雄,以柔克剛,剛柔並濟,仁者見之謂之仁,知者見之謂之知,百姓曰用而不知,故君子道鮮矣......”
    蘇老道品茗不語。
    “蘇老哥,我明白了,謝謝您老,我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了。蘇老哥,我替漳泉兩州十四個縣151978戶百姓謝謝您,請受我一拜。”陳洪進深深地對著蘇老道鞠了一躬。
    蘇老道趕緊製止陳洪進的鞠躬禮,兩人繼續品茶論道,好不情趣。
    數月後,南唐清源軍節度使陳洪進向北宋朝廷獻上《納地表》,將泉、漳二州及其所轄一十四縣,獻給了大宋,陳洪進被宋太宗任命為武寧節度使,調離泉漳,也是和蘇老道最後一次相聚。同年五月,吳越王錢弘俶亦效法納土降宋,獻出兩浙十三州一軍八十六縣含福州十一縣),標誌著成立十八年的宋朝正式統一浙江、福建地區。
    ......
    蘇府院內,一條青石小路,兩旁蒼翠草木,遠處一座嫻靜雅致的亭台,一個四歲模樣孩童坐在此處,悠閑地看雲卷雲舒,望著藍天白雲相互依伴,詩意正濃道:
    何為神
    方士曰
    屍解飛升
    何為佛
    僧人曰
    圓滿涅槃
    去何處
    後居
    天宮宮內
    怪哉,奇也
    何為九重天
    莫非四九三十六
    等同三十六重天
    何為仙
    修士曰
    修煉成仙
    何為聖
    儒者曰
    天人合一
    何為人
    吾以為
    仁愛孝悌
    謙和好禮
    誠信知報
    精忠報國
    克己奉公
    修己慎獨